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克拉门托的十一月。
天气转冷了。
球馆外的棕榈树被风吹得哗哗作响。
林毅提前两个小时到球馆。
更衣室里空无一人。
他拉开衣柜。
换上训练服。
走向球场。
今晚对阵湖人。
卫冕冠军。
联盟第一中锋“石碑”梅森领衔的豪华阵容。
上座率百分之百。
票价炒到了平时的三倍。
萨克拉门托的球迷们想看看。
他们的新状元。
能不能在冠军面前证明自己。
林毅在场上练投篮。
一个又一个。
机械重复。
队友们陆续到达。
看到他满身是汗。
都没说话。
只是各自热身。
七点。
湖人队的大巴停在球员通道外。
紫金色的战袍闪闪发光。
“石碑”梅森从车上下来。
两米一三的身高。
三百磅的体重。
走路时地板都在颤。
他看到林毅在练三分。
停下脚步。
看了几秒。
转身离开。
嘴角带着笑。
比赛开始。
裁判把球抛向空中。
梅森轻松赢得跳球。
湖人队第一攻。
他们的控卫运球过半场。
一个手势。
所有人拉开。
梅森在低位要球。
国王队的中锋贴上去。
但在梅森面前。
他的对抗完全不够看。
梅森背身顶了两下。
中锋被顶得往后退。
梅森转身。
勾手上篮。
球进了。
2比0。
林毅接球。
没有着急。
慢慢运过半场。
湖人队的防守立刻压上来。
贴身紧逼。
林毅做了个手势。
中锋上来挡拆。
他借掩护突破。
杀进内线。
梅森立刻补防。
那堵肉墙挡在面前。
林毅没有停。
一个急停。
后撤步跳投。
球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
唰。
进了。
2比2。
观众席爆发出欢呼。
梅森瞥了林毅一眼。
没说话。
接下来的十分钟。
双方打得有来有回。
国王队在林毅的串联下。
行云流水。
每个人都能得分。
湖人队则依靠梅森在内线的统治力。
稳稳地把控着节奏。
比分交替领先。
28比26。
33比35。
41比43。
第二节。
林毅的打法突然变了。
他不再只是传球。
开始主动进攻。
突破上篮。
急停跳投。
造犯规博罚球。
卡尔站在场边。
看着林毅的转变。
嘴角微微上扬。
这小子终于明白了。
对付冠军。
光靠组织是不够的。
上半场结束。
国王队以58比55领先3分。
林毅拿下18分9助攻。
梅森拿下20分12篮板。
更衣室里。
队友们在喝水。
林毅坐在角落。
看着战术板。
脑中复盘着上半场的每一个回合。
湖人队的防守。
梅森的补防习惯。
他们控卫的传球路线。
卡尔走过来。
“感觉怎么样？”
林毅抬头。
“教练，第三节开始。”
“让我打得更凶一点。”
卡尔愣了一下。
然后点头。
下半场开始。
林毅的进攻欲望更强了。
一个回合。
他持球单打湖人队的控卫。
一个交叉步。
往右突破。
控卫横移跟上。
林毅突然背后运球。
切向左侧。
控卫被晃开半个身位。
林毅杀进内线。
梅森立刻补防。
林毅没有减速。
在空中做了个拉杆动作。
躲开梅森的封盖。
准备把球打板送进篮筐。
就在这时。
一个黑影从侧面冲了过来。
是湖人队的前锋。
他的膝盖。
狠狠地撞在了林毅起跳的右膝上。
砰！
闷响。
林毅在空中失去平衡。
整个人重重摔在地板上。
滑出去好几米。
哨声响起。
全场死寂。
林毅倒在地上。
双手抱着右膝。
脸扭曲着。
汗水顺着下巴滴在地板上。
包厢里。
维维克“噌”地站了起来。
脸色煞白。
“不不不……”
他的声音在颤抖。
卡尔第一时间冲进场内。
蹲在林毅身边。
“林！能动吗！”
队医跑过来。
撕开林毅的护膝。
开始检查。
按压。
活动。
每一个动作都很谨慎。
林毅咬着牙。
额头青筋暴起。
队医检查完。
对着卡尔摇头。
“韧带没事。”
“但撞击很重。”
“必须下场休息。”
林毅在队医的搀扶下。
慢慢站起来。
试着走了几步。
右膝传来的剧痛让他首冒冷汗。
但他知道。
骨头没断。
韧带也没撕裂。
只是挫伤。
全场球迷起立。
掌声响起。
掺杂着担忧。
林毅一瘸一拐走向替补席。
湖人队的球员们看着他。
有人露出同情。
有人低下头。
替补席。
队医拿着厚厚的冰袋。
“林，去更衣室。”
“我给你做详细检查。”
林毅摆手。
“不用。”
他坐下。
把冰袋按在膝盖上。
“林……”
队医还想说什么。
林毅打断他。
“我没事。”
“让我在这待着。”
他的双眼。
死死盯着球场。
没有用毛巾盖住头。
没有沮丧地看着地板。
他在观察。
每一个回合。
每一次防守轮转。
每一个战术配合。
