南安王单膝跪在冰冷的地面上,他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写满了复杂的情绪。
凌芳那句轻描淡写的话语像一记无形的耳光,狠狠地抽在了这位一方诸侯的脸上。
他身为手握重兵的藩王己经很多年没有人敢用这种语气和他说话了,更何况对方还是一个刚刚过门的儿媳。
一股羞恼之意从他的心底升起,让他下意识地想要站起身来反驳。
但他最终还是强行压下了这股冲动,因为他知道自己己经彻底失去了与对方平等对话的资格。
眼前这个女人的手段己经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那凭空造物的神迹让他从心底里感到一种无法言喻的恐惧。
他毫不怀疑对方既然能轻易地救活赵西,也就能用更诡异的方式轻易地杀死他。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他引以为傲的权力和武力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是本王有眼无珠冒犯了世子妃”,南安王缓缓地低下了自己高傲的头颅,“还请世子妃大人有大量不要与本王计较”。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诚恳,再也没有了之前半分的强硬和试探。
他身后的那些亲兵们更是将头埋得低低的,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他们看向凌芳的眼神里充满了敬畏,仿佛在看一尊行走在人间的神祇。
“王爷言重了”,凌芳的语气依旧平淡,“我只是一个嫁入王府的普通女子,当不起您如此大礼”。
她的话虽然说得客气,但却没有丝毫要扶南安王起来的意思。
南安王心中一阵苦涩,他知道对方这是在敲打自己,也是在重新确立这座王府里的权力秩序。
从今晚开始,这座南安王府真正的主人,恐怕就要换人了。
“世子妃说笑了”,他只能顺着对方的话继续说道,“您是犬子的救命恩人,也就是整个南安王府的恩人”。
“从今往后,您但有任何差遣”,他抬起头,用一种极其郑重的语气承诺道,“我南安王府上下莫敢不从”。
他这是在向凌芳彻底地交出王府的掌控权,也是在向她表明自己的臣服之意。
凌芳看着他那双充满了血丝但依旧锐利的眼睛,知道火候己经差不多了。
她不是真的想羞辱这位藩-王,她只是需要一个绝对听话的合作者。
“王爷请起吧”,她缓缓地说道,“地上凉”。
南安王如蒙大赦,他从地上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有些发麻的膝盖。
他身后的那些亲兵们也随之站了起来,但依旧保持着低头躬身的姿态。
“不知世子妃接下来有何打算”,南安王小心翼翼地问道,他的姿态己经完全放低了。
“贤王既然处心积虑地在王府布局多年”,凌芳的目光再次落在了那个昏迷不醒的赵西身上,“想必所图非小”。
“王爷若是想保全自身和整个王府”,她的声音里多了一丝凝重,“就必须做好与他正面为敌的准备”。
南安王的脸色再次变得阴沉起来,他当然知道与一位亲王为敌意味着什么。
那将是一场不死不休的血腥斗争,稍有不慎就会落得个粉身碎骨的下场。
“本王不明白”,他沉声说道,“贤王为何要处心积虑地对付我们南安王府”。
“我们与他素无瓜葛,甚至在朝堂之上还曾多次为他说话”。
“因为王爷您手中有兵权”,凌芳一针见血地指出了问题的关键,“而且是镇守南疆的兵权”。
“南疆是大胤王朝最薄弱的环节”,她继续分析道,“那里不仅民风彪悍而且还隐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贤王想要谋朝篡位,就必须先解决掉南疆这个心腹大患”,她的声音冷静而清晰,“而控制了您,就等于控制了整个南疆的门户”。
南安王听得心头剧震,他没想到对方年纪轻轻,对朝堂局势的分析竟然如此透彻。
他自己虽然也隐约感觉到了贤王的不对劲,但却从未像凌芳这样将所有的线索都串联起来。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他下意识地向凌芳求助,己经完全将她当成了主心骨。
“将计就计,引蛇出洞”,凌芳缓缓地吐出了八个字。
“贤王既然以为一切尽在他的掌控之中”,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寒光,“那我们就陪他好好地演一场戏”。
“我们要让他相信,他的计划正在顺利地进行”,她继续说道,“然后在他最得意忘形的时候,给予他最致命的一击”。
南安王听得热血沸腾,他仿佛又回到了当年那个金戈铁马的战场。
