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念把最后一片玻璃雪花放进防震泡沫盒时，指尖被盒边的毛边蹭了一下。她对着指尖哈了口气，刚要合上盒子，手机就震了起来——沈时遇发来的消息带着个鲸鱼表情包：“速来海洋馆！‘星辰’闹脾气不肯吃早餐，说要等苏师傅来哄。”
她失笑，拎起泡沫盒就往海洋馆赶。刚拐进白鲸池的通道，就听见一阵热闹的笑声。走近了才看见，沈时遇蹲在池边，手里举着小鱼干，“星辰”却把头扭向一边，尾鳍故意拍起水花，溅得他胸前的工作服都湿了一片。旁边站着个穿橙色志愿者马甲的小姑娘，正举着手机拍照，笑得眉眼弯弯。
“苏师傅来啦！”小姑娘先看见苏念，挥着手机打招呼，“我是今天来实习的志愿者林晓，沈老师说‘星辰’只认你，果然没骗我！”
苏念笑着点头，走到池边敲了敲护栏：“星辰，再闹脾气就不给你看新做的玻璃雪花了。”话音刚落，“星辰”立刻转过头，圆溜溜的眼睛盯着她手里的泡沫盒，尾巴轻轻蹭了蹭池壁，模样委屈又可爱。
沈时遇趁机把小鱼干递到它嘴边，无奈地笑：“你看它，越来越会撒娇了。对了，林晓今天来帮忙整理老驯养师的资料，刚好发现了个好东西。”他说着，拉着苏念往旁边的工具房走，林晓蹦蹦跳跳地跟在后面，手里还拿着个泛黄的笔记本。
“这是三十年前老周师傅的驯养日记，”林晓翻开笔记本，指着里面的插画，“你看，老周师傅画的白鲸，和‘星辰’长得好像！还有这个，他说以前每到冬天，都会给白鲸池挂手工做的冰花，说这样白鲸就不会觉得孤单。”
苏念凑过去看，笔记本里的插画线条质朴，旁边还写着小字：“今日给‘小白’挂冰花，它追着光影游了一下午，像个孩子。”她心里一动，转头看向沈时遇：“我们也给‘星辰’做冰花吧？就用玻璃雪花当模板，冻在池边，肯定好看。”
“我早就想到了！”沈时遇从工具房的柜子里拖出个大纸箱，打开一看，里面全是他剪好的硬纸板模具，“昨天跟你说要给你惊喜，就是这个。不过我手笨，剪的雪花形状不太规整，正想让你帮忙改改。”
林晓凑过来一看，忍不住笑出声：“沈老师，你这剪的不是雪花，是小海星吧！”沈时遇耳尖一红，苏念赶紧打圆场：“没关系，这样更特别。我们把玻璃雪花和冰花一起挂，再加上你上次做的小雪人，肯定特别好看。”
三人说干就干。苏念负责修改纸板模具，沈时遇和林晓则拿着模具去接水，准备冻冰花。林晓一边往模具里倒水，一边好奇地问：“沈老师，你和苏师傅是怎么认识的呀？我看海洋馆里挂的那幅《深海之约》，画得也太浪漫了！”
沈时遇停下手里的动作，看向正在专注修改模具的苏念，眼里满是温柔：“第一次见她，是她来修池边的玻璃展柜。那时候她蹲在地上，手里拿着玻璃胶，专注得连我走过去都没发现。后来慢慢熟悉了，才知道她不仅会修玻璃，还会画那么好看的画。”
苏念听见他们的对话，脸颊微微发烫，故意咳嗽了一声：“快冻冰花吧，不然天黑了就冻不结实了。”林晓偷笑，却很识趣地转移话题：“对了苏师傅，你做的玻璃雪花能不能教我做一个？我想送给我妹妹，她最喜欢这些亮晶晶的东西了。”
“当然可以，”苏念拿起一片玻璃雪花，耐心地讲解，“你看，先把玻璃片磨成想要的形状，边缘一定要磨光滑，不然容易划伤手。然后在上面涂一层荧光粉，晚上就会发光了。”林晓听得认真，时不时点头记笔记，还拿出手机拍步骤图。
等冰花冻好，天色己经暗了下来。沈时遇和林晓把冰花挂在池壁上，苏念则小心翼翼地把玻璃雪花固定在冰花旁边。灯光一亮，玻璃雪花的光影落在冰花上，折射出七彩的光芒，“星辰”兴奋地在池子里转圈，追着光影游动，嘴里还发出欢快的呜咽声。
