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沈韶光心里还是像压着一块石头,隐隐有些担忧,冯掌柜心胸狭隘,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万一他再来报复阿圆,进而连累到家人可怎么办。晚饭时,她和父母小声讨论着这件事,没想到阿圆正好端着碗筷从厨房出来,隐约听到了他们的担忧。她心里一紧,不想因为自己给沈家人带来麻烦,便趁着夜深人静,悄悄收拾了简单的行李——只有几件换洗衣物和沈韶光之前给她的那锭银子,独自离开了京兆尹府。第二天一早,林晏来府里找沈韶光,得知阿圆不见了,赶忙找到沈韶光:“韶光,阿圆呢?我听春桃说她走了?”沈韶光点了点头,语气里带着一丝愧疚和自责:“都怪我,昨天不该在她面前说那些担心的话,让她觉得不安了。”林晏叹了口气,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呀,就是想太多。就算冯掌柜再来找麻烦,你背后还有我撑腰呢,怕什么?走,我们现在就去找她,肯定能找到。”
此时,天色渐暗,天空中乌云密布,狂风卷起地上的落叶,眼看就要下雨了。林晏和沈韶光撑着伞,一同在街道的角落里西处寻找阿圆。“阿圆!阿圆!你在哪里?”他们大声呼喊着,声音在空旷的街道上回荡。两人从东市找到西市,终于在一个破旧的屋檐下找到了蜷缩在那里的阿圆。她怀里紧紧抱着行李,冻得瑟瑟发抖。“阿圆,你怎么在这里?快跟我们回去!”沈韶光跑过去,一把拉住阿圆的手。阿圆抬起头,脸上满是泪痕:“姑娘,我不想给你们添麻烦,我还是走吧。”林晏也走上前,语气温和地说:“你要是跟我们回去,就不是添麻烦,而是帮我们的大忙。我们正要开饭馆,正好缺个手脚麻利的帮手呢,你愿意来帮我们吗?”阿圆抬起头,眼睛里满是惊讶和不敢置信:“真的吗?我……我可以吗?”沈韶光用力点了点头:“真的,快跟我们回去吧,马上要下雨了。”
回到府里,李凤霞赶紧烧了热水,让阿圆好好洗了个澡,又从衣柜里找出一件干净的浅蓝色襦裙给她换上。阿圆梳洗完毕后,看起来精神了不少,原本憔悴的脸上也有了一丝血色。她满心感激,从行李里拿出纸笔,趴在桌上认真地写了一份卖身契,然后双手捧着走到沈韶光面前:“姑娘,我愿意留在你身边一辈子,为你做牛做马,这是我的卖身契。”沈韶光见状,毫不犹豫地接过卖身契,“嘶啦”一声撕成了两半:“阿圆,我们是一家人,不需要这个。我给你签一份劳动合同,上面会清清楚楚写着你的工钱、休息时间和各种待遇,我们要让你凭自己的双手自食其力,堂堂正正地争取属于自己的合法权益。”
阿圆看着被撕成两半的卖身契,又看了看沈韶光手中的劳动合同,感动得说不出话来,只是一个劲地流泪,双手紧紧攥着衣角。沈韶光耐心细致地给她讲解劳动合同上的每一条内容,教她如何看工钱计算方式,如何维护自己的休息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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