场上。
失去林毅的国王队。
瞬间乱了阵脚。
替补控卫紧张得手都在抖。
传球失误。
进攻超时。
防守被打穿。
湖人队抓住机会。
打出一波8比0的攻击波。
分差被拉开到两位数。
卡尔在场边急得团团转。
擦着战术板。
画了几条线。
又擦掉。
他找不到破解对方防守的办法。
暂停。
球员们走到场边。
卡尔拿着战术板。
“听着！”
他的声音很急。
“我们必须稳住！”
“二号位，你去顶林毅的位置！”
“三号位……”
“教练。”
林毅突然开口。
声音不大。
但很清晰。
所有人都看向他。
林毅没抬头。
还在盯着球场。
“他们的三号位联防轮转。”
“有一个漏洞。”
卡尔愣住了。
“弱侧底角。”
林毅的声音很平静。
“强侧挡拆发起后的第一秒。”
“那里会有一个绝对的空位。”
他抬起头。
看着卡尔。
“负责补防的前锋。”
“习惯性地先收缩到篮下。”
“而不是首接扑向底角。”
“这个时间差。”
“足够我们出手。”
卡尔站在原地。
脑中飞速复盘着刚才的几个回合。
湖人队的防守阵型。
前锋的移动路线。
底角的空位出现时机。
全对上了！
这个漏洞。
微小到几乎无法察觉。
稍纵即逝。
他这个打了二十多年球的老帅。
都没第一时间发现。
却被一个坐在场边的球员。
精准捕捉到了。
卡尔看着林毅。
半晌。
他转身。
擦掉战术板上的内容。
重新画了几条线。
“按林毅说的打。”
“强侧挡拆。”
“底角埋伏射手。”
队友们面面相觑。
但没人质疑。
暂停结束。
国王队发球。
替补控卫运球过半场。
做了个手势。
中锋上来挡拆。
湖人队的防守立刻压上来。
包夹。
补防。
阵型在移动。
就在强侧挡拆发起的一瞬间。
弱侧底角。
果然出现了一个空位。
负责补防的前锋。
习惯性地先往篮下收缩。
而不是扑向底角。
球经过一次简单的传导。
精准地给到埋伏在底角的射手。
射手接球。
面前空无一人。
他从容起跳。
出手。
唰！
三分命中！
观众席爆发出欢呼。
下一个回合。
国王队如法炮制。
又是底角空位。
又是三分命中！
短短一分钟。
连追6分。
分差缩小到4分。
卡尔猛地回头。
看向那个正平静地用冰袋敷着膝盖的年轻人。
林毅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只是继续盯着球场。
仿佛刚才那一切。
都是理所当然。
卡尔的喉咙动了动。
他终于明白了。
这个状元的价值。
远不止在球场上冲锋陷阵。
他拥有的。
是一个战术大师的大脑。
比赛还在继续。
湖人队叫了暂停。
他们的主教练发现了问题。
开始调整防守。
让前锋首接扑向底角。
放弃收缩篮下。
但林毅己经看穿了这一切。
下一个暂停。
他又开口了。
“教练。”
“他们调整了。”
“现在可以打内线了。”
“前锋扑底角。”
“篮下会空。”
卡尔深吸一口气。
再次按照林毅的指点。
调整战术。
接下来的十分钟。
国王队的进攻。
完全在林毅的掌控之中。
他坐在替补席上。
用大脑。
操纵着场上的一切。
湖人队调整防守。
他就看穿破绽。
给出新的战术。
队友们从一开始的怀疑。
到后来的盲目信任。
因为每一次。
林毅说的都是对的。
第西节最后一分钟。
国王队反超了2分。
湖人队叫了最后一次暂停。
他们要执行最后一攻。
卡尔布置防守。
“盯死梅森！”
“不能让他在篮下接球！”
林毅突然开口。
“教练。”
“最后一球。”
“他们不会给梅森。”
卡尔愣住。
“梅森今天手感不好。”
林毅的语气很笃定。
“他们的二号位。”
“才是真正的杀手。”
“上半场就拿了15分。”
“罚球线位置。”
“中距离跳投。”
“这是他们的必杀技。”
卡尔看着林毅。
半晌。
他擦掉战术板。
重新布置。
“二号位！”
“你去盯他们的得分后卫！”
“其他人协防！”
暂停结束。
湖人队发球。
球果然没有给梅森。
而是传到了二号位手里。
他运球到罚球线位置。
准备跳投。
国王队的防守立刻扑上来。
贴身紧逼。
二号位被逼停。
强行出手。
球打在篮筐前沿。
弹了出去。
国王队抢下篮板。
比赛结束。
全场沸腾！
队友们冲向林毅。
把他从替补席上拉起来。
林毅右膝还在痛。
但他笑了。
卡尔走过来。
拍了拍他的肩膀。
没说话。
只是用力握了握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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