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归顺的锦书才从地上爬起来,她那张清秀的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眼神中却己经多了几分决绝与坚定。
凌珑对她微微颔首以示安抚,她的神情自始至终都平静无波,仿佛刚才收服一个内应不过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那两个战战兢兢的小丫鬟也终于将地上的狼藉收拾干净,她们躬着身子退到门边,连头都不敢抬一下。
就在这短暂的宁静即将笼罩整个房间时,门外又响起了一阵脚步声,这声音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显得更加急促与张扬。
一个身穿绛紫色比甲的中年妇人甚至不等通报便掀帘而入,她那双精明的眼睛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径首在凌珑身上来回扫视。
这位不请自来的崔嬷嬷手中捧着一个紫檀木托盘,盘中整齐地叠放着一套月白色的寝衣,那料子在烛光下泛着珍珠般柔和的光泽。
“王妃见世子妃一路劳顿,带来的衣物难免沾染风尘,特意命老奴送来这套新制的云锦寝衣给您换上。”
崔嬷嬷的声音里带着一股天生的优越感,言语间仿佛藩王府的恩赐是何等了不得的荣耀。
她将托盘重重地放在桌上,那轻微的声响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显然是故意为之的下马威。
就在那套寝衣被展开的瞬间,凌珑胸前的神农遗木猛然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感,比之前感应到任何毒素时都要来得强烈。
凌珑的眸光骤然一冷,她立刻便知晓这看似华美的衣料上,被涂抹了一种名为“七绝草”的植物毒汁。
这种毒汁无色无味,一旦与皮肤接触,便会迅速引发奇痒无比的红疹,不出半个时辰就会溃烂流脓,让人痛不欲生。
这藩王妃当真是好手段,一计不成便又生一计,而且一次比一次更加阴狠毒辣,是铁了心要将她这个新妇搓磨至死。
凌珑的视线缓缓从那件寝衣上移开,落在了崔嬷嬷那双保养得宜的手上,她注意到对方在碰触衣物时,仅仅是用指甲尖小心翼翼地挑着边缘。
这个细微的动作瞬间证实了她的判断,这个崔嬷嬷不仅知道衣服有毒,而且还十分清楚该如何避免自己中招。
凌珑的脸上非但没有露出丝毫惊慌,反而浮现出一抹恰到好处的惊喜,她朝着崔嬷嬷招了招手,示意对方将衣服拿近一些。
“这料子当真不错,触手温润,光泽内敛,”凌珑的声音柔和得像三月的春风,“看上去竟比前些年宫里赏赐下来的贡品还要好上几分。”
她这番夸赞的话语,显然让崔嬷嬷十分受用,那张刻薄的脸上也因此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神色。
“世子妃当真好眼力,”崔嬷嬷的下巴微微抬起,语气中的炫耀之意再也藏不住,“这可是用南疆进贡的千年冰蚕丝织就的云锦,寻常人莫说穿了,便是看上一眼也是天大的福分。”
凌珑唇角的笑意更深了,她就像一个不谙世事的天真少女,对这件华服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一步步引诱着猎物走进自己设下的陷阱。
“既是如此珍贵的料子,那想必做工也是极好的,”凌珑伸出纤纤玉指,仿佛想要亲自触摸一下那柔滑的布料,“让我仔细瞧瞧这上面的绣工。”
崔嬷嬷见她即将上钩,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狠,连忙将衣服又往前递了递,恨不得凌珑立刻就将这件毒衣穿在身上。
然而,凌珑的手指在即将触碰到衣料的前一刻却突然停住了,她的目光凝固在衣袖上一朵并不起眼的兰花刺绣上。
“咦?这针脚似乎有些不对,”凌珑微微蹙起了秀眉,脸上露出几分疑惑与挑剔,“这朵兰花的花蕊,怎么绣得这般僵硬,完全失了神韵。”
崔嬷...嬷闻言一愣,下意识地低头看去,却根本看不出任何不妥之处。
“世子妃说笑了,这可是府里最好的绣娘王大娘亲手所绣,”她有些不耐烦地辩解道,“王大娘的‘飞针走线’之法,便是在京城里也是数一数二的。”
凌珑轻轻摇了摇头,语气中带上了一丝惋惜与执拗,仿佛是对一件完美艺术品上出现瑕疵感到痛心。
“或许是王大娘一时失手吧,但这花蕊处的确摸上去有些硌手,”她抬起眼,用一种理所当然的语气对崔嬷嬷说道,“嬷嬷是王妃身边最得力的老人,对这些衣料最为熟悉,不如你用手掌帮我抚平此处,看看是不是真的有什么问题。”
这句看似寻常的话,却如同一道晴天霹雳,狠狠地劈在了崔嬷嬷的头顶。
崔嬷嬷脸上的得意与傲慢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死灰般的煞白,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惊恐与难以置信。
“世子妃……这……这云锦娇贵得很,可经不起这般揉搓,”她慌忙找着借口,声音也因为紧张而变得有些尖利,“万一……万一要是弄坏了,老奴可担待不起。”
凌珑脸上的笑容缓缓敛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的威严,她的声音不大,却字字句句都像淬了冰的钢针。
“怎么?是这件衣服真的有什么问题,还是嬷嬷你觉得我这个世子妃的命令,可以随意违抗?”
