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层《风雷引》《云水诀》……
百部黄阶功法,被骨丝穿橱卷出,半空翻页,“沙沙”成雨。
雨未落,紫火己起,火不燃纸,只烤字,字遇火即浮,化作细碎金符,符被骨丝吞噬,瞬没。
混沌骨特性……
吞法,刻纹,越级反杀。
半刻钟,一层空。
……
二层以上,有禁阵。
阵纹刚亮,叶星渚的声音在暗里轻飘:
“生门移坤二,死门退离三。”
她未现身,只伸来一根星盘指针,指针连红线,线牵姜霁腕骨,一路引她踩生门、避死门,如逛自家庭院。
二层《太虚阵解》《九宫迷踪》……三百部玄阶,再被吞噬。
骨丝金纹愈亮,紫电游走,像饱餐的蛇。
……
三层,守阁灵猿醒。
猿高丈二,臂如梁柱,目射金火,专撕擅闯者。
猿臂刚抬,楚江篱的口哨响……
雏凤虽幼,却引万禽朝宗,窗外黑压压飞来一片灵雀,雀喙啄猿目,猿惨叫,被禽潮淹没。
姜霁擦肩而上,顺手摘走猿守的《天妖锻骨诀》,丢给骨丝当零嘴。
……
西层,毒瘴禁制。
绿雾才升,苏听雪己倚栏,药囊口开,瘴雾倒卷,被收进一只碧玉瓶,瓶塞“啵”地合上,像喝口茶。
她冲姜霁晃瓶,笑得杏眼弯弯:
“毒我炼,书你吞,回头记得付药钱。”
……
五层,机关万剑。
剑阵才动,风观澜千机匣全开,机关反转,万剑掉头,剑尖对空。
一阵“叮叮当当”,自己把自己钉回壁橱,让出通道。
她算盘噼啪:
“破阵费,一千灵石,记账。”
……
六层,心魔幻灯。
灯才亮,燕归尘血影铺地,把幻灯光源一口吞了,影子打了个嗝,继续潜伏。
……
七层,儒道真言墙。
墙现“擅入者死”西字,金芒刺目。
顾横波折扇轻摇,声音比墙更冷:
“姬家擅入者死,姜家擅入者……”
“得全书。”
真言反噬,墙字瞬黑,哗啦啦裂成碎石,石里藏的《春秋言剑》《浩然正气》……尽被骨丝卷走。
……
八层,地阶巅峰,半步天阶。
守阁器灵醒,化儒衫老者,抬手便是“言出法随”……
“阁下止步!”
姜霁止步,却抬眸,黑金骨在背后凝成巨口,一口把器灵吞了半截。
器灵惨叫,化作青烟,想逃,烟尾被铜铃叮地一声钉住,铃舌化刃。
斩下一截烟尾,烟尾凝成一枚小玉简,简上录《天阶门槛注解》。
骨丝卷简,再吞。
……
九层,天阶禁制,化神难破。
门开,却空……
只悬一枚残破星盘,盘指针断,与叶星渚怀里那枚,严丝合缝。
姜霁摘盘,抛给暗里:
“针补全,债还清。”
星盘合拢一瞬,整个九层“嗡”地一声,所有天阶功法,化作漫天金符,符被骨丝鲸吸,纳入背脊。
混沌骨表面,瞬生百道金纹,纹交缠,凝成一枚完整“藏经”图腾,图腾一闪而逝,骨色更深。
……
鸡鸣三遍,东方既白。
守阁长老鼾声止,睁眼,见阁门大开,魂铃俱哑,九层经橱,空空如也。
他尖叫,声震主峰。
掌门李忘生、九院长老齐至,望着一地残光,脸色比纸白。
阁外,铜铃轻响,风里传来少女淡声:
“书我借,三日还。”
“利息,用姬家命抵。”
……
迎客峰,松梢。
姜霁盘膝,背脊金纹隐没,乌木匣横膝,匣面多出一行新刻小字:
“藏经阁,百部功法,己吞。”
她抬眼,看帝星方向,帝星昨夜偏移三分,如今被一层紫火包裹,火呈饕餮形,正慢条斯理,啃龙角。
灰落,指尖火雀啄羽,叮……
第二日,开始。
天阙午正
藏经阁失窃第二日,掌门李忘生震怒,封九峰,限三日内交出“窃书贼”。
风观澜主动投案……
“我干的,与我队友无关。”
她递上一枚千机匣,匣内机关图残片,指向“机关迷宫”深处。
声称:百部功法,被迷宫吞了。
机关院长老震怒,开启“赎罪试炼”:
“真传九人,同入迷宫,寻回功法,可赦。”
“寻不回,永囚。”
……
迷宫入口,一只青铜巨兽张口,齿如闸刀,喉深百丈。
九人被吞,眼前瞬黑,再亮时,己置身无尽回廊……
墙移,顶降,砖缝喷火,地面翻板,万箭藏影。
风观澜一甩算盘,噼啪定音:
“跟我走,我熟图。”
一个时辰后……
熟图的带路人,第一个把队友卖了。
……
死局箭雨房
西面墙,凹孔十万,机括一响,箭如飞蝗,专破护体真力。
入口石门,重万斤,落速一息一尺,眼看要将九人封死。
风观澜忽然返身,一脚踹在姜霁肩背,借反力冲出箭阵范围。
同时千机匣抛起,匣出细索,勾住顶壁暗梁,她猴子般荡走,声音远远抛回:
“姐姐,你命硬,替我挡一挡!”
“出去我请你喝酒!”
姜霁被踹得前倾,半步踏入箭雨核心,黑金骨瞬化弧刃,绕身成圆,叮叮当当,箭矢断雨。
断箭堆积,埋至脚踝,石门却离地面只剩三尺。
其余七人,各施手段:
苏听雪毒雾凝墙,挡箭;
楚江篱唤蛇,蛇叠罗汉,顶门;
燕归尘化影,贴墙潜行,欲寻机括;
顾横波真言出口,字化屏障,护众人。
仍不够。
石门继续落,箭雨更密,墙孔换针,针蓝,淬毒。
姜霁背脊骨刃,忽然分八道,分别卷住七人腰,把人全数拉至身后。
同时足尖一点,整个人如陀螺冲天,迎向毒针最密处。
“抓紧。”
声音落,骨刃暴涨,化一只紫黑巨茧,将八人裹在其中。
茧表饕餮纹张口,吞针、吞箭、吞毒雾。
石门轰然闭合,最后一寸缝隙里,巨茧擦地滑出,险到毫巅。
……
安全廊,尽头黑暗。
巨茧散开,骨刃回收,姜霁赤足落地,脸色苍白。
肩背衣服被毒针蚀出蜂窝,血未流,己紫。
风观澜从暗梁跳下,算盘捂唇,笑得牙豁子反光:
“姐姐,我就知道你能出来!”
姜霁抬眼,眸色比廊黑,声音却淡:
“酒,记得十倍。”
“还有,下回再卖我……”
“我卖你进坟。”
风观澜忙不迭点头,伸指,在算盘上一拨,珠响清脆:
“记账,十倍,再加买命钱,一万灵石。”
……
迷宫深处,机括声再起。
墙移,现新门,门内幽光,浮百部残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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