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一,午后。
日光刺眼,却照不亮心底的寒。
我靠在门板上,缓缓滑坐在地,指尖仍因"沈氏嫡血,祭启星门"那八个字而微微颤抖。
袖中的星符令牌传来持续不断的微热,那温度时刻提醒着我,
这不再是追查真相的旅途,而是你死我活的生存之战。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我强压下呕吐的欲望。
指甲深深掐入掌心,尖锐的刺痛让混沌的头脑瞬间清醒。
恐惧救不了我的命,也报不了沈家的仇。
三天。我只有三天时间。
我必须亲自验证,那星图上标注的位置,是否真与观星台的实际构造一一对应。
父亲的手稿与这令牌,究竟还藏着多少未说的秘密。
我强迫自己冷静,将染血的铜钱、令牌、银哨和那枚藏着"墨"字戒指的铜铃,一字排开。
敌人环伺,我能相信的,似乎只有自己,和萧玦昏迷前那句"宫里有鬼"的警告。
那个"鬼",是否就藏在观星台?
"沈姑娘。"
门外传来曹谨德身边侍卫刻板的声音,
"奉曹公公令,护送姑娘前往观星台旧址熟悉场地。"
来得真快。是迫不及待要让我看清自己的葬身之地么?
"有劳。" 我在纸上写下二字,推门而出。
阳光下的宫阙金碧辉煌,却处处透着吃人的森然。
侍卫前后各西名,与其说是护送,不如说是押解。
我敏锐地注意到,这些侍卫站位精准,恰好封锁了所有可能脱身的路线——他们早有准备。
观星台位于紫宸殿后,是一处被高墙单独围起的禁地。
尚未靠近,袖中令牌的微热就转为明显的灼热。
越靠近,那灼热感越强烈。
曹谨德己等在朱红大门前,脸上是万年不变的假笑:
"陛下对观星台重建极为重视,特允姑娘先行勘查。此地己封闭多年,姑娘...可要仔细些看。"
他特意加重"仔细"二字,目光似有似无扫过我的袖口。
我心中一凛。他是否也知道令牌的秘密?
沉重铜门缓缓推开,一股混合着陈旧木石与奇异香料的气息扑面而来,带着陈年的阴冷。
踏入的瞬间,袖中令牌猛地传来尖锐悸动,震得我腕间一颤!
眼前是一片巨大的圆形广场,地面以黑白玉石铺就成复杂的星象图谱。
广场中央,是一座高达数丈的汉白玉石台,台基上雕刻着日月星辰,以及...环绕中央的九只玄鸟!
与铜铃内壁的皇室玄鸟印记,一模一样!
我强忍心头不适,不动声色地观察。
凭借父亲手稿中的星象知识,我立刻发现了异常,
北斗倒悬,南斗移位,辅星暗弱,这分明是古籍中记载的'锁灵阵'!
根本不是观测天象的星图,而是禁锢生机的邪阵!
当我无意间靠近对应"星宿"的黑色玉石时,袖中令牌骤然传来一阵尖锐悸动,仿佛有根无形的针首刺心口。
与此同时,一股莫名的寒意从脊背窜起,让我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越靠近星宿位置,这种心悸感就越发明显,像是在发出最严厉的警告。
那玉石格外深邃,仿佛能吸走所有的光。
那里,就是为我准备的位置。
萧玦的警告在耳边回响——"宫里有鬼"。
这观星台,就是那鬼魅布下的天罗地网。
我佯装勘查,缓步走向中央高台。
作者“北风寒被窝暖”推荐阅读《开局被献祭,我靠星图反杀》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曹公公始终保持在十步开外的可视距离,那双精明的眼睛如影随形,不曾离开过分毫。
他手中那串沉香木佛珠在指间缓缓转动,偶尔发出极轻的碰撞声,像是在计算着时间。
踏上石阶时,我借着一个恰到好处的角度,
眼角的余光瞥见台基底部一处极其隐蔽的缝隙里卡着什么东西。
那缝隙位于石雕玄鸟羽翼的阴影下,恰好避开曹公公的视线,又借着今日特殊的晨光角度才能发现。
那是一小片云锦布料,颜色与石材相近,我蹲下身,假借系鞋带,用指尖飞快地将布片勾入袖中。
触手细腻,是极好的料子,边缘却有着被利器划破的毛糙。
这痕迹如此之新,与周围积年的尘土形成了鲜明对比,恐怕是昨夜甚至今日凌晨才留下的!
同时,我凭借父亲手稿中关于建筑力学的记载,
注意到石台背面的几级台阶看似与其他石阶无异,但其承重柱的阴影角度有毫米级的偏差,
这是近期被巧妙拆卸又重装过的迹象。
如此精妙的伪装,若非深知内情又刻意寻找,绝难察觉。
更让我心惊的是,这些台阶的磨损痕迹呈现出特殊的规律,仿佛有人长期在此演练某种仪式。
曹谨德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沈姑娘可看出什么门道了?"
我站起身,平静地摇头,在纸上写道:「工程浩大,需仔细测算,三日时间颇为紧张。」
他笑了笑,指尖的佛珠转得更快了:"姑娘尽力便是。陛下...等着看星门重开呢。"
离开观星台,令牌的悸动才渐渐平复。
回到侯府客院,我立刻紧闭房门,这才敢拿出星符令牌在灯下细细审视。
当手指那些凹凸的星纹时,我发现麒麟纹路的核心区域有着极其微小的、类似榫卯结构的断点。
一个大胆的念头击中了我。
这令牌,或许不仅仅是"钥匙"或"地图"。
它会不会...本身就是某个更大机关的"核心部件"?
一个需要嵌入观星台某处的"锁芯"?
父亲留下的,不是引颈就戮的死路,而是一个...置于死地而后生的破局之匙?
我将令牌、布片、染血铜钱放在一起。
陛下想用我的血开启星门。
墨先生想夺我玉佩兵符。
萧玦...他想护我,却自身难保。
而我,绝不会坐以待毙。
我拿起那枚银哨,冰凉的金属在掌心渐渐被捂暖。
哨身上那个清晰的"玦"字,在灯下泛着微光。
我蘸着茶水在桌面试了试哨音传播距离,确认在夜间的假山后,
三长两短的节奏恰好能传到主院,又不会惊动太多耳目。
这个人既然选择用银哨传递信号,想必也计算过哨音的范围。
今夜子时,我会在后园假山后的第三棵槐树下,以三长两短的节奏吹响此哨。
此举无异于一场豪赌——来的可能是援兵,也可能是索命的无常。
但眼下我己无路可退,只能赌你并非敌人,赌这份承诺重逾千斤。
若你的人在寅时前现身,我便信你诚意。
我要知道观星台近日所有的出入记录,要查清那片血迹的主人,要借你的耳目,破这个死局。
你若真非敌人,就证明给我看。
就在指尖触及银哨的瞬间,窗外突然传来一声极轻的猫叫——那是昨日断指黑衣人的暗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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