她再次将一个两难的抉择摆在了对方面前,要么承认衣服有问题,要么就得亲自验证这个“问题”。
冷汗顺着崔嬷嬷的额角涔涔而下,她感觉自己仿佛被一头蓄势待发的猛兽给盯住了,那强大的气场压得她几乎无法呼吸。
在凌珑那洞悉一切的冰冷目光逼视下,崔嬷...嬷知道自己今天无论如何也躲不过去了,她只能颤抖着伸出自己的右手,缓缓地朝着那件月白色的寝衣探去。
就在她的手掌刚刚贴上那片绣着兰花的衣袖时,一声凄厉的惨叫便响彻了整个静思苑,那声音中充满了无尽的痛苦与恐惧。
崔嬷嬷像被火炭烫到一般猛地缩回手,只见她那原本还白皙丰腴的手掌上,此刻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浮现出一大片骇人的红斑。
那红斑迅速起来,上面甚至冒出了一个个细小的水泡,剧烈的瘙痒与灼痛感让她忍不住用另一只手疯狂地抓挠着,口中发出了野兽般的哀嚎。
“哎呀,崔嬷嬷,你这是怎么了?”凌珑故作惊讶地后退一步,用手帕掩住口鼻,眼中却闪烁着冰冷的寒光,“莫非是你身子金贵,竟对这千年冰蚕丝织就的云锦过敏不成?”
她的话语轻飘飘的,却像是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扇在了崔嬷嬷,乃至她背后主子的脸上。
崔嬷嬷此刻己经痛得在地上打滚,哪里还说得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她看向凌珑的眼神中充满了怨毒,但更多的却是深入骨髓的恐惧。
凌珑不再看她一眼,而是转向早己吓得面如土色的锦书,她的声音恢复了惯有的平静与冷漠。
“锦书,你亲自带人将崔嬷嬷送回王妃的院子,顺便也把这件‘金贵’的寝衣一并带上。”
她顿了顿,语气中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嘲讽,每一个字都清晰地传入了在场所有人的耳中。
“就回禀王妃,说我福薄,实在无福消受这等好东西,也免得再有下人因为伺候我不周,而染上什么奇奇怪怪的‘过敏’之症。”
锦书闻言,身子猛地一震,随即重重地点了点头,她看向凌...珑的眼神中,己经充满了敬畏与信服。
她立刻指挥着另外两个小丫鬟,一个去架住还在地上哀嚎的崔嬷嬷,另一个则小心翼翼地用火钳夹起那件毒衣,仿佛那是什么蛇蝎之物。
很快,一行人便退出了房间,只留下满室的寂静与一丝尚未散去的紧张气息。
凌珑缓缓走到窗前,推开雕花的木窗,任由晚风吹拂着自己的脸颊,她知道,经过今晚这两件事,这藩王府里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再有人敢来轻易试探她的底线了。
但这也仅仅是开始,真正的风暴,还在后面等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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