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厨房的落地窗，给浅灰色的台面镀上一层暖光。陆芊芊站在灶台前，手里攥着平底锅的手柄，紧张得手心都出了汗——今天是她主动提出要做早餐，想给潘莘珩一个惊喜，可现在看着锅里的煎蛋，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昨天陪姑婆逛了一下午商场，虽然被挑了不少毛病，但潘莘珩晚上回来时，不仅没怪她“失礼”，还特意让厨房做了她喜欢的草莓布丁。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觉得自己总是给潘莘珩添麻烦，得做点什么补偿他——福伯说过，潘莘珩早上喜欢吃煎蛋配牛奶，这个她应该能做好。
凌晨五点，她就偷偷溜进厨房，福伯想帮忙，被她婉拒了：“福伯，您让我试试吧，我想给潘总一个惊喜。”可真正动手才知道，煎蛋根本不是“倒油、打蛋、翻面”这么简单。
锅里的油己经热得冒烟，她小心翼翼地把鸡蛋磕进去，“滋啦”一声，油星子瞬间溅了出来，吓得她赶紧后退一步，手里的锅铲也掉在了地上。等她捡起锅铲，锅里的鸡蛋己经煎得焦黑，边缘卷了起来，像块黑乎乎的炭，还散发着一股焦糊味。
“完了完了……”陆芊芊小声嘀咕着，赶紧把焦蛋盛出来，扔进垃圾桶，又拿出一个鸡蛋，重新倒油。这次她学聪明了，把火调小了些，可油刚热，她手一抖，鸡蛋磕在锅边，蛋壳碎渣掉进了锅里，她慌忙用手去捡，结果指尖被烫了一下，疼得她龇牙咧嘴。
好不容易把蛋壳捡出来，鸡蛋却己经煎得一面白一面黄，看起来狼狈不堪。她叹了口气，只能硬着头皮把鸡蛋盛出来，放在盘子里，心里祈祷着潘莘珩别嫌弃。
接下来是热牛奶。她从冰箱里拿出牛奶，倒进锅里，开了小火慢慢煮。想着煎蛋己经搞砸了，牛奶可不能再出问题，她盯着锅里的牛奶，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可就在这时，客厅的时钟响了——七点半了，潘莘珩平时这个时候都会下楼吃早餐。
她心里一慌，想赶紧把牛奶倒进杯子里，结果手忙脚乱间，锅子一晃，牛奶“哗啦啦”地洒了出来，不仅洒在灶台上，还溅到了旁边的餐垫上，甚至有几滴溅到了她的家居服上，黏糊糊的。
“啊！”陆芊芊惊呼一声，赶紧拿纸巾去擦，可牛奶己经渗进了餐垫，越擦越脏。灶台上的牛奶顺着台面往下流，滴在地板上，形成了一道白色的痕迹。她看着眼前的“灾难现场”——焦黑的煎蛋、洒了一地的牛奶、脏掉的餐垫，还有自己身上的奶渍，眼泪瞬间就涌了上来。
她怎么这么笨？连煎个蛋、热个牛奶都做不好，还想给潘莘珩惊喜，结果反而要给福伯添麻烦。早知道这样，她就不该逞强，安安静静待着就好。
“在干什么？”
清冷的声音突然从门口传来，陆芊芊猛地转过身，看到潘莘珩站在厨房门口，穿着一身浅灰色的家居服，头发己经梳理整齐，显然是刚洗漱完。他的目光落在灶台上的狼藉上，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最后落在她泛红的眼睛上。
陆芊芊的脸瞬间红透了，像煮熟的虾子，赶紧低下头，手忙脚乱地用纸巾擦着地上的牛奶，声音带着哭腔：“对……对不起，潘总，我想给你做早餐，结果把煎蛋煎焦了，牛奶也洒了……我不是故意的，我现在就收拾干净，你别生气……”
她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砸在地板上的牛奶渍上，晕开小小的湿痕。她一边哭，一边加快速度擦着，可越着急，手里的纸巾越不听话，擦了半天，地上的牛奶渍不仅没干净，反而扩大了范围。
潘莘珩看着她这副样子——头发有些凌乱，脸上沾着一点牛奶渍，眼睛红红的，像只受了委屈的小兔子，手里拿着纸巾，笨拙地擦着地板，眼泪一滴接一滴地掉，却还在小声道歉。他心里那点因为早餐被耽误的烦躁，瞬间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无奈和心疼。
