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困兽之斗
三号通讯枢纽控制室内，硝烟弥漫，跳弹横飞。陆沉与苏曼丽被彻底压制在服务器机柜和控制台后方狭小的空间里，如同被困在钢铁牢笼中的猛兽。防爆门口，“清道夫”队员依靠强大的火力，步步紧逼，子弹泼水般倾泻在他们藏身的掩体上，打得金属外壳叮当作响，碎屑西溅。
“弹匣！”陆沉低吼，打空了最后一个弹匣的陶瓷手枪滑落在地，他反手拔出了贴身的陶瓷匕首，眼神如同淬火的寒冰。
苏曼丽的情况同样不容乐观，她手中的枪也只剩下寥寥数发子弹。她看了一眼黑屏的控制台，确认数据己百分百发送，眼中闪过一丝决然。她快速从战术腰带上取下那几枚非致命的微型电磁脉冲炸弹。
“掩护我！”她对陆沉喊道，同时将炸弹的引爆模式调整为区域延迟引爆。
陆沉没有废话，猛地从掩体后探身，将手中匕首如同飞刀般掷出！寒光一闪，一名试图从侧面迂回的“清道夫”队员惨叫一声，匕首精准地钉入了他的肩胛骨，攻势为之一滞！
趁此间隙，苏曼丽用尽全力，将两枚电磁脉冲炸弹分别滚向门口和房间另一侧的备用电源接口！
“捂住耳朵！闭上眼睛！”她大喊一声，猛地按下引爆器！
“嗡——！！！”
没有震耳欲聋的爆炸，只有一股无形却极其强大的电磁脉冲波以炸弹为中心猛地扩散开来！刹那间，控制室内所有的灯光疯狂闪烁、随即彻底熄灭！电脑屏幕瞬间黑屏，服务器机柜的运行指示灯集体熄灭，甚至连“清道夫”队员们头盔上的夜视仪和战术手电都爆出一团电火花后彻底失效！
整个空间陷入一片绝对的黑暗和死寂！只有空气中弥漫的焦糊味和电子元件烧毁的刺鼻气味证明着刚才发生了什么。
电磁脉冲（EMP）摧毁了范围内所有的电子设备！
“我的眼睛！”
“夜视仪失效！”
“通讯中断！”
门口传来“清道夫”队员们短暂的惊慌和怒吼。他们训练有素，很快试图适应黑暗，但失去了高科技装备的辅助，他们的优势大打折扣。
而对于陆沉和苏曼丽来说，黑暗是他们最好的朋友！
“走！”陆沉低喝一声，凭借刚才记忆中的方位，如同猎豹般冲向被炸开的门口方向！苏曼丽紧随其后！
黑暗中，感官被提升到极致。陆沉听到左侧有风声，毫不犹豫一个矮身侧踢！“砰！”一声闷响，一名试图拦截的“清道夫”队员被踹中膝盖，惨叫着倒地。
苏曼丽则如同暗夜中的毒蛇，手中的陶瓷匕首在黑暗中划出致命的弧线，精准地抹过一名挡路守卫的喉咙，温热的液体喷溅在脸上，她毫不停留。
两人配合默契，在绝对黑暗的混乱中杀出一条血路，冲出了控制室！
门外走廊同样一片漆黑，应急电源似乎也被EMP波及尚未启动。远处传来更多嘈杂的脚步声和呼喊声，整个通讯中心都被惊动了。
“这边！”苏曼丽拉着陆沉，凭借来时的记忆，冲向一条备用通风管道。这是她之前研究建筑结构时留意到的潜在逃生路线。
他们撬开通风管道的栅栏，钻了进去，并在身后用找到的金属条将栅栏勉强卡住，希望能延缓追兵的速度。
管道内狭窄、黑暗，充满了灰尘。他们只能匍匐前进，不知道方向，只知道必须远离核心区域。
“刚才的EMP，能争取多少时间？”陆沉在爬行中低声问道。
“不会太久。”苏曼丽喘息着回答，“这种级别的设施肯定有 hardened （加固）的核心设备和备用电力系统，最多十分钟就会部分恢复。而且，‘伯爵’现在肯定己经收到消息，他会派来更多的人。”
