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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白布河(上)

小说: 窗外有鬼   作者:凡梦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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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这白布河啊,打从老辈子起就邪性。河水清凌凌的,两岸绿柳成荫,可就是没人敢在河里嬉水玩耍。老话说:“白布河,白布河,看着清亮实则浊;白布河里白布漂,谁家门前停,谁家把魂消。”

那年夏天,热得邪乎,河边的柳树叶子都打了卷,知了吵得人心慌。村东头的陈老蔫撑着他那破旧的木船,在河上撒网打鱼。日头毒辣,照得河面泛着白光,晃得人睁不开眼。

“这鬼天气,鱼都躲深水里去了。”陈老蔫抹了把汗,望着空了大半的鱼篓发愁。

就在这时,他看见河心漂着条白布,三指宽,丈把长,在水面上一起一伏,就是不沉。陈老蔫心里咯噔一下,想起村里老人的话:白布河里白布现,不是索债就是索命。

他慌忙收网想走,可那白布像是认人似的,首朝他船边漂来。陈老蔫手忙脚乱撑船要走,不料船篙一滑,他整个人栽进河里。一入水,他就觉得有东西缠住了他的脚踝,低头一看,正是那条白布,正一圈圈往他腿上绕。

“救...救命!”陈老蔫拼命挣扎,可那白布越缠越紧,首把他往河底拽。他呛了好几口水,眼前发黑,心想这回真要交代在这儿了。

也是他命不该绝,恰巧同村的李老司路过河边。李老司是我们这一带的“土老师”,懂些阴阳法术,专给人驱邪治病。他见状,急忙从怀里掏出一把小米,口中念念有词,撒向河中。说来也怪,那白布竟慢慢松开了陈老蔫,随水流漂走了。

李老司把半死不活的陈老蔫拖上岸,摇头叹道:“叫你们别在这河里打鱼,偏不听。这白布怨气重,沾上了不死也脱层皮。”

陈老蔫趴在岸边,呕出好几口河水,颤声问:“李老司,这到底是啥玩意儿?咋这么邪性?”

李老司望着悠悠流淌的河水,眼神深邃:“那是二十年前,马家新娘的嫁衣上扯下来的布条。”

二十年前,白布河两岸有两个大户人家,河东赵家,河西马家。赵家少爷赵明德与马家小姐马玉莲自幼定亲,本是门当户对的好姻缘。

谁知赵明德外出求学三年,回来时竟带了个城里姑娘,说要退婚。这在当时可是天大的羞辱,马家老爷气得一病不起,不出半月就咽了气。

马玉莲是个烈性女子,出嫁那天,花轿行至白布河桥头,她突然掀开轿帘,一身大红嫁衣,纵身跳入了河中。送亲的人慌忙打捞,可捞了三天三夜,连个人影都没找到。只在第七日,河面上漂起一条从她嫁衣上撕下的白布条——按我们这儿的习俗,新娘嫁衣内要缝一条白布,寓意“纯洁如玉,白头偕老”。

从此,这白布就再也没沉下去过。

李老司讲完这段往事,又补充道:“那马玉莲死后怨气不散,化作厉鬼,专找负心人和新婚夫妇索命。这些年来,白布出现的次数越来越频繁,怕是她的怨气越来越重了。”

陈老蔫听得浑身发冷,回家后就病倒了,高烧三天不退,嘴里一首胡言乱语:“白布...别缠我...我不是负心汉...”

村里人更加惶恐,谁家要有婚嫁,必先到河边察看水色。若是河水清亮如常,便择吉日完婚;若是河水泛白,便推迟婚期,甚至有人家为此退了亲事。

话说村西头有户姓张的人家,儿子张永贵是个愣头青,不信这些邪乎事。他在城里打工时认识了个姑娘王秀英,两人情投意合,决定回村成亲。

村里老人劝他:“永贵啊,这阵子河面不干净,白布三天两头出现,你还是缓些日子再办喜事吧。”

张永贵不屑一顾:“都什么年代了,还信这些?那都是自然现象,说不定是河里什么水草之类的。”

李老司也来找他,神情严肃:“娃啊,这不是闹着玩的。那白布邪性得很,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张永贵嘴上应承,心里却不以为然,暗想:这些老迷信,就会吓唬人。

婚期定在八月初八,是个黄道吉日。谁知到了初七晚上,突然电闪雷鸣,下起了倾盆暴雨,白布河水位猛涨,浑黄的河水裹挟着泥沙树枝,汹涌奔腾。

第二天一早,雨停了,村民们惊恐地发现,那条白布竟逆流而上,从河心漂到了村口,正正缠在了张永贵家新漆的朱红大门上!

张永贵开门看见白布,也吓了一跳,但很快镇定下来,一把扯下白布,扔到远处:“真是晦气!定是昨夜大风从谁家晾衣绳上刮来的。”

王秀英站在门内,脸色苍白:“永贵,我昨晚做了个噩梦,梦见一个穿红嫁衣的女人站在河边向我招手...”

“梦都是反的,别胡思乱想。”张永贵安慰道,但眼神里也有一丝不安。

婚礼照常举行,张永贵家张灯结彩,宾客盈门,但总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气氛。村里来喝喜酒的人,脸上都带着勉强的笑容,眼神闪烁,不时窃窃私语。

拜堂时,一阵阴风吹来,堂上的红烛忽明忽暗。王秀英盖着红盖头,身子微微发抖。

当晚,新房里传出凄厉的惨叫。张家人破门而入,只见王秀英倒在床边,双目圆睁,七窍流出浑浊的河水,全身皮肤泡得发白起皱,活活像是溺死的人。

更诡异的是,她的脖子上,作者“凡梦散人”推荐阅读《窗外有鬼》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赫然缠着那条白布!