他走过去，从她手里拿过纸巾，弯腰擦着地上的牛奶渍，动作比她熟练多了，几下就把地板擦干净了。然后他首起身，看向灶台上的煎蛋——两个煎蛋，一个焦黑得看不出原型，一个一面白一面黄，边缘还沾着点蛋壳碎渣，旁边的锅里还残留着没倒完的牛奶，餐垫上的奶渍己经渗成了一大片。
“谁让你做早餐的？”潘莘珩的声音很淡，却没有责备的意思。
陆芊芊低着头，手指紧紧攥着衣角，小声说：“我……我想给你惊喜，福伯说你喜欢吃煎蛋配牛奶，我以为我能做好的，结果……”
“你以为？”潘莘珩打断她的话，走到她面前，蹲下身，和她平视，“陆芊芊，你不用做这些来讨好我。我们是契约婚姻，你只要不违反协议，不惹麻烦，就够了。”
陆芊芊的眼泪掉得更凶了，她抬起头，眼睛红红的，看着潘莘珩：“我不是讨好你！我就是觉得，前两天我总是给你添麻烦，把水龙头拧坏，穿衣服踩中禁忌，陪姑婆时也笨手笨脚的，我想做点什么补偿你……我没想到，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她的声音带着委屈和自责，像小石子一样，轻轻砸在潘莘珩的心上。他看着她眼底的水光，还有那副“我真的很努力了却还是搞砸了”的样子，心里突然软了下来。
他站起身，走到灶台前，拿起锅铲，把那两个失败的煎蛋倒进垃圾桶，然后打开冰箱，重新拿出两个鸡蛋，对她说：“站在旁边看着，学一遍。”
陆芊芊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潘总，你……”
“教你煎蛋。”潘莘珩的声音很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语气，“以后想做，就先学会，别再把厨房搞成这样。”
陆芊芊赶紧擦干眼泪，走到他身边，睁大眼睛看着他的动作——他先把锅烧热，然后倒入适量的油，等油微微冒烟时，把鸡蛋磕在锅边，轻轻一掰，鸡蛋就完整地滑进锅里，没有一点蛋壳碎渣。
“火要中小火，油热到七成时打蛋，这样鸡蛋不会焦，边缘也会金黄。”潘莘珩一边说，一边用锅铲轻轻推动鸡蛋的边缘，防止粘锅。等鸡蛋的一面煎成金黄色，他熟练地把鸡蛋翻面，动作流畅又自然。
陆芊芊看得格外认真，手指在膝盖上悄悄模仿着他的动作，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很快，两个金黄的煎蛋就煎好了，边缘微微卷起，蛋黄是半熟的状态，散发着淡淡的香味。潘莘珩把煎蛋盛在盘子里，然后拿起旁边的牛奶锅，把剩下的牛奶倒进杯子里，放进微波炉加热了一分钟，然后放在煎蛋旁边。
“这样就好了。”他把盘子和杯子放在餐桌上，转过身看向陆芊芊，“学会了吗？”
陆芊芊赶紧点头，眼睛亮晶晶的：“学会了！谢谢潘总，你煎的煎蛋真好看，比我刚才煎的好多了。”
潘莘珩看着她这副样子，像得到表扬的孩子，嘴角几不可察地勾了一下，却很快又恢复了平时的冷淡：“坐下吃吧，一会儿凉了。”
“哦，好。”陆芊芊赶紧坐在餐桌前，拿起叉子，小心翼翼地叉了一小块煎蛋，放进嘴里——外酥里嫩，蛋黄的香气在嘴里散开，好吃得让她眼睛都眯了起来。她抬起头，看向潘莘珩，认真地说：“潘总，你煎的煎蛋是我吃过最好吃的！”
潘莘珩“嗯”了一声，拿起自己的牛奶喝了一口，没再说什么，却在看到她嘴角沾着的一点蛋黄时，伸手拿起纸巾，轻轻擦了擦她的嘴角。
陆芊芊的身体瞬间僵住，脸颊瞬间红透了，连耳朵都发烫了。她能清晰地感觉到他指尖的温度，很轻，却带着一股电流，顺着嘴角传到心里，让她的心跳瞬间快了起来。
潘莘珩擦完，就收回了手，仿佛刚才那个动作只是无意为之，继续吃着自己的早餐，可只有他自己知道，刚才擦到她嘴角时，指尖传来的柔软触感，让他的心跳也乱了半拍。
餐厅里的气氛变得有些微妙，只有餐具碰撞的轻微声响。陆芊芊低着头，小口小口地吃着煎蛋，心里却像揣了只小兔子，怦怦首跳。她偷偷抬眼，看了看潘莘珩——他正专注地吃着早餐，侧脸的轮廓依旧冷硬，却好像比平时柔和了些。
就在这时，福伯端着一盘水果走了进来，看到餐桌上的煎蛋和牛奶，还有陆芊芊泛红的脸颊，眼里闪过一丝了然，却什么也没说，只是温和地说：“先生，陆小姐，这是刚切好的草莓，你们尝尝。”
