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悟空的身体静静躺在焦黑的土地上，周身再无半分灵力波动。那根伴随他征战多年的如意金箍棒斜插在一旁，黯淡无光。
"大师兄"沙僧第一个冲到近前，颤抖着手探向孙悟空的鼻息。
什么都没有。
什么都没有。
猪八戒双腿一软，跌坐在地："完了猴哥这回是真的"
"不。"我上前一步，俯身探查。指尖触及他皮肤的刹那，一股极其微弱但坚韧无比的生机，如同寒冬里埋在雪层下的草种，微弱得几乎无法察觉，却又实实在在地存在着。
唐僧扑到孙悟空身旁，眼泪止不住地落下："悟空是为师害了你"
慧明快步走来，双指点在孙悟空眉心，闭目感应片刻，面色凝重："他的三魂七魄几乎散尽"
"什么叫几乎？"猪八戒猛地抬头，"就是说还有救？"
慧明没有说话，只是缓缓摘下那串己经失去光泽的木质念珠。
"还有一个办法。"他低声说，"但需要付出代价。"
"什么代价？"我和唐僧几乎是同时问道。
慧明望向那枚静静悬浮在半空、焕然一新的龙珠。
"他的先天不灭灵光与归墟之力达成了某种平衡"
我明白了他的意思："需要用一个新的载体来承接这不稳定的平衡？"
"正是。"慧明点头，"而且必须是与他同源的载体。"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我身上。
"我的龙珠"我立刻明白了。
"不错。"慧明说，"他的肉身己成空壳，唯有将这平衡转入另一容器"
"可是龙珠己经被"猪八戒话说一半，突然愣住。
只见那枚焕然一新的龙珠缓缓降落，最终悬停在孙悟空胸口上方一寸之处。
"以龙珠为载体，容纳他与归墟达成平衡的力量体系"
"这等于是在创造一个全新的生命形式。"
唐僧擦干眼泪："只要能救悟空，贫僧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不是您，师父。"慧明摇头，"是敖烈。"
我深吸一口气："需要我怎么做？"
"将你的本命精血与这颗龙珠融合..."
"但这样做的风险极大..."慧明神色严肃，"一旦失败，不仅救不回大圣，你自己的修为也可能"
"不必说了。"我打断他，"开始吧。"
慧明将那串木质念珠放在孙悟空胸前，双手结印，口中诵念着我听不懂的古朴咒文。
那串念珠突然亮了起来！
不是之前那种温和的金光，而是一种...仿佛能灼烧灵魂的白焰！
"等等！"猪八戒突然叫道，"如果这样的话，那复活的大师兄还是原来的他吗？"
这个问题让所有人都沉默了。
确实，如果用我的龙珠作为载体，结合孙悟空的不灭战魂与归墟之力
这将创造出什么样的存在？
无人知晓。
但我们己经没有选择。
我划破手腕，暗金色的龙血汩汩流出，滴落在龙珠表面。
滋
血液与龙珠接触的瞬间，发出了奇异的声音。
仿佛冷水滴入热油，又好似春雪遇见暖阳。
这是一种本质的蜕变！
"准备好了吗？"慧明问我。
我点头。
下一秒，剧痛袭来！
仿佛有无形的火焰在焚烧我的血脉！
那颗龙珠疯狂地吸收着我的本命精血！
我感觉自己的力量正在飞速流失！
但同时，我也感觉到了
孙悟空那微弱却顽强的意志！
它在龙珠内部苏醒！
如同沉睡的火山开始复苏！
"唔"孙悟空的身体突然抽搐了一下！
"有效果！"猪八戒惊喜地喊道。
但很快，我就发现了问题。
龙珠虽然在吸收我的力量，但它拒绝接纳孙悟空的残魂！
"怎么回事？"唐僧焦急地问。
慧明眉头紧皱："归墟之力在排斥...它不愿被束缚"
"那就让它成为自由的力量"一个虚弱的声音突然响起。
是孙悟空！
他的眼睛睁开了！
但那双眼睛里
没有瞳孔！
只有一片混沌的颜色！
左眼是深邃的黑，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
右眼是纯粹的白，没有任何杂质的白！
"它在抗拒"我说，"归墟的本性是绝对的虚无它不允许任何形式的存在"
"那怎么办？"猪八戒急得团团转。
就在这时
那枚龙珠突然分裂成了两部分！
一部分依旧是暗金色，但色泽更加深沉；
另一部分则变成了晶莹剔透的水晶般质地。
"两种力量分化了"慧明面色大变，"创造与毁灭要分开了"
果然！
只见孙悟空的身体也开始发生变化！
一半身体开始变得透明，仿佛随时都会消散；
另一半身体则凝固如金石，坚硬无比。
这是最危险的状态！
如果不能尽快找到一个平衡点，这两股力量很快就会彻底失控！
到时候
不仅孙悟空会彻底消亡，我们所有人...甚至这片天地...都会被彻底抹去存在的痕迹！
"必须让它们重新融合！"慧明咬牙道，"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我强忍着剧痛，尝试着用神识去调和这两股力量。
但它们实在太强大了！
如同水火不相容！
"让我来。"唐僧突然站起身。
他走到孙悟空身边，盘膝坐下。
"师父？"沙僧担心地看着他。
唐僧没有回答，只是闭上眼睛，开始诵念佛经。
这一次，他诵念的是
《妙法莲华经》
"佛告舍利弗诸佛如来但教化菩萨..."
随着经文的响起，一股柔和而坚定的力量开始介入那两股互相排斥的力量之间。
"以佛法为中庸调和阴阳"
慧明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他立刻转变咒文，与唐僧的诵经声应和。
奇迹发生了！
那两股力量开始缓缓靠近
但就在它们即将接触的瞬间！
轰！！！
更加剧烈的爆炸发生了！
这一次！
整个空间都开始崩塌！
我们所在的地面开裂！
天空破碎！
一切都在回归虚无！
"不行！"我大喝一声，"绝对不能放弃！"
我将剩余的全部力量都注入了那枚正在分化的龙珠！
"敖烈！不可！"慧明想要阻止我。
但己经来不及了！
我的生命力正在快速消耗！
头发开始变得灰白！
皮肤失去光泽！
但我不在乎！
我只知道
我不能让孙悟空就这样消失！
绝不！
"啊啊啊啊啊！！！"
我爆发出最后的潜力！
龙族秘法·涅槃！
这是我最后的底牌！
以自身全部修为为代价，换取一次重塑的机会！
"猴哥！醒醒！"猪八戒趴在孙悟空耳边大喊。
沙僧则将降妖宝杖插在地上，试图稳住这片正在崩溃的空间。
然而...一切都是徒劳
眼看我们就要随着这片空间一起湮灭
突然
一道温和却无可抗拒的力量从天而降！
这股力量
恢弘！
博大！
包容万象！
"这是"猪八戒瞪大了眼睛。
只见孙悟空的身体开始重组！
先是骨骼！
然后是血肉！
最后是皮毛！
整个过程
如同神迹再现！
当最后一丝光芒消散
我们看到
孙悟空的眼睛
重新有了焦点！
他醒了！
但
他还是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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