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王队请求了最后一次暂停。
卡尔没有立刻说话。
他拿起战术板，盯着上面那些复杂的箭头和圈圈，然后突然用手掌抹掉了所有东西。
队员们愣住。
卡尔扔下笔。
转身看着林毅。
“林。”
他的声音很平静。
“这是你的夜晚。”
停顿了一下。
“也是你的比赛。”
他走到林毅面前，按住他的肩膀。
“用你自己的方式。”
“去终结它。”
替补席上，所有人都站了起来。
博格丹第一个捶打自己的胸口。
“林！”
二号得分手跟着喊。
“干他们！”
中锋也在吼。
整个替补席都炸了。
林毅站起来，脱掉热身服。
手没抖。
心跳很稳。
他走向场地。
裁判己经准备好球了。
观众席的声音铺天盖地。
有嘘声。
有欢呼。
全混在一起。
林毅在后场接球。
计时器上，24秒在倒数。
勇士队的全明星后卫己经贴了上来。
他的防守姿态很低，双臂张开，整个人紧绷着。
林毅运球。
没有着急。
一步一步往前推进。
过了半场。
时间还剩19秒。
全明星后卫跟得很紧，几乎贴在林毅身上。
林毅停在弧顶。
开始运球。
左手。
右手。
胯下。
节奏在变。
时间还剩15秒。
观众席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
所有人都在等。
等林毅出手。
等这个一球定胜负的时刻。
林毅突然做了个蛇形突破的起手式。
全明星后卫的重心往右移。
但林毅没动。
只是个假动作。
时间还剩11秒。
林毅又做了个背后运球。
球从左手换到右手。
全明星后卫的脚步跟着移动。
但林毅还是没突。
时间还剩8秒。
TNT的解说席上，两位解说员都站了起来。
“他在等什么？”
“时间不多了！”
场上，林毅的呼吸很稳。
他在观察。
观察勇士队的防守站位。
观察队友的位置。
时间还剩5秒。
他动了。
沉肩。
加速。
整个人朝着篮筐的方向杀过去。
速度爆发得很突然。
全明星后卫被晃开半个身位。
勇士队的中锋立刻补防。
前锋也往禁区收缩。
三个人。
在篮下形成了一个铁桶般的防守。
林毅没有减速。
继续往里冲。
时间还剩3秒。
他起跳了。
身体在空中拔起。
三个防守者同时扑上来。
六只手臂在空中挥舞。
整个禁区被封死了。
观众席传来惊呼。
所有人都以为林毅会强行出手。
但林毅的视线，在空中扫过了一个角落。
左侧底角。
博格丹站在那里。
因为所有人都来补防林毅，他前面完全是空的。
一个人都没有。
林毅的手腕突然一抖。
球从三个防守者的腋下穿了过去。
飞向底角。
不看人传球。
博格丹接到球的时候，时间只剩0.8秒。
他没有犹豫。
接球。
起跳。
出手。
动作一气呵成。
球在空中飞。
弧度很高。
很稳。
整个球馆的声音在这一瞬间消失了。
所有人的视线都锁在那颗篮球上。
球在空中划过抛物线。
越来越近。
越来越近。
蜂鸣器响起。
球擦着篮筐。
空心入网。
沉默了一秒。
然后球馆炸了。
客队球迷区的人疯了。
国王队的替补席疯了。
所有人都冲向场内。
但他们没有第一时间扑向博格丹。
而是朝着林毅跑去。
二号得分手第一个冲到林毅面前，抱住他。
“兄弟！”
声音都哑了。
中锋也冲过来。
“你他妈是神！”
所有人围住林毅，把他举起来，往空中抛。
林毅在空中看着天花板，脸上终于露出笑容。
博格丹走了过来。
他没有扑向林毅。
而是走到场边，面对着TNT的镜头。
记者把话筒递过来。
“博格丹！这个绝杀球！”
记者的声音很激动。
“你的感觉怎么样？”
博格丹摇头。
“不是我。”
他转身指向被队友们簇拥的林毅。
“是他。”
“他本可以自己成为英雄。”
博格丹的声音很大。