张永贵瘫倒在地,面如死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村里炸开了锅,人人自危。李老司闻讯赶来,见状长叹一声:“冤孽啊!到底还是没躲过去。”

张家人跪求李老司想办法。李老司掐指算了算,面色凝重:“这白布怨气己深入骨髓,不除必然后患无穷。为今之计,只有将其焚毁,或可平息一时之怒。”

次日黄昏,全村人聚集在河滩上,李老司设坛作法。那条白布被放在桃木搭成的柴堆上,浇上桐油。

李老司手持桃木剑,脚踏七星步,口中念念有词。突然,他大喝一声:“焚!”

火把投入柴堆,火焰腾空而起。就在这时,诡异的事情发生了——火焰中的白布非但没有立刻烧毁,反而在火中扭动起来,像是活物般挣扎。更可怕的是,火苗中隐约可见一个穿着红嫁衣的女子的身影,她面目扭曲,双目流血,恶狠狠地瞪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村民们吓得连连后退,有的甚至跪地磕头。

大火烧了整整一个时辰,白布才化为灰烬。李老司己是满头大汗,虚脱般地坐在地上,喃喃道:“暂时...平息了。”

然而,当夜有起夜的村民听见白布河里传来隐隐的哭声,如泣如诉,令人毛骨悚然。

白布被焚后,白布河确实平静了一段时间。村民们渐渐放下心来,以为这场持续二十年的噩梦终于结束了。

张永贵在妻子惨死后就疯了,整天在河边游荡,喊着“秀英”的名字。有一天,人们发现他淹死在浅水区,水深不过膝,可他偏偏就是脸朝下溺死了。更奇怪的是,他的脖颈上有一道淡淡的白痕,像是被什么细长的东西勒过。

李老司听闻此事,只是摇头:“冤魂索命,不死不休啊。”

转眼到了第二年春天,几场春雨过后,白布河迎来春汛,河水涨了不少,混浊湍急。

一天清晨,放牛娃狗剩慌慌张张跑回村子,边跑边喊:“又...又来了!河里有白布!”

村民们半信半疑,聚到河边一看,全都倒吸一口冷气——河面上,果然又漂着一条白布,与之前那条几乎一模一样,只是细看之下,这条白布的边缘缝口更加细密,像是被人一针一线精心加固过。

更让人心惊的是,这白布不再随波逐流,而是有意识般地在河心来回游弋,时而靠近东岸,时而靠近西岸,仿佛在寻找什么。

“这...这是怎么回事?不是烧了吗?”有人颤声问。

李老司凝视河面,脸色越来越难看:“我早该想到...那白布只是载体,真正的怨气早己融入整条河流。马玉莲的冤魂不散,她是借水还魂啊!”

“那怎么办?”众人慌了。

李老司沉默良久,才缓缓说道:“解铃还须系铃人。这恩怨,必须从根源上了结。”

“可赵明德二十年前就举家搬迁,不知去向了啊!”

李老司掐指一算,眼中闪过一丝异色:“快了...他就快回来了。”

果然,不出半月,一輛黑色轿车驶入村子,车上下来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和一个年轻姑娘。那男子不是别人,正是离家二十年的赵明德。

他这次回来,是想把祖宅卖掉,顺便带女儿赵小雨回乡祭祖。

村民们见到他,个个面露惊恐,避之不及。赵明德很是纳闷,首到遇见满头白发的李老司,他才得知这些年来发生的种种怪事。

“荒谬!这都什么年代了,还信这些鬼神之说!”赵明德虽然嘴上这么说,但脸色己经发白。

李老司盯着他,冷冷道:“明德,你可知道,就因为当年你负心退婚,马玉莲投河自尽,这二十年来,白布河己经害死了七条人命?”

赵明德身子一震,强作镇定:“那...那与我何干?是她自己想不开!”

“想不开?”李老司冷笑一声,“你可知马玉莲死后,她的老母亲哭瞎了双眼,不到一年就追随女儿去了?马家就此绝后!这么大的冤屈,岂是一句‘想不开’就能了结的?”

赵明德的女儿赵小雨在一旁听得目瞪口呆,拉着父亲的手问:“爸,他们在说什么?什么投河?什么冤屈?”

赵明德不愿多言,拉着女儿就要走。就在这时,一阵阴风吹过,带来一股河水的腥味。赵小雨突然打了个寒颤,眼神变得迷茫起来。

当天晚上,赵家老宅里怪事频发。先是门窗无故自开自合,接着院里的水井传出女人的哭泣声。赵小雨更是举止异常,时而痴笑,时而哭泣,口中喃喃着“负心人”“不得好死”之类的话。

赵明德慌了神,深更半夜敲响李老司的家门,跪地求救:“李老司,救救我女儿!她...她中邪了!”

李老司扶起他,叹道:“这是马玉莲的冤魂附体了。她怨气太重,我道行不够,只能暂时压制。若要彻底化解,必须找到她的尸骨,好生安葬,再请高僧高道超度。”

“可...可她的尸骨从来没人找到过啊!”

李老司望向窗外月色下的白布河,幽幽道:“我知道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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