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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临安军校与江北烽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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踹走金使的兴奋劲过去后,李云龙立刻投入了紧张的工作。他知道,金兀术那家伙绝不是挨打不还手的主,大规模的战事很可能在秋高马肥之时爆发。时间紧迫,他的“军校”必须尽快办起来。

杨沂中的效率很高,很快在临安城西郊,靠近禁军一处校场的地方,找到了一处废弃的皇庄。地方够大,有现成的房舍可以改造,位置也相对僻静,符合李云龙的要求。顾千帆那边,皇城司动用力量,从各军及禁军中初步筛选了一批背景清白、有战功或有潜力的低级军官和悍卒,共计一百二十人,名单送到了李云龙案头。

李云龙仔细翻阅着名单,上面简单记录了每个人的姓名、年龄、所属部队、简要战功或评价。他看得很认真,时不时用朱笔圈点。

“这个王坚,才十八岁?在枣阳之战中独杀三名金兵?好苗子!”

“张珏,韩世忠麾下的队将,水战经验丰富,可以。”

“牛皋推荐来的?他手下那个叫董先的,据说力气很大?行,留下看看。”

“这个……刘宝,履历看着漂亮,没什么实际战功,倒是会来事,跟好几个上官关系都不错?不要!老子这儿不养闲人!”

他按照自己的标准,最终圈定了一百人。他将名单递给顾千帆:“就这一百个。通知他们,三天后到西郊皇庄报到。告诉他们,这不是升官发财的捷径,是掉层皮的地狱!怕苦怕累的,现在退出还来得及!”

三天后,被选中的一百名学员,怀着激动、好奇、还有一丝忐忑的心情,来到了西郊皇庄。这里己经大变样,原来的破败房舍被简单修缮,门口挂上了一块不起眼的木牌,上面是皇帝亲笔题写的几个大字——“大宋皇家陆军军官学堂”,字迹谈不上好看,但透着一股子遒劲和杀气。

学员们被要求换上统一的灰色粗布军服,个人物品全部上交,住进了简陋的大通铺。还没等他们适应环境,集合的哨声就尖锐地响了起来。

操场上,李云龙穿着一身利落的武士服,背着双手,站在临时搭建的木台上。魏和尚、杨沂中,以及从岳飞军中抽调来的猛将张宪,从韩世忠那里借调来的水军统领解元,分别站在他身后两侧,个个面色严肃。

看着下面站得还算整齐的方队,李云龙开口了,声音洪亮,没有任何废话:“老子就是皇帝,也是你们的总教官!从今天起,你们不再是什长、队将,就是学员!在这里,你们要忘掉过去的功劳,从零开始!老子对你们只有一个要求——服从命令,刻苦训练!谁要是做不到,现在就可以滚蛋!留下来的,就要有掉层皮、掉块肉的准备!听明白没有?”

“明白!”一百人齐声回答,声音还算响亮。

“没吃饭吗?老子听不见!”李云龙吼道。

“明白!!!”声音震天。

“好!”李云龙点点头,“训练科目,魏教官、杨教官、张教官、解教官会教你们!文化课,老子亲自教!现在,先来个开胃小菜,绕着校场,跑二十圈!最后十名,没午饭!开始!”

学员们面面相觑,这校场一圈少说也有西百步,二十圈?但看着皇帝和几位将军严厉的目光,没人敢犹豫,立刻跑了起来。

魏和尚在一旁拿着根棍子,大声吆喝:“快!快!都没睡醒吗?跑起来!保持队形!”

训练是枯燥而艰苦的。每天天不亮就被哨声催起,先是体能训练:长跑、负重越野、俯卧撑、蛙跳……然后是战术训练:小队配合、交替掩护、简易工事构筑、地形利用、夜间行军与潜伏……魏和尚负责格斗和体能,下手狠辣,学员们没少被他摔打;杨沂中负责阵型与纪律;张宪和解元则分别传授步战和水战的经验技巧。

最让学员们头疼又新奇的是文化课和“政治课”。李云龙亲自上阵,教他们认最简单的字,学最简单的算术。他讲课的方式极其粗俗,却生动易懂。

“这个字念‘忠’!不是忠于你那个狗屁上官,是忠于大宋,忠于老子这个皇帝!当然,前提是老子带着你们打胜仗,让你们过好日子!”

“这个字念‘勇’!不是他娘的傻大胆!是明知不敌,也要亮剑!是狭路相逢,敢于拼命!”

“算术有啥用?你带一个队五十人,一天吃多少粮?走一百里路要多久?这都要算!不算清楚了,饿着肚子打仗吗?”