“具体该如何做”,他追问道,“还请世子妃示下”。
“很简单”,凌芳的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弧度,“从明天开始,王爷就要对外宣称,世子的病情突然加重了”。
“你要请遍京城所有的名医”,她吩咐道,“但要让他们所有人都束手无策”。
“然后你要表现出极度的悲伤和绝望”,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蛊惑人心的力量,“甚至可以向皇上上书,请求辞去南疆的一切职务,只为能陪伴儿子走完最后一程”。
南安王的眼中闪过一丝明悟,他立刻明白了凌芳的用意。
这是在向贤王示弱,也是在麻痹他的警惕心。
一个连自己儿子都保不住,甚至心灰意冷到要放弃兵权的藩王,是没有任何威胁的。
这样一来,贤王就会放松对南安王府的监视,甚至可能会为了安抚他而露出更多的马脚。
“好计策”,南安王忍不住赞叹道,“只是犬子的身体……”
“王爷放心”,凌芳打断了他的话,“我会用金针封住他的部分经脉,让他看起来确实是病入膏肓的模样”。
“但实际上,我会在暗中为他调理身体”,她承诺道,“保证不出三个月,就能让他彻底恢复健康”。
南-安王闻言大喜过望,他立刻躬身向凌芳行了一礼。
“如此就全拜托世子妃了”,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感激。
“这是我们合作的第一步”,凌芳的语气依旧平淡,“接下来,我还有三件事需要王爷去办”。
“世子妃请讲”,南安王立刻正色道,“本王一定万死不辞”。
“第一”,凌芳伸出一根手指,“我要王爷立刻派人,将那个秦嬷嬷秘密处死”。
“那个老奴才罪该万死”,南安王毫不犹豫地答应道,“本王立刻就派人去办”。
“记住,要处理得干净一点”,凌芳提醒道,“对外就宣称她因为照顾世子不力,畏罪自尽了”。
“我明白”,南安王点了点头。
“第二”,凌芳伸出第二根手指,“我要王爷动用你所有的情报网络,去查一个叫做‘乌先生’的南疆蛊师”。
“我要知道他的一切”,她的声音变得冰冷,“包括他的来历,他的样貌,以及他现在藏身的地方”。
“这个乌先生就是给世子下蛊的人”,南安王立刻反应了过来,“本王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把他给揪出来”。
“很好”,凌芳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她伸出了第三根手指。
“第三件事”,她的声音变得格外凝重,“也是最重要的一件事”。
“我要王爷立刻派你最信任的亲信,返回南疆的军中”。
“让他带去你的亲笔信”,她一字一句地说道,“命令你手下最精锐的三千铁甲卫,以最快的速度秘密潜入京城”。
“什么”,南安王闻言大惊失色,“世子妃,你这是要……”
“私调兵马入京,这可是谋反的大罪”,他的声音里充满了震惊和不安。
“王爷觉得,贤王会给我们留按部就班的机会吗”,凌芳冷冷地反问道。
“他既然敢对世子下蛊,就说明他己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她的声音像一盆冰水浇在了南安王的头上。
“一旦他的阴谋败露,他必然会狗急跳墙”,她继续分析道,“到时候整个京城都会变成一座血腥的战场”。
“我们手中如果没有一支绝对忠诚的精锐力量”,她的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就只能任人宰割”。
南安王沉默了,他知道凌芳说的都是事实。
与虎谋皮,就必须做好被虎反噬的准备。
他只是没想到,自己有一天竟然会走到这一步。
“可是三千铁甲卫目标太大”,他提出了自己的疑虑,“根本不可能瞒过京城的守卫和皇上的眼线”。
“这个王爷不必担心”,凌芳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神秘的笑容,“我自有办法让他们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城”。
她一边说着,一边从怀中取出了一块古朴的木牌。
那块木牌通体漆黑,上面只刻着一个展翅欲飞的玄鸟图腾。
当南安王看到那块木牌时,他的瞳孔猛地一缩,脸上露出了比之前看到神迹时还要震惊百倍的表情。
他指着那块木牌,嘴唇哆嗦着,用一种近乎呻吟的声音说道。
“玄……玄鸟令”。
“这……这怎么可能在你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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