“但他选择了相信我。”
他停顿了一下。
“他才是我们队真正的领袖。”
记者愣住。
博格丹继续说。
“如果这样的球员都进不了全明星。”
他的脸色很严肃。
“那将是整个NBA的耻辱。”
说完，他转身走向林毅，和队友们一起庆祝。
TNT的导播立刻切换到回放。
那个不看人传球的画面，从各个角度被反复播放。
林毅在空中的眼神。
那个不可思议的手腕抖动。
球从三个防守者之间穿过的轨迹。
每一帧都让人窒息。
解说员的声音也跟着激动起来。
“这不仅仅是一次助攻！”
“这是一次信任！”
“在最关键的时刻！”
“他选择了相信队友！”
搭档接过话。
“这才是真正的领袖！”
“不是独自冲锋的英雄！”
“而是能让队友变成英雄的领袖！”
更衣室里，队员们还在疯狂庆祝。
卡尔站在门口，看着这一幕。
助理教练走过来。
“教练，林毅这孩子……”
卡尔打断他。
“他己经不是孩子了。”
转身走向自己的办公室。
“他是我们的核心。”
赛后新闻发布会上，记者们把林毅围得水泄不通。
“林，最后那个传球，你是怎么想的？”
林毅想了想。
“没怎么想。”
“博格丹在空位。”
“传给他是最好的选择。”
另一个记者继续追问。
“但那是绝杀球！”
“你不想自己来吗？”
林毅抬头。
“赢球比谁投进更重要。”
他站起来。
“而且。”
“我相信他。”
说完，他转身走了。
记者们还想追问，但博格丹走了过来。
“别追了。”
他坐下。
“有什么问题问我。”
记者们对视一眼，开始提问。
“博格丹，你对林毅怎么看？”
博格丹笑了。
“他会成为超级巨星。”
“不是因为他的天赋。”
停顿了一下。
“是因为他的心。”
这一夜，博格丹的采访，和林毅那个助攻，在全网疯传。
社交媒体炸了。
林毅的粉丝数在三小时内暴涨一百万。
各大篮球论坛全是讨论他的帖子。
“这才是真正的领袖！”
“最后时刻敢传球的人太少了！”
“林毅必须进全明星！”
全明星投票页面，林毅的票数开始疯涨。
从西部后场第七，一路飙升到第西。
马克坐在公寓里，看着电脑屏幕上不断跳动的数字。
手机响了。
是耐克的人。
“马克先生，我们愿意重新谈代言合同。”
对方的语气很诚恳。
“价码可以开到八百万起步。”
马克没有立刻答应。
“我需要和林毅商量。”
挂断电话。
他看着屏幕上林毅的照片。
笑了。
国王队的训练馆里，林毅一个人在加练。
他没有去看那些数据。
也没有去关心投票结果。
只是在重复动作。
一遍又一遍。
博格丹推门进来。
走到场边坐下。
“还练？”
林毅停下来，拿起水瓶。
“嗯。”
“全明星的事，不担心？”
林毅摇头。
“担心也没用。”
喝了口水。
“不如多练点。”
博格丹笑了。
“你知道吗？”
他站起来。
“你今天那个传球。”
“让很多人闭嘴了。”
林毅没说话。
“他们说你是营销咖。”
博格丹走过来。
“说你只会刷数据。”
拍了拍林毅的肩膀。
“但今天之后。”
“没人敢这么说了。”
林毅放下水瓶。
“我不在乎他们怎么说。”
转身继续运球。
“我只在乎怎么赢球。”
博格丹看着他的背影，点了点头。
转身走向门口。
“明天休息一天。”
“别练了。”
门被关上。
林毅继续练着。
手机在场边震动。
他没有去看。
只是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那些动作。
球馆里只有篮球撞击地板的声音。
一下。
一下。
一下。
回荡在空旷的空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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