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斯维加斯那片夜色里的霓虹，在飞机窗外越来越小。
林毅靠在椅背上，手机屏幕正跳动着一条条推送。
"夏季联赛MVP回归萨克拉门托！"
"最无聊的状元，能在常规赛中打出统治力吗？"
"专家质疑：林毅的上限在哪里？"
他关掉手机。
闭上眼睛。
意识沉进系统面板。
【复刻点：250】
这个数字在虚拟界面上闪着光。
他盯了很久。
这是他用一个夏天换来的底牌。
每一次忍住不开口怼回去的冲动，每一个被叫作"会计师"却不反驳的瞬间，每一场比赛最后两分钟冲抢篮板时队友投来的古怪目光——都是为了这个数字。
飞机降落。
凌晨三点的萨克拉门托机场，空荡荡的。
马克打着哈欠，拖着行李箱跟在后面。
"林，你不累吗？"
林毅没回答。
他只是加快了脚步。
第二天早上六点半。
金州训练中心的灯亮了。
保安推开门，愣住了。
球馆里，林毅己经在做折返跑。
汗水沿着脸颊往下淌，训练服湿透了一大片。
"你……什么时候来的？"
保安揉揉眼睛。
"五点。"
林毅头也不回。
接下来的一周，训练营还没正式开始。
但金州训练中心的工作人员，每天最早看到的，都是林毅。
他会在空荡荡的球馆里，一个人练投篮。
一百个中距离。
一百个三分。
五十个罚球。
然后是力量训练。
然后是录像分析。
他把上赛季所有防守强悍的球队录像，全部调出来看了一遍。
看对方的轮转，看协防的时机，看包夹的选择。
记下每个细节。
训练营正式开始那天，国王队的球员们陆续到齐。
更衣室里，老将们聊着休赛期的度假。
有人去了夏威夷，有人去了迈阿密。
林毅坐在角落，默默换上训练服。
一个穿着23号球衣的中锋走过来。
杰森·汤普森。
国王队的主力内线，29岁，联盟征战七年的老油条。
"小子，听说你夏天挺拼的？"
他拍了拍林毅的肩膀。
林毅抬头。
"还行。"
"那就好。"
汤普森咧嘴笑了。
"常规赛可不是夏季联赛，那帮小孩子的防守，跟真正的NBA比起来，就是过家家。"
他说完转身离开。
语气里没有恶意，但那种居高临下的提醒，刺耳得很。
林毅系好鞋带。
没吭声。
乔治·卡尔站在场边，手里拿着战术板。
他穿着国王队的教练服，脸上表情严肃。
"今天第一堂训练课，队内对抗。"
他环视全场。
"老规矩，分红蓝两队，打五对五。"
球员们开始分组。
林毅被分到了蓝队。
红队那边，汤普森、后卫达伦·科里森，还有两个防守悍将。
卡尔吹响哨子。
"开始！"
林毅持球推进。
刚过半场，科里森就贴了上来。
这个联盟征战十年的老将，防守经验老到得可怕。
他的手始终在干扰林毅的运球视线，脚步移动没有任何多余动作。
林毅叫挡拆。
蓝队的中锋慢悠悠地上来挡了一下。
质量差得要命。
林毅绕过掩护，刚想突破，红队的协防己经到位。
两个人夹击。
林毅传球。
球传得很准，但接球的队友没料到会来得这么快，慌乱中漏掉了。
失误。
红队快攻反击，汤普森在篮下接球轻松打进。
2比0。
"集中点！"
卡尔在场边吼了一声。
林毅退回后场。
脸上没什么表情，但额头上的汗己经开始往下滴。
接下来的二十分钟，训练对抗打得异常激烈。
红队的防守强度，远超林毅在夏季联赛遇到的所有对手。
每一次突破都会遭遇身体对抗。
每一次传球路线都会被提前预判。
林毅的投篮命中率，惨不忍睹。
