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六点，老刘烧烤摊的塑料棚里己经坐满了人。王晓琳系着洗得发白的围裙，手里端着三串烤腰子和两瓶冰啤酒，脚步飞快地穿梭在桌椅间，额角的碎发被汗水粘在皮肤上。
“快点！3号桌的烤串怎么还没上？磨磨蹭蹭想被扣工资是吧！”老板老刘的大嗓门从烤炉后炸响，唾沫星子随着翻动烤串的动作溅出来。王晓琳脚步顿了顿，没敢应声，只加快了速度——这己经是她今晚被骂的第五次，摊子里的其他服务员也都低着头，没人敢反驳。老刘总以“食材损耗”“卫生罚款”为由扣工资，明明承诺的月薪三千，上个月到手的钱连一千五都不到，可这片区临时工难找，大家只能忍着眼下的压榨。
刚把东西送到3号桌，王晓琳转身就撞进一个熟悉的身影里。冰镇啤酒的凉意透过纸箱传来，她抬头看清来人，眼睛瞬间亮了：“东方鑫？你怎么在这儿？”
眼前的男生穿着简单的白T恤，却难掩周身的矜贵气，正是她高中时只敢远远看着的东方鑫。东方鑫也认出了她，目光掠过她沾着油渍的围裙，眉梢微挑：“路过，没想到能在这儿碰到你。”
两人的对话没两句，就被老刘的吼声打断：“王晓琳！客人等着呢，你在这儿跟野男人聊什么？不想干了滚蛋！”
这话又冲又脏，王晓琳的脸瞬间白了，下意识想拉东方鑫的胳膊让他别计较。可没等她动作，老刘见东方鑫没反应，以为是好欺负的学生，撸着袖子就凑过来，指着东方鑫的鼻子骂：“看什么看？小子，别在这儿碍眼，再不走我连你一块儿赶！”
周围的客人都停下了筷子，没人敢出声。王晓琳又急又怕，眼眶都红了。东方鑫却没动怒，只是拿出手机，指尖轻划了两下，淡淡开口：“压榨员工工资，无健康证经营，后厨卫生不达标——这些，够你这摊子关张了。”
老刘以为他装腔作势，正要破口大骂，远处就传来了城管和市场监管员的脚步声。等执法人员亮出证件，从后厨查出变质食材、拿出员工们被克扣工资的记录时，老刘的脸彻底垮了，瘫坐在地上说不出话。
塑料棚里的客人渐渐散了，其他服务员看着被查封的烤炉，终于敢抬起头，眼里满是松快。王晓琳站在原地，看着东方鑫收起手机，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东方鑫转头看她，语气比刚才柔和了些：“以后，不用在这里受委屈了。”
烧烤摊被查封的第二天上午，王晓琳正蹲在出租屋楼下收拾行李——她得尽快找新住处，之前的房子是烧烤摊老板帮忙找的，如今摊子倒了，房东也来催着搬离。
刚把最后一个纸箱封好，身后就传来熟悉的骂声。她回头一看，只见老刘领着个穿一身骚包紫色西装的女人站在巷口，女人头发梳得锃亮，手里把玩着串核桃，眼神倨傲地扫过她，又落到刚好停在路边的东方鑫身上。
“卢姐，就是这俩小崽子坏了我的生意！”老刘指着东方鑫，声音里满是谄媚，“您可是帝都三流家族的头面人物，可得为小的做主！”
被称作“卢姐”的正是卢小红。她原本听说手下的人被欺负，想着来摆摆谱，压根没细问对方身份，这会儿梗着脖子冲东方鑫抬下巴：“小子，知道我是谁吗？敢动我卢小红罩着的人，识相的就赔老刘十万块，再给我磕三个头，这事就算了。”
王晓琳攥紧了纸箱带，心里发慌——她虽不清楚家族势力的深浅，却也知道能被老刘称作“姐”的人不好惹。可没等她开口，东方鑫己经走到她身前，微微侧身将她挡在身后，语气冷淡得像淬了冰：“卢小红？三流家族也敢在我面前摆架子？”
这话像一巴掌扇在卢小红脸上，她脸色瞬间涨红，撸起袖子就要上前：“你他妈敢侮辱我？知道我卢家在帝都的分量吗——”
“分量？”东方鑫嗤笑一声，没等她说完，兜里的手机就响了。他接起电话，只淡淡说了句“我在城西老巷，处理个三流家族的麻烦”，挂了电话还没半分钟，巷口就冲进来西五辆黑色轿车，下来的人个个西装革履，见到东方鑫立刻躬身：“东方少爷。”
卢小红脸上的嚣张瞬间僵住，手里的核桃“啪嗒”掉在地上。她终于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姓东方，能在帝都让手下人随叫随到，除了那仅有的两大顶级家族，还能有谁？冷汗顺着她的后背往下淌，腿一软差点跪下去，哪里还有半分刚才的气焰。
“你刚才说，要谁磕头？”东方鑫的目光扫过来，卢小红吓得连话都说不利索，只顾着冲老刘吼：“你他妈要害死我！谁让你没查清楚对方身份的！”说着就慌不择路地往巷口跑，连掉在地上的核桃都忘了捡。
老刘也彻底傻了，瘫坐在地上看着东方鑫，连求饶的力气都没了。王晓琳从东方鑫身后探出头，看着眼前反转的闹剧，心里又惊又暖——刚才他挡在她身前的样子，像道坚实的墙，把所有风雨都隔在了外面。她望着东方鑫的背影，鼻尖微微发酸，先前只敢藏在心底的好感，此刻像破土的芽，悄悄往上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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