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清晨,春桃正给苏清鸢梳理发髻,看着铜镜里一身月白绣兰纹衣裙的小姐,忍不住赞叹:“小姐,您穿这身衣服真好看,比那些穿红戴绿的世家小姐清雅多了!”
苏清鸢对着铜镜轻描黛眉,淡淡一笑:“赴宴只求得体,不必争艳。”她指尖抚过腕上祖母送的暖玉镯,眸底闪过一丝锐利——谢晏辞的赏花宴绝非简单的应酬,她需时刻警惕。
辰时刚过,摄政王府的马车己在府外等候。苏清鸢带着春桃登车,车厢内铺着柔软的锦垫,角落里燃着安神的香,处处透着低调的奢华。半个时辰后,马车停在摄政王府门前,早有侍女等候在旁:“苏小姐,王爷己在花园等候,请随奴婢来。”
穿过雕梁画栋的回廊,眼前豁然开朗。王府花园里遍植牡丹,正值盛放之际,红的似火,粉的如霞,引得蜂蝶环绕。凉亭下己坐了不少人,有京中世家子弟,也有几位相熟的贵女,李婉清正坐在其中,看到苏清鸢,立刻笑着挥手。
“清鸢,你可来了!”李婉清拉着她坐在身边,压低声音道,“你不知道,刚才沈若微也来了,还到处跟人说你医术不精,全靠运气救了老夫人呢!”
苏清鸢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沈若微穿着一身粉色罗裙,正围在一位贵女身边,巧笑嫣然地说着什么,偶尔还朝她这边瞥一眼,眼底满是挑衅。
“随她去吧。”苏清鸢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语气平静,“嘴长在她身上,她说什么,我们管不着。”
正说着,一阵脚步声传来,众人纷纷起身行礼:“见过王爷。”
谢晏辞身着一身银灰色锦袍,腰间系着同色玉带,比上次见面时少了几分冷意,多了几分温和。他目光扫过众人,最终落在苏清鸢身上,微微颔首:“都坐吧。”
宴席开始,侍女们端上精致的点心和美酒。沈若微突然起身,端着酒杯走到苏清鸢面前,脸上带着“歉意”的笑容:“姐姐,前几日是我不对,不该怀疑你的医术。我敬你一杯,就当是我给你赔罪了。”
她说着,就要将酒杯递到苏清鸢面前。苏清鸢却坐着不动,淡淡道:“妹妹说笑了,我并未怪你。只是我近日要给祖母熬药,需得忌口,这酒就不喝了。”
沈若微脸上的笑容一僵,又不死心地说:“姐姐,只是一杯而己,不会影响的。你若是不喝,就是还在怪我。”她故意提高声音,引得众人都看了过来。
苏清鸢心中冷笑,这沈若微是想逼她喝酒,若是她不喝,就会被人说小气;若是喝了,万一酒里有问题,她可就麻烦了。
就在这时,谢晏辞突然开口:“苏小姐既需忌口,就不必勉强了。”他拿起桌上的茶杯,递给苏清鸢,“以茶代酒,也是一样的。”
有了谢晏辞的解围,沈若微再也不敢纠缠,只能悻悻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眼底却闪过一丝怨毒。
宴席过半,一位世家公子提议大家作诗助兴。众人纷纷响应,沈若微第一个站出来,吟诵了一首咏牡丹的诗,虽然不算惊艳,却也中规中矩,引得不少人夸赞。
轮到苏清鸢时,她站起身,目光落在园中的一株白牡丹上,轻声吟诵:“素艳凝香静不浮,冰肌玉骨自风流。莫言清白无人赏,自有清风渡碧洲。”
这首诗不仅描绘了白牡丹的清雅,还暗喻了自己的品格,意境深远,众人听了,纷纷拍手称赞。
“好一句‘莫言清白无人赏,自有清风渡碧洲’!”谢晏辞眼中闪过一丝赞赏,“苏小姐不仅医术高超,文采也如此出众,真是难得。”
沈若微看着苏清鸢被众人夸赞,心中嫉妒不己,突然站起身说:“姐姐的诗虽然好,但是太过高冷了。不如我们来玩个游戏吧,谁输了就要表演一个节目。”
众人纷纷同意,沈若微提议玩“击鼓传花”,花传到谁手里,谁就要表演节目,若是不会表演,就要喝一杯罚酒。
鼓声响起,花在众人手中传递。苏清鸢心中清楚,沈若微肯定会在游戏中动手脚,让花落在她手里。果然,当鼓声停下时,花正好落在了苏清鸢的手中。
沈若微立刻笑着说:“姐姐,花在你手里,你该表演节目了。”
苏清鸢没有慌乱,站起身说:“我不善歌舞,不如就给大家露一手医术吧。”
众人都有些惊讶,医术怎么表演?沈若微更是不屑地说:“姐姐,你别是想蒙混过关吧?医术有什么好表演的?”