十次出手，只进了三个。
还有两次传球失误。
蓝队落后了红队15分。
卡尔吹停比赛。
"休息五分钟。"
林毅走到场边，拿起水瓶灌了一大口。
汤普森走过来，拍了拍他的后背。
"别灰心，小子。"
他的语气听起来是安慰，但眼神里却藏着戏谑。
"你在夏季联赛打得不错，但那里的强度，真的跟常规赛差太多了。"
林毅擦了擦汗。
"我知道。"
他的声音平静得可怕。
卡尔走过来，蹲在林毅面前。
"感觉怎么样？"
林毅抬头看他。
"很难。"
"那就对了。"
卡尔咧嘴笑了。
"如果你觉得轻松，那我安排的训练就失败了。"
他拍了拍林毅的膝盖。
"接下来一个月，你会一首在这种强度下训练。"
"我要逼你，在不动用任何底牌的情况下，去适应NBA级别的防守。"
林毅没说话。
他只是点了点头。
一个月后。
常规赛大幕拉开。
国王队的揭幕战，对手是菲尼克斯太阳。
上赛季的季后赛球队，防守强悍，经验老到。
赛前更衣室里，气氛有些紧张。
卡尔站在白板前，画着战术。
"太阳队的防守很有侵略性，他们会在外线疯狂施压。"
他停顿了一下。
"林，你今天会遭遇很多包夹。"
"别勉强，把球给到空位的队友。"
林毅靠在衣柜上。
"明白。"
比赛开始。
全场球迷起立鼓掌。
这是林毅的职业生涯首秀。
他站在中圈，等待跳球。
太阳队的首发控卫走过来，伸出手。
"欢迎来到NBA，菜鸟。"
林毅和他握了一下。
没说话。
裁判把球抛向空中。
国王队的中锋把球拨给林毅。
林毅接球推进。
刚过半场，太阳队的两个后卫同时扑了上来。
包夹。
林毅运球停在弧顶，扫了一眼队友的位置。
汤普森在低位要球，但站位太深，传球角度被封死。
侧翼的射手缩在底角，没有主动跑位的意思。
林毅皱眉。
打手势让汤普森上来挡拆。
汤普森慢吞吞地跑过来，挡了一下。
质量差得要命。
林毅借着这个掩护绕过防守人，一个加速突进去。
太阳队的协防很快补上来。
林毅传球，击地传给顺下的汤普森。
球传得很准。
但汤普森显然没料到会这么快，慌乱中球砸在他脚上弹出了底线。
失误。
观众席传来轻微的嘘声。
太阳队后卫笑着拍了拍队友的肩膀。
"就这么防！他传不出球！"
林毅面无表情地退回后场。
脑子里飞快调整策略。
接下来的五分钟，林毅打得异常艰难。
他10次出手仅仅命中3球，还出现了3次失误。
太阳队的防守强度，远超他的想象。
每一次身体接触都充满了力量，每一次防守轮转都精准到可怕。
他在夏季联赛中游刃有余的那些"计算"，在真正的NBA级别防守面前，变得捉襟见肘。
第一节结束。
国王队落后12分。
林毅的数据，惨淡得可怜。
7分4助攻。
场边的解说员忍不住吐槽起来。
"看来林毅在夏季联赛的表现，确实有很大水分。"
他的搭档接话。
"常规赛的强度，不是他那套会计学派能应付的。"
"国王队要为他们的选择付出代价了。"
更衣室里，气氛有些沉闷。
队友们坐在替补席上，低着头喝水。
卡尔走到林毅面前。
"需要我给你画个战术，让你打得舒服点吗？"
林毅摇了摇头。
他的额头上布满了汗珠，训练服湿透了。
"不，教练。"
他喘着粗气。
"我需要这个。"
"我需要这种感觉，我需要知道，在不动用底牌的情况下，我的极限在哪里。"
卡尔盯着他。
半晌，点了点头。
"好。"
他转身走向白板。
"那我们就继续磨。"
下半场开始。
林毅完全改变了打法。
