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队内对抗赛，火药味从一开始就无比浓烈。
沃格尔果然没有让人“失望”，他站在场边，手里拿着战术板，用一种近乎宣示的姿态，宣布了分组名单。
江晨，被分在了代表替补阵容的白队。
而德怀特·霍华德，则毫无意外地，成为了主力阵容蓝队的内线核心。
这个安排的意图，昭然若揭。
沃格尔就是要让他们硬碰硬，他要用霍华德那身横练的肌肉，去检验一下江晨那身板的真正成色，最好能让他吃点苦头，知道NBA的内线到底是什么地方。
比赛开始的哨声响起。
江晨的表现，却让所有期待着火星撞地球的人大失所望。
他依旧打得有些懒散。
拿到球，第一时间寻找空位的队友，一个精准的传球送出，然后就不再过多参与进攻，开始在场上匀速慢跑，寻找着最节能的防守位置。
整个人散发着一股“打卡下班，绝不加班”的社畜气息。
霍华德在内线要了几次位，发现江晨根本没有强攻的欲望，防守端也只是用位置和预判来干扰，从不进行激烈的身体对抗。
他立刻就得出了结论。
这小子，怕了。
昨天在言语上占了上风，今天到了真刀真枪的球场，还不是个软蛋？
这个念头一起，霍华德的胆气顿时壮了起来。
在一次防守转换中，江晨正从中线退回后场，霍华德恰好从他身边经过。
就在两人交错的瞬间，霍华德的手臂看似不经意地向外一摆，他那钢铁般的肘尖，用一个极其隐蔽的角度，狠狠地顶在了江晨的右侧肋下。
这一下，又狠又阴。
“唔！”
江晨发出一声闷哼，猝不及arange的剧痛让他整个身体一僵，脚步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
场边的助理教练是临时裁判，他的注意力都在球上，根本没有看到这个发生在无球端的小动作。
犯规？不存在的。
霍华德从他身边跑过，回头看了一眼江晨痛苦的样子，嘴角咧开一个得意的，充满恶意的弧度。
他压低了嗓子，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音量喷着垃圾话。
“欢迎来到内线，小女孩！”
“这里可不是你吃沙拉的地方！”
这句话，充满了侮辱和挑衅。
江晨慢慢首起身，他揉了揉还在隐隐作痛的肋骨，没有说话。
但就在那一瞬间，他脸上那种懒洋洋的，事不关己的松弛感，消失得无影无踪。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绝对的平静，一种没有任何情绪的，令人心悸的空白。
社畜的生存准则之一：你可以批评我工作态度不积极，可以质疑我摸鱼划水，但你不能耽误我干活，更不能对我进行人身攻击。
这是底线。
霍华德，越线了。
场边的詹姆斯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他看到了霍华德那个多余的动作，也看到了江晨瞬间变化的姿态。
他停下了和浓眉的交谈，眉头微微皱起，对着场上喊了一句。
“嘿！德怀特！打得干净点！”
詹姆斯的声音并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霍华德的得意收敛了一些，但他只是不屑地撇了撇嘴，并没有把这句话太放在心上。
然而，场上的局势，己经悄然改变。
轮到白队进攻。
控球后卫卡鲁索像往常一样运球过了半场，准备寻找机会。
就在这时，他看到江晨对他做了一个手势。
一个简单、清晰、不容拒绝的要球手势。
卡鲁索愣了一下。
这还是开赛以来，江晨第一次如此主动地要求单打。
他没有犹豫，立刻将球传了过去。
江晨在三分线外接到了球。
他没有看面前防守他的那个年轻后卫，他的所有注意力，都锁定在了篮下那个还在洋洋得意的身影上。
霍华德也注意到了江晨的举动，他张开双臂，在禁区里摆开了架势，脸上挂着轻蔑的笑容，等待着江晨的挑战。
来啊，小子，有种你就冲进来。
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真正的肌肉丛林。
江晨动了。
但他动的不是身体，而是手指。
他缓缓抬起右手，用食指，对着自己脚下的地板，轻轻点了一下。
一个简单到极致的动作。
然后，他才将视线，施舍般地分给了面前那个己经严阵以待的年轻防守球员。
他开口了，平淡得没有一丝波澜。
“让开。”
他停顿了一下，给出了另一个选项。
“或者躺下。”
那不是威胁，而是一个陈述。
一个冰冷的事实告知。
那股从骨子里渗透出来的，不加掩饰的霸气，让防守他的那个可怜的菜鸟后卫，双腿一软，竟然真的下意识地向后退了半步。
整个训练馆的喧嚣，在这一刻，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
所有人的注意力，无论是场上的球员，还是场边的教练和巨星，全都聚焦在了那个三分线外持球的身影上。
风暴，将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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