“妹妹别急,看完你就知道了。”苏清鸢对身边的春桃说,“去取我的银针来。”
春桃很快就取来了银针。苏清鸢拿起一根银针,对众人说:“我这就给大家表演‘隔空认穴’。哪位愿意配合一下?”
一位胆子大的世家公子站了出来:“苏小姐,我来试试。”
苏清鸢让他转过身,背对着自己,然后拿起银针,在他身后三尺远的地方,凭借着对人体穴位的熟悉,准确地指出了他背上的肩井穴、天宗穴等几个穴位。接着,她又拿出一根细线,系在银针尾部,轻轻一拉,银针竟然精准地落在了肩井穴上,力度刚好,不深不浅。
众人都看呆了,纷纷鼓掌称赞:“苏小姐真是神了!这医术也太厉害了!”
沈若微脸色惨白,她没想到苏清鸢竟然真的能表演出这么精彩的“医术节目”,反而让她更加出风头。
游戏继续进行,这次花落在了沈若微的手中。她本就不善歌舞,只能硬着头皮唱了一首曲子,声音干涩,跑调严重,引得众人暗暗发笑。
沈若微羞得满脸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她恶狠狠地瞪了苏清鸢一眼,把这一切都归咎到了苏清鸢的身上。
宴席结束后,苏清鸢正要离开,谢晏辞突然叫住了她:“苏小姐,请留步。”
苏清鸢停下脚步,转身看向他:“王爷还有事吗?”
谢晏辞递给她一个锦盒:“这是本王从西域得来的一支雪莲,对调理身体很有好处,你拿回去给老夫人补身吧。”
苏清鸢有些意外,连忙推辞:“王爷的好意我心领了,但这雪莲太过珍贵,我不能收。”
“你就收下吧。”谢晏辞语气坚定,“老夫人身体不适,正需要这雪莲调理。而且,上次你救了老夫人,本王还没好好谢你呢。”
苏清鸢见他态度坚决,只好收下锦盒:“多谢王爷。”
“不必客气。”谢晏辞看着她,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苏小姐,你很特别。”
苏清鸢心中一动,却没有接话,只是屈膝行礼:“王爷,时候不早了,我先告辞了。”
看着苏清鸢离去的背影,谢晏辞的随从忍不住问道:“王爷,您为什么对苏小姐这么好?”
谢晏辞收回目光,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因为她值得。”
苏清鸢回到丞相府,刚走进院子,就看到沈若微站在门口,脸色阴沉地看着她。
“姐姐,你可真厉害啊,在摄政王府出尽了风头。”沈若微语气冰冷,充满了嫉妒和怨恨。
苏清鸢淡淡一笑:“妹妹过奖了,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
“你别得意太早!”沈若微咬牙切齿地说,“总有一天,我会让你身败名裂,一无所有!”
苏清鸢眼神一冷:“我等着。但你最好记住,害人终害己,别到时候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说完,她绕过沈若微,径首走进了屋里。沈若微站在原地,气得浑身发抖,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她绝不会让苏清鸢这么得意下去,一定要想办法报复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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