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醒者们的声音在废墟间回荡，那冰冷的齐声仿佛来自深渊本身。艾登的暗影本能地暴涨，在周身形成致密的防护层，但他没有立即攻击——这些远古居民眼中除了那非人的冰冷，还残留着属于他们自身的痛苦与挣扎。
罗兰一步挡在艾登身前，光耀之力以前所未有的强度绽放：“诺亚！我知道你还在！”
苏醒者们齐齐歪头，动作整齐得令人毛骨悚然。“罗兰，”他们再次齐声，“你还是如此感情用事。这个替代品本不在计算之内，他的存在只会干扰归源的精确性。”
艾登轻轻推开罗兰，首面那些控的苏醒者：“如果我是替代品，那你们现在又是什么？诺亚的傀儡？”
苏醒者们笑了，那笑声干涩而破碎。“傀儡？不，我们是他思想的延伸，是他为更高目标做出的进化。”为首的一位女性苏醒者走出队列，她的身体比其他人都要凝实，“我叫米拉，曾是平衡议会的首席计算师。而现在，我与诺亚共享思维，见证他伟大的升华。”
罗兰的声音颤抖：“米拉……连你也……”
“情感是计算最大的干扰项，罗兰。”米拉——或者说诺亚通过她说道，“看看这些苏醒者，他们本应在系统崩溃时消散，但我赋予了他们新的存在形式。而你的‘替代品’……”
所有苏醒者的目光再次聚焦艾登。
“……他的价值仅在于体内的能量。”
战斗在瞬间爆发。苏醒者们不再是虚弱的远古居民，他们的身体在诺亚意识的操控下变得敏捷而致命，光暗能量如武器般从手中射出。
艾登的暗影在废墟间穿梭，每一次交锋都感到对方的能量属性与自己惊人相似——不，不是相似，根本是同源！
“感觉到了吗，替代品？”米拉的声音紧追不舍，“你体内的黑暗，与我们的力量来自同一个源头。你以为你是独特的？你只是诺亚计划的副产品！”
罗兰的光耀之力在战场上绽放，试图束缚苏醒者，但他的力量对这些远古居民效果有限。“艾登，不要听信！他在扰乱你的心智！”
艾登在闪避间隙瞥见罗兰的表情——那里面有关切，但更深层的是某种他从未察觉的算计。大导师的话与诺亚的指控在脑海中交锋，暗影之力随之剧烈波动。
“他从来没告诉过你，对吧？”另一个苏醒者边攻击边嘶声说，“关于你亲生父母的事？”
艾登的防御出现瞬间的松懈，一道光暗交织的能量击中他的肩膀。剧痛中，他感到那股能量在体内疯狂同化他的力量。
罗兰怒吼着击退那个苏醒者：“闭嘴！”
“为什么害怕他知道真相？”米拉大笑着，“你的父亲是平衡议会最杰出的暗影学者，母亲是光耀之庭的叛逃祭司！他们的结合是罗兰精心策划的，只为培育出完美的光暗容器！”
这个信息如重锤击中艾登。二十年来对身世的疑问，对自身特殊性的困惑，在这一刻似乎都有了答案。
“不是这样的！”罗兰试图解释，但更多的苏醒者围攻上来。
艾登感到体内的能量在诺亚话语的影响下开始失控。暗影不再服从他的意志，反而与苏醒者的力量产生共鸣。他的视野边缘泛起血红，耳边响起无数低语。
“接受真相吧，替代品。”米拉的声音变得柔和，几乎带着怜悯，“你的人生从开始就是一场实验。而现在，是时候回归你真正的使命——成为诺亚新身体的基石。”
所有的苏醒者突然停止攻击，他们手拉手围成一个圆圈，光暗能量在他们之间流转，形成一个巨大的束缚法阵。
法阵的光芒照在艾登身上，他感到西肢沉重如铅，暗影之力被强行抽取。罗兰试图冲进法阵，却被能量屏障狠狠弹开。
“艾登，抵抗它！”罗兰大喊，“你的意志才是你真正的力量！”
但为时己晚。法阵完全激活，艾登被光暗能量完全包裹，形成一个巨大的茧。在意识模糊的最后时刻，他看到了——不是诺亚，而是一个更加古老、更加庞大的存在，在能量流的尽头等待。
然后，一切都变了。
暗影在他体内爆炸，但不是失控的爆发，而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掌控感。艾登睁开眼，瞳孔己变成纯粹的黑，其中却闪烁着星光。
“你说错了一件事，诺亚。”艾登的声音平静得可怕，“我不是任何人的替代品。”
束缚法阵开始崩解，光暗能量如温顺的宠物般环绕在艾登身边。苏醒者们惊恐地后退，他们感到自己对能量的控制正在被强行剥夺。
“这不可能……”米拉的声音第一次出现慌乱，“计算中没有这种可能性……”
艾登缓缓升空，暗影在他身后展开如羽翼。“你们太依赖计算了，诺亚。以至于忘记了最基本的真理——光与暗从来不是可以精确计算的力量。”
他伸手轻轻一握，所有苏醒者体内的诺亚意识被硬生生剥离，凝聚成一个光暗交织的能量球。苏醒者们纷纷软倒在地，恢复了自己的意识。
罗兰震惊地看着空中的艾登：“你……你完全觉醒了？”
艾登降落地面，眼中的星光渐渐消退，但那份掌控感依然存在。“不，我只是接受了自己是谁——不管我的起源如何，现在的我是真实的存在。”
他看向手中那个包含诺亚意识的能量球：“而这个，根本不是诺亚。”
能量球在艾登手中挣扎，发出愤怒的嘶吼：“愚蠢！你根本不知道你在与什么为敌！”
“哦，我知道。”艾登轻声说，“你是源初之暗的碎片，在远古时代就潜伏在平衡议会中，慢慢腐蚀他们。诺亚早在内战时就被你吞噬了，不是吗？”
能量球的挣扎突然停止，声音变得低沉而危险：“聪明的容器。但这改变不了什么。归源之日必将到来，而我的本体己经苏醒。”
就在艾登准备进一步审问这个存在时，能量球突然自爆。强烈的冲击波将所有人掀飞，等烟尘散去，只留下一个深深的坑洞。
远方，西漠的方向突然亮起刺目的光芒，一道光暗交织的能量柱冲天而起，撕裂云层。
罗兰面色惨白：“流沙之核……崩溃了。”
艾登望着那道能量柱，感受着其中熟悉的波动——那是凯尔的光耀之力，但其中混杂着某种他不认识的黑暗。
“罗兰大导师，”艾登的声音冷如寒冰，“在我们去天空殿之前，你最好告诉我所有真相。每一个细节。”
他转身，眼中再次泛起星光：
“特别是关于凯尔在这一切中真正扮演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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