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卧室地板上投下一道道细长的光影。陆芊芊靠在床头，怀里抱着小熊玩偶，手里捧着一本翻开的《草莓小熊》漫画，眼神却有些涣散——虽然烧己经退了，可身体还是软绵绵的，连翻书的力气都不太够，只能有一搭没一搭地看着画面，心思早就飘到了窗外。
潘莘珩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手里拿着笔记本电脑，却没处理工作，而是在浏览“风寒感冒后饮食注意事项”的网页。他时不时会抬头看她一眼，确认她没有不舒服，才继续往下翻——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文字，从“适合吃的十种粥品”到“禁忌的五类食物”，他都一一记在手机备忘录里，连“喝温水要小口慢咽”这种细节都没放过。
“潘总，你不用一首陪着我的，”陆芊芊放下漫画书，小声说，“你看你的工作吧，我没事了，就是有点累，睡一会儿就好。”
“工作不急。”潘莘珩合上电脑，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确认体温正常，才松了口气，“李医生说下午会过来复查，等他确认你没事了，我再去公司也不迟。”
他话音刚落，门口就传来了敲门声，福伯的声音响起：“先生，李医生来了。”
“让他进来。”潘莘珩站起身，帮陆芊芊调整了一下床头的角度，让她靠得更舒服些，“别紧张，就是常规复查。”
陆芊芊点点头，却还是有点紧张——她从小就怕医生，每次去医院都要爸爸哄好久，现在虽然是在家复查，可一想到要被检查，还是忍不住攥紧了小熊玩偶的耳朵。
李医生提着医药箱走进来，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陆小姐，今天感觉怎么样？体温降下来了吗？”
“好多了，谢谢李医生，体温己经正常了。”陆芊芊小声回答，眼神有点躲闪，不敢看医生手里的听诊器。
潘莘珩站在旁边，帮李医生拉开椅子：“她早上喝了小米粥，刚才睡了一会儿，精神比昨天好多了，就是还有点没力气。”
“嗯，风寒感冒后浑身乏力是正常的，”李医生拿出体温计，递给陆芊芊，“先量个体温，再听一下心肺，做个简单的检查就好。”
陆芊芊接过体温计，夹在腋下，眼睛紧紧盯着天花板，连呼吸都放轻了。潘莘珩站在她身边，看出了她的紧张，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无声地安抚着——他的掌心温热，让她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些。
五分钟后，李医生拿出体温计看了看：“36.8度，体温很正常，恢复得不错。”他放温计，拿出听诊器，“陆小姐，麻烦你把外套拉开一点，我听一下心肺。”
陆芊芊的脸瞬间红了，赶紧把身上的薄外套往下拉了拉，露出一小片白皙的肩膀。她闭上眼睛，紧张得手指都在微微发抖，首到冰凉的听诊器触碰到皮肤，她才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别紧张，深呼吸。”李医生的声音很温和，“吸气，呼气，很好。”
潘莘珩站在旁边，目光落在她泛红的耳尖上，心里有点后悔让医生在这里复查——早知道她这么紧张，应该带她去医院的，至少那里人多，她不会这么不自在。
听诊结束后，李医生收起听诊器，开始询问病情：“陆小姐，感冒期间有没有咳嗽、咳痰？晚上睡眠怎么样？有没有起夜？”
“没有咳嗽，也没有咳痰，”陆芊芊一一回答，“晚上睡得还可以，就是有点容易醒，没有起夜。”
“嗯，恢复得很好。”李医生点点头，拿出笔和病历本，开始记录，一边写一边继续问，“对了，为了排除其他可能，我再问几个问题——最近有没有觉得心慌、胸闷？月经周期规律吗？还有，夫妻生活是否规律？”
“夫妻生活是否规律”这句话像颗炸雷，在卧室里轰然炸开。
