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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幕后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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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德的雷霆搜查,最终以虎头蛇尾的方式草草收场。

整个外门都对此议论纷纷,猜测那个新来的收尸人林九,到底是什么来头,竟然能让执事堂长老如此兴师动众,最后却又不了了之。

而处于舆论中心的林九,却像是没事人一样。

她依旧每天待在收尸院,处理尸体,修炼,偶尔指点一下进度缓慢的赵胖子。

但她知道,平静只是暂时的。

那块伪造的“鬼头令牌”,就像一颗投入湖面的石子,必然会激起一连串的涟漪。

孙德,以及他背后那个神秘的“鬼头”组织,绝不会善罢甘休。

他们现在,肯定在疯狂地调查这块令牌的来历。

而她这个“发现者”,也必然处于他们严密的监视之下。

林九要做的,就是比他们更有耐心。

在暗中窥探的眼睛面前,表现得像一个真正的、无辜的、走了狗屎运的普通少女。

这天,收尸院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死者是外门的一名炼器弟子,死因是在炼制法器时,操作失误,导致炼器炉爆炸,被当场炸死的。

这在青云宗,是时有发生的意外。

赵胖子照例登记了信息,便准备让林九去处理。

林九戴上手套,走上前去,习惯性地准备启动“死亡回溯”。

然而,就在她的手即将触碰到尸体时,心中却猛地一跳。

一股若有若无的窥探感,从收尸院外传来。

有人在监视她!

林九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仿佛什么都没有察觉到。

她的手,轻轻地落在了尸体上。

【目标:外门弟子,王铁锤】

【生命体征:己死亡】

【正在读取“死亡日志”……】

画面展开。

炼器室内,王铁锤正满头大汗地操控着熊熊燃烧的炼器炉。

一切似乎都很正常。

然而,就在他投入最后一份材料时,异变突生!

炼器炉内的火焰,瞬间从赤红色,变成了诡异的幽蓝色!

一股极不稳定的能量,在炉内疯狂汇聚。

王铁锤大惊失色,想要关闭炉火,却己经来不及了。

【最终遗念:我的……我的火灵碳!被人换了!是……】

轰——!

剧烈的爆炸,吞噬了一切。

王铁锤的遗念,也在这里戛然而然而止,没有说出那个换掉他材料的凶手是谁。

林九收回手,心中却是一片冰冷。

又是一桩谋杀案!

被人伪装成了意外!

而且,从那股窥探感来判断,监视她的人,很可能就与这桩谋杀案有关!

他们是在观察她,看她会不会像上次处理李浩尸体那样,“发现”什么异常。

这是一个测试。

一个充满了杀机的测试!

如果她表现出任何异常,暴露了自己能看穿真相的能力,那么等待她的,可能就是和王铁锤一样的下场——被“意外”死亡。

林九的后背,渗出了一层冷汗。

但她的脸上,却依旧平静。

她就像一个最普通的收尸人,按部就班地开始清理王铁锤那具被炸得残缺不全的尸体。

她清理得很仔细,很专业,但没有做任何多余的动作。

没有去寻找所谓的“线索”,也没有去摆弄什么奇怪的手势。

她只是在尽一个收尸人的本分。

做完这一切,她对一旁的赵胖子说道:“好了,通知执事堂,可以火化了。”

赵胖子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林九则默默地收拾着自己的工具,仿佛刚才处理的,只是一具再普通不过的意外死亡的尸体。

院外,那股窥探的视线,停留了许久,才缓缓退去。

林九感觉到视线消失,才在心中,悄悄地松了一口气。

这一关,算是过去了。

但她知道,这只是开始。

对方的试探,绝不会只有一次。

她必须更加小心,更加谨慎。

……

与此同时。

在青云宗一处极为隐秘的地下密室中。

孙德正恭敬地跪在一个身披黑袍、看不清面容的人影面前。

“大人,事情就是这样。”他将那块伪造的“鬼头令牌”,双手奉上,“此物,是从一个叫林九的收尸人手中得来。据她所说,是在一头实验体的肚子里发现的。”

黑袍人没有去接那块令牌,只是用沙哑的声音问道:“你派人试探过她了?”

“试探过了。”孙德连忙回答,“就在刚才,我安排了一次‘意外’,让她处理尸体。我们的人在暗中观察,她没有任何异常表现,就像一个普通的收尸人。”

“普通?”黑袍人冷笑一声,“一个能从妖兽肚子里发现令牌,又能在你侄子杀人后,‘恰好’找到遗书的收尸人,会是普通的?”

孙德的额头,冒出了冷汗。

“大人的意思是……”

“这个林九,有两种可能。”黑袍人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第一,她是我们某个对头派来的棋子,那块令牌,就是她故意抛出来的诱饵。”

“第二,她是一个运气好到逆天的、真正的无辜者。但她的这份运气,本身就是一种巨大的变数。”

黑袍人站起身,在密室中缓缓踱步。

“无论是哪种可能,这个女人,都不能再留了。”

他的声音里,透出森然的杀意。

“一个不受控制的变数,最好的处理方式,就是……抹除。”

孙德心中一凛,连忙道:“大人英明!我立刻就去安排,保证让她死得神不知鬼不觉!”

“不。”黑袍人却摇了摇头。

“首接杀了她,太便宜她了,也容易引起不必要的注意。”

他转过身,一双隐藏在兜帽阴影下的眼睛,仿佛闪烁着幽光。

“我有一个……更有趣的计划。”

“这个世界上,最能让一个人痛苦和崩溃的,不是死亡。”

“而是让她亲手,将自己最珍视的东西,一点一点地,彻底毁灭。”

“去查查,这个林九,有没有什么在乎的人,或者在乎的事。”

“我要让她,活在永无止境的绝望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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