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京城,蝉鸣裹着热浪撞进永宝斋的雕花窗。陈海峰刚放下茶盏,门铃就炸响——是市文物局的张科长,额角挂着汗,手里攥着牛皮纸袋。
“海峰,出事了。”他推开门,声音发紧,“故宫要办‘西周青铜特展’,韩天魁捐了件‘兮甲盘’,说是海外回流的孤品。”
陈海峰的指尖顿了顿。兮甲盘是西周重器,铭文记载宣王伐猃狁,存世仅三件,均藏于公博、上博和日本书道博物馆。
“韩天魁哪来的?”他接过纸袋,抽出一沓照片。照片里,青铜鼎立在红绸布上,兽首耳、垂腹、三足,表面浮着斑驳绿锈,腹部铭文清晰——正是“兮甲盘”的经典形制。
张科长叹气:“更邪乎的是,李老、王老几位鉴定泰斗都看了,说‘形制、铭文、锈色无一不精’,建议故宫收下。”
陈海峰翻到最后一页,是韩天魁的手写推荐函:“此鼎漂泊海外百年,今叶落归根,愿赠国家。”字迹温润,像个热心公益的收藏家。
当晚,林玉海的黑客技术在拍卖行数据库里炸出火花。
“陈哥,”他盯着屏幕,眼镜片反着蓝光,“这鼎的‘回流路径’有问题。三年前,它出现在伦敦苏富比的一场‘私人洽购’里,买家是个匿名华人。可查物流记录——根本没出过香港。”
萧卓亚端着切好的西瓜进来,听见这话皱眉:“也就是说,鼎根本没去海外,是韩天魁自己从国内运到香港,再‘回流’回来?”
“不止。”林玉海调出高清图,放大鼎足,“看这里。真兮甲盘的足墙有手工铸造的‘垫片痕’,这尊的足墙光滑得像模具压的。还有锈色——”他用激光笔照向照片,“真锈是‘活锈’,能刮下粉末;这尊的锈结得太死,像化学试剂泡出来的。”
陈海峰的玉璜突然发烫。他想起老周说过,玄阴门有门“障目术”,用浸过特殊药水的布料包裹古物,能让懂行的人看走眼。
“韩天魁在赌。”他声音发沉,“赌专家们只信名气,不信细节;赌我们没精力逐条验锈;更赌——”他看向萧卓亚,“赌我们会因为之前的‘争议’,被当成嫉妒他的小人。”
三天后,故宫特展预展现场。
陈海峰挤在人群里,望着玻璃展柜里的“兮甲盘”。讲解员正说:“此鼎由爱国藏家韩天魁先生捐赠,填补了我馆西周青铜重器的空白……”
“海峰。”萧卓亚扯他衣角,“你看铭文。”
他凑近,瞳孔骤缩。真兮甲盘的铭文末尾有个“又”字,是西周晚期的写法;可这尊鼎的铭文末尾,分明是个“父”字——那是春秋早期的变体。
“他们仿了铭文拓本,却没核对原器细节。”陈海峰攥紧拳头,“更狠的是,他们往鼎里塞了微型定位器。”他摸出随身携带的信号探测器,屏幕上跳动着一个红点,正对着展柜。
当晚,西人组在松间台紧急会面。
林玉海黑进故宫安防系统,调出定位器的位置:“在鼎腹夹层里,能实时传位置给韩天魁。”
“他想干什么?”萧卓亚问。
“等故宫正式接收,”陈海峰冷笑,“他就匿名举报‘鼎是赝品’,再买通记者炒作。到时候——”他看向窗外,“故宫声誉受损,韩天魁以‘捐宝人’身份撇清关系,还能把脏水泼给我——毕竟我之前质疑过他的‘元青花’。”
柳明慧翻出一沓资料:“我找了当年参与修复真兮甲盘的师傅。他说,真鼎内壁有道划痕,是抗战时为避日军炸毁留下的。”
“韩天魁不可能知道这个。”陈海峰眼睛亮了,“我们可以……”
预展最后一天,风云突变。
上午十点,故宫发布声明:“经再次鉴定,韩天魁先生捐赠的‘兮甲盘’为现代仿品,即日起撤展并追查来源。”
展厅里炸开锅。记者举着话筒堵韩天魁:“韩总,您捐的是赝品?”
韩天魁西装笔挺,一脸痛心:“怎么会?我找了八位专家把关……会不会有人掉包?”他目光扫过人群,精准落在陈海峰身上,“陈先生,您之前说我的元青花有争议,这次……”
“够了。”陈海峰挤进人群,举起一个证物袋,“这是我从鼎腹夹层取出的定位器。韩总说鼎是海外回流,可定位显示它三年前就在香港仓库——根本没出过境。”
闪光灯疯狂闪烁。
他又转向记者:“更重要的是,真兮甲盘内壁有抗战时期的划痕。我请了当年修复的张师傅来,给大家看。”
张师傅颤巍巍走进来,指着展柜:“假的!假的!真鼎这儿有道指甲盖长的疤,这尊没有!”
人群哗然。韩天魁脸色惨白,指着陈海峰:“你…你早就盯上我了!”
“盯上你的是国法。”陈海峰递上林玉海打印的证据链,“从仿造铭文到买通专家,从物流造假到定位器布局——韩总,您这出‘捐宝戏’,演得辛苦了。”
风波平息后,西人坐在永宝斋的露台上。
萧卓亚给陈海峰倒了杯凉茶:“你什么时候取的定位器?”
“昨天夜里。”陈海峰摸着腕间玉璜,“玉璜发烫,我就知道鼎有问题。潜进去时,定位器还在发热——韩天魁在监控展柜。”
林玉海晃着手机:“我黑进韩天魁的邮箱,他给星轨基金会的‘长老’发了消息:‘计划失败,己嫁祸陈海峰,需转移视线。’”
萧卓亚握住陈海峰的手:“他们下一步要做什么?”
“不知道。”陈海峰望着远处的晚霞,“但星轨基金会在意的,从来不是几件假文物。”
柳明慧走过来,将一份文件放在桌上:“我找了老周,他说星枢能‘镇邪’。韩天魁和星轨这么折腾,怕是要放什么‘邪物’出来。”
深夜,陈海峰站在永宝斋的库房。
那枚玉璜在展柜里泛着温润的光。他想起敦煌壁画里的观星师,想起残卷里的“星枢引”,想起韩天魁扭曲的笑脸。
萧卓亚端着牛奶进来:“睡吧。”
“再等等。”陈海峰摸着玉璜,“我总觉得,这局没完。”
窗外,一轮明月悬在老槐树上。树影里,仿佛有双眼睛在窥伺。
陈海峰知道,韩天魁的伪鼎只是开始。
星轨基金会的真正目的,
是借“赝品”搅乱古玩圈,
趁乱取出藏在某处的“星枢”,
释放那股足以颠覆文明的——
混沌之力。
而他,
必须赶在那之前,
找到星枢,
守住最后的防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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