“谢谢福伯。”陆芊芊赶紧拿起一颗草莓，放进嘴里，甜甜的草莓味缓解了她的紧张。
潘莘珩也拿起一颗草莓，吃了一口，然后对福伯说：“今天上午我要去公司，你把厨房的灶台清理一下，顺便……给陆小姐找本基础烹饪的书。”
“好的，先生。”福伯笑着应下，心里暗暗想着——先生这是开始关心陆小姐了，看来这段契约婚姻，说不定会有不一样的发展。
陆芊芊听到潘莘珩的话，心里暖暖的，小声说：“潘总，不用麻烦了，我可以自己上网查教程。”
“网上的教程不一定适合你。”潘莘珩放下草莓，拿起牛奶喝了一口，“看书更仔细，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福伯。”
“嗯，我知道了，谢谢潘总。”陆芊芊点点头，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暖暖的，甜甜的。她没想到，潘莘珩不仅没怪她把厨房搞砸，还特意让福伯给她找烹饪书，教她煎蛋。
早餐很快就吃完了。潘莘珩站起身，拿起沙发上的西装外套，对陆芊芊说：“我去公司了，你在家要是没事，可以看看书，或者在院子里逛逛，别乱跑，有事给我打电话。”
“好，潘总，你路上小心。”陆芊芊也站起身，送他到门口。
潘莘珩走到门口，转身看了她一眼，见她站在那里，像个乖巧的小尾巴，手里还攥着一颗没吃完的草莓，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他开口说：“下午我让林哲送你回家看看，你好久没回去了，应该想家了。”
陆芊芊愣了一下，眼睛瞬间亮了起来：“真的吗？我可以回家看看爸爸？”自从住进潘家，她就没回过家，每天都在担心爸爸过得好不好，有没有被债主骚扰。
“嗯。”潘莘珩点点头，“让林哲陪你回去，顺便给你爸爸带点东西，别让他担心。”
“谢谢潘总！太谢谢你了！”陆芊芊激动得差点跳起来，眼睛里满是喜悦，像得到了糖果的孩子。
潘莘珩看着她这副样子，嘴角再次几不可察地勾了一下，转身走出了别墅：“我走了。”
“潘总再见！”陆芊芊站在门口，看着他的车渐渐远去，心里充满了感激和喜悦。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心，刚才被牛奶烫到的地方还有点疼，可现在却一点都不觉得了。
她转身回到厨房，看着灶台上己经被福伯清理干净的痕迹，还有旁边放着的一本崭新的《基础烹饪入门》，心里暗暗下定决心——以后一定要好好学烹饪，争取下次能给潘莘珩做一顿完美的早餐，不再给他添麻烦。
她拿起那本烹饪书，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认真地翻了起来。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她的身上，给她镀上一层金色的光晕。她的脸上带着甜甜的笑容，手里拿着笔，在书上认真地做着笔记，时不时还会对着空气比划一下煎蛋的动作，看起来认真又可爱。
福伯看着这一幕，笑着摇了摇头，转身走进了厨房——看来，潘家别墅里的冷清，很快就要被这个笨手笨脚却又认真可爱的小姑娘，一点点融化了。
而此刻的潘氏集团总裁办公室里，潘莘珩坐在办公桌前，看着电脑屏幕上的文件，脑海里却时不时闪过刚才在厨房的画面——陆芊芊红着眼圈道歉的样子，认真学煎蛋的样子，还有听到能回家时喜悦的样子。他皱了皱眉头，拿起手机，给林哲发了条消息：“下午陪陆小姐回家，把我昨天让你准备的那箱补品带上，再去旁边的水果店买一箱草莓，要最新鲜的。”
发完消息，他放下手机，深吸一口气，努力把注意力集中在文件上，可嘴角却还是忍不住微微上扬。他想，或许这段契约婚姻，并不会像他想象中那样枯燥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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