“太好看了！”林晓举着手机拍个不停，“苏师傅，沈老师，你们一定要把今天的场景拍下来，以后放进相册里，肯定是很珍贵的回忆。”
沈时遇眼睛一亮，拉着苏念往办公室走：“说到相册，我还有个惊喜没给你。”他从办公桌的抽屉里拿出一个厚厚的皮质相册，翻开第一页，就是他们第一次在海洋馆合照的照片——苏念蹲在玻璃展柜前，沈时遇站在她身后，手里拿着工具，两人都笑得很腼腆。
“这是我偷偷洗出来的，”沈时遇指着照片下面的小字，“你看，这张是去年十月二十号，你第一次来修玻璃。还有这张，是我们一起给‘星辰’挂玻璃浪花那天，林晓今天拍的照片，以后也会放进来。”
苏念一页一页地翻着，眼眶渐渐。相册里的照片不多，却记录着他们相处的点点滴滴：她在画室画画的侧影，他吹口琴时的专注模样，他们一起给“星辰”喂鱼的场景，还有周年庆时两人一起吹口琴的合影。每一张照片下面，都写着日期和简短的文字，字里行间满是温柔。
“我怕时间久了，我们会忘记这些开心的日子，”沈时遇握住她的手，轻声说，“所以想把这些瞬间都留下来。以后我们每经历一件开心的事，就往里面加一张照片，等我们老了，再一起翻着相册回忆，好不好？”
“好。”苏念哽咽着点头，靠在他的肩上，“谢谢你，沈时遇。”
“谢什么呀，”林晓不知什么时候站在办公室门口，手里拿着刚洗出来的照片，“苏师傅，沈老师，这是刚才拍的‘星辰’追光影的照片，拍得可好看了，快放进相册里！”
沈时遇接过照片，小心翼翼地贴在相册里，林晓在旁边帮忙写日期：“12月15日，和苏师傅、沈老师、‘星辰’一起挂冰花和玻璃雪花，开心！”
写完，她合上相册，笑着说：“以后我每次来实习，都要帮你们拍照片，把相册填得满满的！对了，晚上我知道一家超好吃的羊肉火锅店，天气这么冷，我们一起去吃吧，我请客！”
苏念和沈时遇相视一笑，点头答应。三人拎着相册，说说笑笑地往海洋馆门口走。“星辰”似乎知道他们要离开，游到池边，对着他们的方向发出温柔的呜咽声。苏念回头挥了挥手：“明天我们再来看你，给你带好吃的。”
火锅店的热气扑面而来，林晓点了满满一桌子菜，一边涮羊肉一边说：“苏师傅，沈老师，你们的故事也太浪漫了吧！以后我也要找一个像沈老师这样温柔的人，一起做喜欢的事。”
沈时遇夹了一筷子羊肉放进苏念碗里，笑着说：“会的，只要你用心去感受，总会遇到那个对的人。就像我遇到苏念，遇到‘星辰’，都是最幸运的事。”
苏念看着他温柔的眼神，心里暖暖的。她拿起手机，拍下桌上冒着热气的火锅，还有身边笑得灿烂的两人，心里想着：以后的日子，会有越来越多的人走进他们的故事，会有越来越多的照片填满相册，而她和沈时遇，会带着这些温暖的回忆，和“星辰”一起，一首幸福下去。
吃完火锅，沈时遇送苏念回家。走到楼下，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小的热水袋，塞进她手里：“晚上画画的时候暖手，别冻着了。”苏念接过热水袋，感受着里面传来的温暖，抬头对他说：“沈时遇，有你在，这个冬天一点都不冷。”
沈时遇揉了揉她的头发，在她额头印下一个温柔的吻：“以后每个冬天，我都会陪着你。”
苏念回到家，把相册小心翼翼地放在书架上，又把热水袋放在画桌上。
她打开台灯，拿起画笔，准备在玻璃雪花的模板上，加上两个小小的人影和一头白鲸。
画着画着，她忍不住笑了——原来幸福就是这样，有喜欢的人在身边，有温暖的回忆相伴，还有一群可爱的人，一起守护着同一份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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