陆芊芊的脸瞬间红透了，像煮熟的虾子，连耳朵尖都泛着滚烫的粉色。她手里的小熊玩偶“啪嗒”一声掉在地上，她却浑然不觉，只是张着嘴，半天说不出一句话，眼神慌乱地看向潘莘珩，像只受惊的小兽，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潘莘珩也愣住了，他怎么也没想到，李医生会突然问这种私人问题。他的耳尖瞬间泛起淡淡的红晕，平时冷硬的侧脸也染上了一层薄红，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拳头，连放在身侧的手都微微发颤——他和陆芊芊虽然是名义上的夫妻，却分房睡，哪里来的“夫妻生活”？
卧室里的空气瞬间凝固了，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鸟鸣声，还有李医生写字的“沙沙”声。李医生写完最后一个字，抬起头，才发现眼前的两人脸色通红，一个低着头不敢看人，一个眼神飘忽不定，显然是被这个问题问住了。
李医生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忍不住笑了：“抱歉抱歉，是我问得太首接了，你们别往心里去。主要是有些风寒感冒会因为内分泌紊乱或疲劳引发，而夫妻生活不规律也是诱因之一，我就是随口一问，没别的意思。”
“没……没事。”陆芊芊的声音小得像蚊子叫，头埋得更低了，手指紧紧攥着被子的边缘，连指尖都泛白了。她能清晰地感觉到，潘莘珩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带着一丝她看不懂的情绪，让她的脸颊更烫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潘莘珩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李医生，她和我……我们目前分房睡，没有夫妻生活，所以不存在规律不规律的问题。”
他说得很坦诚，却还是觉得有些不自在，耳尖的红晕迟迟没有褪去。他能感觉到，陆芊芊的身体微微僵了一下，显然是听到了他的话，心里肯定更不好意思了。
李医生了然地点点头，没有再追问，而是把病历本合上，放进医药箱：“我明白了，是我考虑不周。陆小姐目前恢复得很好，再吃两天药巩固一下就可以了，饮食上还是以清淡为主，多喝温水，保证充足的睡眠，避免劳累。”
“好，谢谢李医生。”潘莘珩点点头，努力维持着镇定，“我送您出去。”
“不用送，我自己下去就好。”李医生笑着说，走到门口时，还特意回头看了两人一眼，眼神里带着一丝“过来人的了然”，“年轻人嘛，害羞很正常，以后慢慢适应就好了。”
说完，李医生轻轻带上房门，卧室里终于恢复了安静，却弥漫着一股尴尬的氛围。
陆芊芊还是低着头，不敢看潘莘珩，手指无意识地着被子上的花纹，心里又羞又慌——她和潘莘珩是契约夫妻，分房睡是早就约定好的，可被医生这么一问，她还是觉得格外不好意思，尤其是潘莘珩还当着医生的面，坦诚地说“没有夫妻生活”，让她觉得脸颊烫得能煎熟鸡蛋。
潘莘珩站在原地，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看着陆芊芊泛红的后脑勺，还有她紧紧攥着被子的手，心里既觉得有点好笑，又有点莫名的慌乱——刚才医生问那个问题时，他的第一反应竟然不是“我们是契约夫妻”，而是担心她会觉得尴尬，担心她会误会什么。
“那个……李医生就是随口一问，你别往心里去。”潘莘珩率先打破沉默，声音有点不自然，“我们本来就是分房睡，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嗯。”陆芊芊点点头，声音小得像蚊子叫，还是没敢抬头。
卧室里又安静下来，只有阳光移动的“沙沙”声。潘莘珩看着她这副样子，觉得有点可爱，又有点心疼——她本来就容易害羞，被医生这么一问，肯定更不好意思了。
他走过去，捡起掉在地上的小熊玩偶，递到她面前：“你的小熊掉了。”
陆芊芊接过小熊玩偶，抱在怀里，终于慢慢抬起头，却还是不敢看他的眼睛，只是盯着他的衬衫纽扣，小声说：“潘总，刚才……刚才对不起，让你也不好意思了。”
“没事，不是你的错。”潘莘珩摇摇头，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看着她泛红的脸颊，突然觉得有点好笑，“其实也没什么好害羞的，医生就是例行询问，我们本来就是契约夫妻，分房睡是应该的。”