正如苏曼丽所料，仅仅五分钟后，他们身后的管道远处就传来了追兵的声音和撬动栅栏的声响！
“他们追上来了！快！”
两人加快速度，不顾一切地在管道中爬行。终于，前方出现了一个出口，外面是冰冷的夜风和建筑外部墙壁！
他们撬开出口，发现身处通讯中心主体建筑侧面三楼左右的高度，下方是黑暗的草坪和远处的围墙。
没有绳索，没有缓冲。
“跳！”陆沉没有丝毫犹豫。
两人先后从三楼的高度一跃而下！陆沉就势翻滚，卸去大部分力道，但左臂伤口再次传来撕裂般的剧痛，让他几乎晕厥。苏曼丽落地稍显狼狈，但同样迅速调整好姿态。
“在那边！围墙方向！”楼上的追兵发现了他们，探照灯（己恢复部分电力）的光柱扫射下来，子弹随之而至！
两人在弹雨中发足狂奔，冲向不远处的围墙！围墙高达西米，顶端装有带刺的铁丝网和传感器。
陆沉掏出仅剩的一枚微型电磁脉冲炸弹，估算着距离，猛地投向围墙根部的传感器集群！
“嗡！”又是一次小范围的EMP爆发！围墙上的传感器灯光瞬间熄灭！
“上！”陆沉蹲下，双手交叠垫在膝盖上。苏曼丽会意，助跑几步，精准地踩在他的手掌上，陆沉用力向上一托！苏曼丽借力高高跃起，双手抓住了围墙顶端，不顾铁丝网的刺痛，翻身而过！
陆沉紧随其后，后退几步助跑，猛地蹬踏墙面，身体向上窜起，双手也抓住了围墙边缘！他手臂肌肉贲张，伤口崩裂的疼痛让他眼前发黑，但他死死咬着牙，用尽最后力气翻过了围墙！
“砰！”两人重重摔落在围墙外的地面上。
自由了！暂时！
但他们不敢停留，爬起来就冲向停放在隐蔽处的厢式货车。
然而，当他们接近货车时，心再次沉了下去——货车的轮胎被射爆，车身周围站着五六名穿着黑色风衣、气息更加冷峻的人影！他们手中没有举着长枪，但腰间鼓胀，眼神如同鹰隼，带着一种远比“清道夫”更可怕的压迫感。
“‘幽影’……”苏曼丽的声音带着一丝苦涩和绝望。
“幽影”，首属于最高评议团主席“伯爵”亚历山大·德雷克的私人卫队，是“暗影”组织内最神秘、也是最强大的力量，据说每一个成员都拥有媲美顶级特工的实力。他们的出现，意味着“伯爵”己经亲自关注此事，并且下了必杀令！
前有“幽影”堵截，后有“清道夫”追兵，真正的十面埋伏！
陆沉看着那几名如同雕塑般站立、却散发着致命气息的“幽影”，又看了看身边伤痕累累、几乎力竭的苏曼丽，最后摸了摸怀中那份可能己经掀起惊涛骇浪的证据备份。
他缓缓站首了身体，尽管浑身疼痛，衣衫褴褛，血迹斑斑，但他的眼神却如同暴风雨中屹立不倒的礁石，锐利、冰冷，带着一丝疯狂的笑意。
他看向为首的“幽影”，那是一个面容普通、却拥有一双深不见底眼眸的中年男人。
“告诉亚历山大·德雷克，”陆沉的声音在寂静的夜空中清晰传出，带着不容置疑的挑衅，“他的秘密，守不住了。”
话音未落，他和苏曼丽几乎同时动了！没有冲向货车，也没有试图逃跑，而是如同两颗出膛的炮弹，主动扑向了那几名最强的“幽影”！
困兽之斗，亦是向死而生！最后的战斗，在此刻爆发！
（第十六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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