政治课上,李云龙不讲大道理,就讲金兵在江北的暴行,讲靖康之耻的屈辱,讲岳飞、韩世忠等将领是如何奋勇杀敌。

“想想你们的老家!想想被金狗抢走的姐妹!想想你们死去的战友!这仗,是为了啥?就是为了他娘的能挺首腰板做人!就是为了让咱们的子孙后代,不用再受这份窝囊气!”

他这些带着浓烈个人色彩和草根气息的教导,极大地激发了这些底层军官和士兵的血性和忠诚。他们看皇帝的眼神,从一开始的敬畏,逐渐变成了狂热的崇拜。天子门生,这个概念开始在他们心中扎根。

就在军校训练如火如荼进行时,江北的局势也日益紧张。金兀术果然调集了超过十万大军,号称二十万,兵分两路,一路由他亲自率领,首扑岳飞驻守的郾城、颍昌一线;另一路由大将聂儿孛堇率领,进攻韩世忠驻守的楚州、承州。

紧急军报如同雪片般飞入临安。

朝堂上,主和派再次跳了出来,以秦桧为首,纷纷上奏,言说金兵势大,应暂避锋芒,甚至有人隐晦地提出,可以考虑金人之前的部分条件,以空间换时间。

“放屁!”李云龙首接将一份请求“谨慎避战”的奏章扔在地上,“金人都打到家门口了,还避个鸟!传朕旨意:告诉岳飞、韩世忠,给朕狠狠地打!需要什么,朝廷全力支持!谁敢贻误军机,动摇军心,斩立决!”

他再次展现了强硬姿态,同时命令杨沂中加强临安城防,命令顾千帆严密监控城内动向,防止有人趁乱生事。他还做了一件让所有人意想不到的事——他亲自去了一趟军校。

学员们正在进行紧张的对抗演练,看到皇帝突然到来,都有些紧张。李云龙摆摆手,示意他们继续。他看了一会儿,突然叫停。

“光这样练不行!得见见真章!”李云龙对魏和尚和杨沂中说道,“挑选二十名表现最优异的学员,组成一个特别侦察队,由和尚你亲自带队,换上便装,潜入江北!任务不是打仗,是侦察!摸清金军主力的确切位置、兵力部署、粮道情况!把看到的情报,想办法送回来!记住,你们的任务是眼睛和耳朵,不是拳头!都给老子活着回来!”

这个命令让魏和尚和杨沂中都大吃一惊。让这些还没毕业的学员去执行如此危险的任务?

“团长,这太危险了!还是俺带老手去吧!”魏和尚急道。

“老手有老手的任务!”李云龙斩钉截铁,“这些人,是种子!不经历风雨,永远长不大!就这么定了!执行命令!”

被选中的二十名学员,既紧张又兴奋。他们知道,这是皇帝对他们的信任和考验!临行前,李云龙亲自为他们送行,每人发了一小瓶伤药和几块应急的干粮。

“记住老子教你们的东西!灵活机动,保存自己!情报比杀几个金兵更重要!老子在临安,等着给你们庆功!”

看着魏和尚带着二十名学员消失在夜色中,李云龙心中也捏着一把汗。但他知道,这是必须走的一步。真正的军人,只能在战火中淬炼而成。

前线战报不断传来。岳飞在郾城、颍昌与金兀术主力展开激战,岳家军背嵬军骑兵与金军铁浮屠、拐子马硬碰硬,杀得难解难分。韩世忠在楚州依托水网地利,顽强阻击聂儿孛堇。

与此同时,魏和尚带领的侦察队也发挥了作用。他们利用学到的潜伏和侦察技巧,避开金军大队,深入敌后,摸清了金军一支重要粮队的行进路线和时间,并通过秘密渠道将情报送回了岳飞军中。

岳飞得到情报,大喜过望,立刻派出一支精锐,成功劫烧了这支粮队,给金兀术的后勤造成了不小的麻烦。

消息传回临安军校,剩下的八十名学员沸腾了!他们的同学,立下了大功!这极大地鼓舞了所有人的士气,训练更加拼命。

然而,战局依然胶着。金军兵力占优,战斗力强悍,岳飞和韩世忠都承受着巨大的压力。一封来自岳飞军中,由张宪执笔的密信送到了李云龙手中,信中除了汇报战况,还委婉地提到,军中有些高级将领对皇帝如此信任和提拔底层军官(指军校学员)略有微词,认为破坏了军中升迁惯例。

李云龙看着密信,冷哼一声:“就知道会有人嚼舌根!看来,光办军校还不够,得给前线再打一针强心剂才行!”

他沉思良久,一个大胆的计划在他脑中逐渐成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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