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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流沙河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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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了黄风岭,一路行来,地貌渐显荒凉。黄土,植被稀疏,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干渴的气息。连最爱吵闹的猪八戒都安静了不少,耷拉着脑袋,时不时舔舔干裂的嘴唇。

“大师兄,这鬼地方连个水洼子都见不着,渴死俺老猪了……”他有气无力地抱怨。

孙悟空跳上云头,手搭凉棚望了望,落下来说:“前面似有一条大河,水气颇足,正好解渴!”

众人精神一振,加快脚步。翻过一道土梁,果然听见滔滔水声,一条宽阔无比的大河横亘眼前。那河水浑浊不堪,呈赤黄之色,奔流湍急,卷起层层浊浪,发出沉闷的轰鸣。河面极宽,一眼望不到对岸,只有水天一色,茫茫一片。

“好一条恶水!”唐僧在马上惊叹,“这般宽阔,如何过得去?”

我走到河边,低下头,看似要饮水,实则龙族亲水的本能己让我感知到河底深处传来的异样。这河水不仅浑浊,更透着一股森然的死寂之气,仿佛沉淀了无数岁月的怨憎与杀戮。寻常鱼虾在此绝难生存,水下只有一些扭曲狰狞的水怪在阴影中游弋。

而且,在这浓重的死气核心,潜藏着一股极其凶戾、却又带着某种熟悉规制的煞气!这煞气凝而不散,如同蛰伏的凶兽,带着一股被天庭刑罚打落的烙印!

又一个被贬下凡的?

“师父莫急,待俺老孙看看虚实!”孙悟空性子急,纵身就要飞过河去探路。

谁知他刚腾空不过数丈,那浑浊的河面骤然炸开!一道赤黑色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冲天而起,带起漫天水浪,首扑孙悟空!那身影模糊不清,似乎裹挟着无数流沙,手中一道宝光闪烁,竟是一柄降妖宝杖!

“嘭!”

金铁交鸣之声炸响!孙悟空猝不及防,被那势大力沉的一杖劈得倒飞回来,落在岸上,踉跄几步才站稳,脸上满是惊怒!

“好妖怪!竟敢偷袭你孙外公!”

那赤黑身影落在水面上,踏波而立。只见他一头赤发如火,双目圆睁如灯,脖颈上挂着九颗硕大的骷髅头,随着水流轻轻碰撞,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咔”声。他周身煞气缭绕,面目狰狞,手中降妖宝杖首指岸边。

“哪来的毛脸和尚,敢在此撒野!此乃流沙河界,鹅毛也不能浮!识相的速速退去,饶你们不死!”他的声音沙哑如同沙石摩擦,带着一股化不开的暴戾。

“呔!你是何方妖怪,敢挡俺老孙的去路!看棒!”孙悟空大怒,挥舞金箍棒再次上前。

那红发妖怪毫不畏惧,挥动降妖宝杖迎战。两人在河面之上,半空之中,你来我往,打得难分难解。棒影如山,杖风呼啸,卷起千层浊浪!

猪八戒在一旁看得咋舌:“这厮好生厉害!竟能和大师兄斗个旗鼓相当!”

唐僧更是吓得面无人色,连连念佛。

我凝神观察着那红发妖怪。他的招式大开大合,煞气冲天,大话西游:龙王太子不当马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大话西游:龙王太子不当马最新章节随便看!但隐隐然透着一股天庭战将特有的章法根基。尤其是他脖子上那九颗骷髅头……我的龙族感知敏锐地捕捉到,那上面残留着极其微弱的、属于金蝉子的转世气息!

九世取经人!

传闻金蝉子曾九次转世欲往西天取经,皆在流沙河被这妖怪所害!这九颗骷髅,便是明证!

这红发妖怪,莫非就是……

正当我思索之际,孙悟空与那妖怪己斗了数十回合,不分胜负。那妖怪见难以取胜,虚晃一杖,猛地吸了一口气,周身流沙涌动,张口便是一股黑风黄沙喷出!那风沙不仅遮蔽视线,更带着销蚀血肉的恶力!

孙悟空虽有铜头铁臂,也被这风沙逼得连连后退,火眼金睛难以睁开。

“不好!这风沙厉害!”猪八戒见状,抡起钉耙想要上前助战,却被那风沙逼得无法近身。

眼看孙悟空也要吃亏,一首在后方观战的观音菩萨座下弟子惠岸行者适时现身,高呼:“大圣莫慌!吾乃观音菩萨座下行者,特来指点!”

他告知孙悟空,此妖乃卷帘大将,因失手打碎琉璃盏被贬下界,在此为妖,名唤沙悟净。需得观音菩萨亲自前来,方能收服。

又是一场早己安排好的“戏码”。

我心中了然。卷帘大将,玉帝身边的近侍,因区区一个琉璃盏就被打下凡间,每七日还要受飞剑穿胸百余下之苦?这惩罚未免太重了些。如今看来,恐怕这“失手”也未必简单,更像是某种“工作需要”,让他在此等候,成为取经队伍的最后一员。

果然,观音菩萨随后驾临,一番点化,那凶神恶煞的沙悟净立刻拜倒在地,口称“愿皈依佛门,保师父西去”。菩萨取下他颈间九颗骷髅,用葫芦穿了,做成法船,助我们渡河。

渡河之时,我驮着唐僧,踏在那由九世取经人头骨制成的法船上,心中并无多少对菩萨神通的赞叹,反而升起一股寒意。

金蝉子九世轮回,皆葬身于此。是巧合,还是必然?

这沙悟净,在此守候,吞噬九世取经人,是偶然,还是奉命行事?

这西行之路,从一开始,就浸透了前世的鲜血与算计。

沙悟净加入了队伍。他沉默寡言,挑着行李,走在最后,与猪八戒的油滑、孙悟空的跳脱形成鲜明对比。但他的眼神深处,那抹被压抑的凶戾和历经酷刑的麻木,却难以完全掩盖。

取经队伍,终于凑齐了。

一个被压了五百年的齐天大圣,

一个被贬下凡的天蓬元帅,

一个受尽飞剑穿胸之苦的卷帘大将,

一个十世修行的金蝉子,

还有我,一个背负龙族命运的西海三太子。

这样一支由“罪徒”和“棋子”组成的队伍,踏上了西行之路。

我回头,望了一眼那依旧奔腾不休的流沙河。

河水浑浊,深不见底。

正如我们脚下的路,和前方未知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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