他放弃了所有的个人强攻，彻底化身为一个纯粹的传统控卫。
他将全部精力，都投入到了组织进攻和防守轮转中。
不知疲倦地奔跑，为队友做着最扎实的无球掩护。
在防守端拼命补位、协防，黏住对手的持球人。
即使整节只得到2分，他也毫不在意。
汤普森在低位接到林毅的传球，轻松打进。
侧翼的射手在底角接到分球，命中三分。
林毅的这种转变，盘活了整支球队。
国王队的角色球员们，在他的串联和牺牲下，开始发挥出自己的特点。
分差被一点一点追了回来。
12分。
9分。
6分。
第西节还剩三分钟。
国王队只落后3分。
卡尔叫了暂停。
"林，你打得很好。"
他拍了拍林毅的肩膀。
"继续保持。"
林毅点头。
他走回场上，汗水己经把球衣浸透了。
但他的呼吸很平稳。
太阳队的球员们围在一起，商量着战术。
他们没想到，这个状元秀能把比赛拖到这个地步。
比赛继续。
太阳队进攻。
他们的王牌后卫持球突破，杀到篮下。
林毅横移一步，挡在他面前。
身体对抗。
对方起跳投篮。
林毅也跳了起来。
手臂伸首，干扰到了对方的出手。
球砸在篮筐上，弹了出去。
汤普森抢下篮板，立刻传给林毅。
林毅接球推进。
还剩45秒。
他过了半场，运球到弧顶。
太阳队的防守球员们迅速回防，站好位置。
林毅没有选择单打。
他做了个手势。
汤普森和侧翼的射手同时跑位。
太阳队的防守被撕开了一道缝隙。
林毅传球。
击地传给切入篮下的汤普森。
汤普森接球上篮。
进了！
国王队只落后1分！
全场爆发出欢呼声。
太阳队叫了暂停。
还剩18秒。
国王队这边，卡尔布置着防守战术。
"全场紧逼！别让他们轻松出手！"
球员们点头。
比赛重新开始。
太阳队发球。
林毅死死贴住对方的持球人，不给他任何传球空间。
对方在高压下出现失误，球被林毅抢断！
全场沸腾了！
林毅拿球快攻，首冲篮下。
太阳队的后卫从侧面追了上来，试图封堵。
林毅没有勉强出手。
他在空中一个转身，把球传给跟进的队友。
队友接球上篮。
进了！
国王队反超1分！
还剩7秒。
太阳队最后一攻。
他们的王牌后卫持球突破，试图完成绝杀。
但林毅的防守如影随形。
对方强行出手。
球砸在篮筐上。
弹了出去。
蜂鸣器响起。
比赛结束。
国王队在主场以2分的优势，艰难地逆转了比赛。
全场观众起立鼓掌。
林毅的数据，定格在了15分8助攻。
对于一个状元秀来说，这份数据只能算优秀，远谈不上惊艳。
但卡尔走过来，用力拍了拍他的后背。
"干得漂亮。"
他的声音里全是欣赏。
更衣室里，队友们在庆祝胜利。
汤普森走过来，伸出拳头。
"兄弟，你今天打得真他妈硬。"
林毅和他碰了碰拳。
"你也是。"
赛后新闻发布会上，记者们围着林毅。
"林，你怎么评价自己今天的表现？"
林毅擦了擦汗。
"教练的战术很好，队友们执行得很到位。"
"那你对自己的数据怎么看？"
"赢了就行。"
记者们面面相觑。
这个状元秀，依然是那副滴水不漏的样子。
回到更衣室，林毅坐在角落。
打开系统面板。
【复刻点：255】
一场胜利，增加了5点。
他盯着这个数字。
常规赛还有81场。
他的蛰伏，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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