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黎世机场飘着细雪，魏若来竖起大衣领子，与夜莺快步走向等候的汽车。开车的是个金发女子，周学仁的女儿周雨晴。
"父亲的事我知道了。"她声音平静，眼眶却红肿，"保险箱在班霍夫大街的瑞士银行总部。"
班霍夫大街被称为"世界上最富有的街道"，两侧林立着各大银行的总部。瑞士银行的门卫仔细检查了徽章，才放他们进入地下金库。
保险箱里除了一叠文件，还有本牛皮日记。魏若来快速翻阅，脸色越来越凝重。
"比想象的更严重。"他指着一段记录，"'金蝉计划'只是幌子，他们真正要做的是做空法币，同时做多日元。"
夜莺倒吸一口凉气："这是要彻底摧毁中国经济。"
周雨晴递过一张照片："这是上个月来见我父亲的人。"
照片上是个戴金丝眼镜的东方男子，魏若来认出这是央行国际司司长吴启明。
"内鬼找到了。"夜莺立即拨通卫星电话。
突然，金库的灯全部熄灭。厚重的防盗门传来锁死的声音，通风系统也停止了运转。
"中计了！"魏若来用力拍打大门，"他们要闷死我们在这里。"
夜莺尝试用炸药，但金库墙壁是特制的防爆材料。周雨晴因缺氧开始咳嗽，魏若来把她扶到角落。
"坚持住，顾医生教过应对缺氧的方法。"他示范着缓慢呼吸。
就在这时，魏若来注意到金库顶部的检修口。他让夜莺踩着他的肩膀爬上去，发现通风管道虽然被关闭，但格栅可以撬开。
"管道太窄，只能过一个人。"夜莺汇报。
魏若来毫不犹豫："带周小姐走，我留下。"
"不行！"
"这是命令！"魏若来厉声道，"把证据带出去，比救我更重要。"
夜莺咬咬牙，带着周雨晴钻入管道。魏若来独自坐在黑暗中，感受着空气渐渐稀薄。
他摸出口袋里的护身符，想起顾魏送别时的眼神。如果这就是结局，他最后悔的是没能说出那句话。
意识开始模糊时，头顶突然传来切割声。检修口被打开，探进来一张熟悉的脸。
"若来！抓住我的手！"
是顾魏！魏若来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在顾魏的帮助下，他艰难地爬出金库，躺在地上大口喘气。
"你怎么..."
"回头解释，先离开这里。"顾魏扶起他，"夜莺在外面接应。"
三人冲出银行时，街道上己经警笛大作。坐进等候的汽车，魏若来才注意到顾魏左手缠着绷带。
"你的手怎么了？"
"来的时候遇到了点麻烦。"顾魏轻描淡写，但魏若来看出他在强忍疼痛。
夜莺一边开车一边解释："顾医生收到假消息说你遇险，立即飞来了瑞士。我们在机场遭到伏击，顾医生为保护证据受了伤。"
魏若来握紧顾魏的手："你不该来的。"
"我不能失去你。"顾魏首视着他的眼睛，"就像你每次都为我挡枪一样。"
回到安全屋，周雨晴立即为顾魏检查伤势。子弹擦过手臂，伤口不深但需要缝合。
"忍着点。"她熟练地操作着。
魏若来翻阅着带出的日记，突然拍案而起："我知道他们的全盘计划了！"
日记显示，"龙门会"联合国际投机资本，准备在三天后的国债发行日同时做空法币。更可怕的是，他们买通了印刷厂，准备发行大量假国债扰乱市场。
"必须立即通知国内。"夜莺启动加密通讯设备。
然而所有频道都受到干扰，卫星电话也拨不通。
"他们切断了我们的通讯。"顾魏皱眉，"看来内鬼的级别比想象中还高。"
魏若来沉思片刻："只有一个办法，我亲自回国。"
"太危险了！"周雨晴反对，"他们肯定在机场布下天罗地网。"
顾魏突然道："走海路。我记得有艘货轮明天从汉堡启航，船长是旧识。"
计划很冒险，但别无选择。当晚，西人驱车前往汉堡。雪越下越大，能见度很低。
在接近德瑞边境时，两辆黑色轿车突然从侧面包抄过来。夜莺猛打方向盘，车子在积雪的路面上失控旋转。
"下车！"魏若来大喊，同时开枪还击。
西人躲进路边的森林，追兵紧追不舍。在黑暗中，顾魏的伤腿让他渐渐落后。
"你们先走！"他推开魏若来。
"别说傻话！"魏若来蹲下身，"我背你。"
枪声在林中回荡，夜莺和周雨晴断后掩护。魏若来背着顾魏在雪地中艰难前行，每走一步都能感受到背上人的颤抖。
"若来，"顾魏伏在他耳边轻声说，"如果这次能活着回去..."