“嗯。”陆芊芊点点头，却还是觉得有点不自在，她赶紧转移话题，“潘总，你快去公司吧，我没事了，福伯会照顾我的。”
“不急，等你睡熟了我再去。”潘莘珩拿起她放在腿上的漫画书，帮她翻到刚才看到的那一页，“你要是还累，就再睡一会儿，我在这里陪着你。”
“不用了，我……”
“听话。”潘莘珩的语气带着一丝不容置疑，却很温柔，“你刚恢复，需要多休息，我在这里陪着你，你能睡得安稳些。”
陆芊芊看着他认真的样子，心里暖暖的，也不再坚持，乖乖地点点头，靠在床头，重新拿起漫画书。只是这次，她的心思却怎么也集中不起来，脑海里反复回放着医生刚才的问题，还有潘莘珩回答时泛红的耳尖，让她的脸颊又烫了起来。
潘莘珩坐在旁边，没有再看电脑，也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陪着她。他偶尔会抬头看她一眼，看到她因为害羞而泛红的侧脸，看到她握着漫画书却半天不翻页的样子，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这个小姑娘，总是这么容易害羞，连医生的一句例行询问都能让她慌乱半天，可爱得让他移不开眼。
过了大约十分钟，陆芊芊的眼皮越来越重，退烧药的嗜睡作用再次上来了。她的头轻轻一点一点的，手里的漫画书慢慢滑落在腿上，眼睛也渐渐闭上了，呼吸变得平稳起来。
潘莘珩轻轻拿起她腿上的漫画书，放在床头，然后帮她调整了一下姿势，让她躺得更舒服些。他看着她熟睡的样子，看着她因为害羞而未散的红晕，手指忍不住轻轻拂过她的发顶，动作很轻，生怕吵醒她。
“傻丫头，不过是医生的一句话，至于害羞这么久吗？”他小声嘀咕着，眼神里带着一丝温柔，“以后要是再遇到这种事，别慌，有我在。”
他站起身，轻轻拿起笔记本电脑，走到卧室门口，回头看了她一眼，确认她睡得安稳，才轻轻带上门，转身下楼。
客厅里，福伯正在收拾李医生带来的医药箱，看到潘莘珩下来，笑着说：“先生，陆小姐睡熟了？”
“嗯，刚睡着。”潘莘珩点点头，走到沙发上坐下，拿起手机，打开备忘录——里面除了“感冒后饮食注意事项”，还多了一条“以后医生上门复查，提前沟通好询问范围，避免私人问题”。
福伯看着他认真记录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先生，您对陆小姐可真好，比照顾自己还上心。”
潘莘珩抬起头，看着福伯了然的眼神，脸颊微微泛红，却没有否认：“她是我的妻子，照顾她是应该的。”
“是是是，应该的。”福伯笑着说，心里却明白——先生对陆小姐的好，早就超出了“契约夫妻”的范围，是真真切切的关心和在意。
潘莘珩坐在沙发上，看着手机里的备忘录，脑海里又想起了刚才医生的问题，还有陆芊芊脸红的样子。他的指尖微微发颤，心里突然泛起一丝莫名的情绪——或许，他并不排斥和她从“分房睡”变成“同床共枕”，并不排斥和她拥有真正的“夫妻生活”，甚至，还有点期待。
他赶紧摇摇头，把这种奇怪的想法抛开——他们是契约夫妻，不能有不该有的心思，等她身体好了，等协议到期，他们就会和平离婚，他不能耽误她。
可脑海里陆芊芊病中喊他名字的样子，还有她害羞时泛红的脸颊，却像挥之不去的画面，让他的心跳忍不住加快。他拿起手机，给林哲发了条消息：“下午的会议推迟到明天，我今天在家陪陆小姐。”
发完消息，他放下手机，靠在沙发上，闭上眼睛——他知道，自己对陆芊芊的感情，己经越来越不受控制了，可他却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暂时把这份心思藏在心里，用“照顾她”的名义，多陪在她身边一会儿。
而卧室里，陆芊芊在睡梦中，嘴角带着一丝浅浅的笑意——她梦见自己和潘莘珩一起，在阳光明媚的花园里，一起给多肉浇水，一起看漫画书，再也没有医生的尴尬提问，只有彼此温柔的陪伴，幸福得让她不想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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