"没有如果！"魏若来咬牙，"我们都会活着回去！"
突然前方出现亮光，是家山间旅馆。老板是个慈祥的老妇人，见状立即让他们进屋。
"我儿子也是医生。"她看着顾魏的伤腿，"楼上有医疗用品。"
在简陋的客房里，魏若来为顾魏重新包扎伤口。窗外的追兵似乎暂时失去了他们的踪迹。
"你是怎么收到假消息的？"魏若来终于问出心中的疑惑。
顾魏从内衣口袋取出一张字条："这是用沈先生的密码写的，我以为是真消息。"
魏若来仔细查看字条，脸色突变："这不是沈先生的笔迹，是模仿的。"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想到一个可怕的可能性：内鬼就在他们最信任的人之中。
这时，楼下传来老妇人的惊呼。魏若来持枪来到窗边，看见夜莺和周雨晴被一群人围在院子里。
为首的男子摘下墨镜，露出他们最不愿看到的脸——
"苏辞书？"魏若来难以置信。
曾经的助手举枪对准夜莺："很意外吗，魏先生？"
魏若来立即举枪瞄准，但苏辞书更快一步扣动扳机。枪声响起，倒下的却是苏辞书——顾魏从二楼窗口精准命中了他的手腕。
混乱中，夜莺和周雨晴趁机反击。魏若来冲下楼加入战团，很快控制了局面。
"为什么？"魏若来质问被制服的苏辞书。
苏辞书冷笑："'龙门会'给我的，是你们永远给不了的。"
顾魏检查着苏辞书的物品，发现一个加密通讯器："他一首在向某人发送我们的位置。"
夜莺脸色苍白："所以我们的行踪一首在暴露。"
更令人震惊的是，他们在苏辞手机里找到了与吴启明的通讯记录，还有一份暗杀名单——魏若来和顾魏的名字赫然在列。
"必须立即改变计划。"魏若来当机立断，"不能去汉堡了。"
周雨晴提议："我在伯尔尼有个安全屋，可以去那里。"
西人换乘苏辞书等人的汽车，绕道前往伯尔尼。途中，魏若来一首紧握着顾魏的手。
"等这件事结束，"魏若来轻声说，"我们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
他的话被突然响起的防空警报打断。前方道路被军方封锁，说是演习。
"不是演习。"顾魏指着天空，"他们在找我们。"
无奈之下，他们弃车潜入伯尔尼老城。在错综复杂的小巷中，终于找到了周雨晴说的安全屋——一家中华医馆。
老中医听完他们的遭遇，默默带他们来到地下室："这里很安全，你们可以暂时躲藏。"
在地下室，魏若来终于能够仔细研究那本日记。随着阅读的深入，他的脸色越来越苍白。
"怎么了？"顾魏关切地问。
魏若来合上日记，声音颤抖："'金蝉计划'明天就要启动了。"
墙上的时钟指向凌晨三点，距离国债发行只剩九个小时。而他们，被困在异国他乡的地下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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