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仿佛在顾西洲念出那句“本季度净利润环比增长……”的关键节点,被无限拉长,变成了慢动作电影里的高光(作死)时刻。
每一个字都像一颗冰珠,砸在寂静的会议桌上,发出清脆又沉重的回响。台下所有高管都屏息凝神,眼神聚焦在LED屏上那条昂扬向上、代表财富与成功的完美曲线上,仿佛在瞻仰神迹。空气中弥漫着对金钱的敬畏和对台上那位冰山决策者的绝对服从。
林筱故坐在末席,感觉自己像个即将点燃引线的炸弹狂徒,手心汗湿得快要握不住那只决定命运的咖啡杯。顾西洲的声音平稳冰冷,却像丧钟一样敲击着她的耳膜。
就是现在!在他吐出最后一个字,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数据和图表牢牢吸住的瞬间!
她深吸一口气,不是氧气,是豁出去的勇气(和绝望)!内心疯狂刷屏:【为了72小时!为了活下去!系统爸爸保佑!癫王附体!冲鸭——!!!】
下一秒,她动了!
没有预兆,毫无章法!只见她像是被无形的鬼魂猛地从后面推了一把,又像是脚下光滑如镜的地板突然长出了一条调皮的地毯褶皱(?),整个人以一个极其夸张的、违背物理学常识的、慢镜头般的柔韧弧度,猛地向前扑跌出去!
那动作,那姿态,不像是不小心绊倒,更像是一位即将悲壮就义的芭蕾舞演员,在舞台上演绎着“命运的绊倒”!
“啊呀——!”
一声短促而浮夸的惊呼(演技略显做作)从她喉咙里挤出,伴随着的是她手中那杯仿佛等待了千年就为此刻的特浓黑咖啡,脱手而出!
杯子在空中优雅地旋转、翻滚,深褐色的液体挣脱了地心引力的束缚,泼洒开来,划出一道、圆润、甚至带着点艺术感的…棕色抛物线!阳光透过百叶窗缝隙照射进来,在那泼出的咖啡液上折射出短暂而诡异的光芒,仿佛死神微笑的弧度。
全场的目光,原本牢牢锁死在财报数据上,此刻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猛地拉扯过去!所有人的脖子仿佛被无形的手拧动,视线追随着那道飞翔的咖啡,脸上统一浮现出“我是谁我在哪发生了什么”的茫然与震惊。
时间计算得精准无比!
就在顾西洲最后一个音节落下的零点零一秒,就在所有人的大脑刚处理完“净利润增长”这个信息,还来不及转换频道的刹那——
“啪叽!!!!”
一声清脆又粘腻的撞击声,响彻了整个落针可闻的会议室!
那杯咖啡,如同被赋予了精准制导功能的导弹,分毫不差地、结结实实地、整个泼在了那台正在兢兢业业工作的、价格足以买下林筱故祖宗十八代陵园的顶级投影仪镜头上!
静。
死一样的寂静。
时间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所有人都保持着前一秒的姿势,眼睛瞪得溜圆,嘴巴微微张开,像是集体被石化了。
只见深褐色的咖啡液如同侵略性极强的沼泽,瞬间覆盖、吞噬了原本清澈的镜头玻璃,然后嚣张地西处蔓延,顺着机器冰冷的金属外壳,滴滴答答地往下流淌,在光洁的会议桌面上晕开一小滩不堪的污渍。
在“人人书库”APP上可阅读《顶流驯服日记》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renrenshuku.com人人书库的全拼.com即可访问APP官网而正前方巨大的LED屏幕上,那原本代表着集团辉煌战绩、严谨清晰如手术刀切割般的财务曲线图,瞬间发生了可怕的异变!
清晰的线条开始扭曲、融化、模糊,颜色混杂在一起,变成了一幅不断流淌、变幻莫测的、充满了后现代抽象风格的…咖啡渍艺术画!那蜿蜒的褐色污迹,像是一条绝望的河流,那晕开的深色斑块,像是宇宙的黑洞,那滴滴答答下滑的痕迹,像是艺术家悲愤的眼泪…
抽象!极其抽象!梵高看了会沉默,毕加索看了会流泪!
“滋…滋滋……”
一阵极其轻微的、仿佛电流短路的声音,从那只“惨遭毁容”的投影仪内部传了出来。紧接着,一缕若有若无的、带着焦香(?)和咖啡苦涩味的白烟,袅袅婷婷地从散热孔里飘了出来,仿佛在为自己的艺术牺牲奏响一曲悲壮的挽歌。
这声音和烟雾,在极致的寂静中,被无限放大,敲打在每个人脆弱的神经上。
顾西洲那原本平稳低沉、掌控一切的声音,戛然而止。
他的目光,如同两把经过绝对零度淬炼的冰锥,跨越整个会议桌的长度,“唰”地一下,精准无比地钉在了罪魁祸首——林筱故的身上!
那目光的重量,几乎能将她当场压垮、碾碎、再冻成冰渣!
林筱故此刻正以一个极其不雅观的姿势摔坐在地毯上,手臂还保持着向前扑救(?)的滑稽动作。她抬起头,脸上堆满了精心调配的、百分之百纯天然的“惊慌失措”、“闯下大祸”、“我不是故意的”的混合表情,睫毛颤抖,眼眶甚至努力憋出了一点生理性的泪花(可能是吓的)。
她内心却在疯狂地敲锣打鼓放鞭炮:【完美!十分!落地姿势满分!泼洒精度满分!艺术效果满分!系统哥牛逼!72小时!72小时快到我碗里来!】
冲突在这一刻炸裂到了极致!
一边是死寂的会议室、懵逼的高管、冒烟的昂贵仪器、以及屏幕上那幅惊世骇俗的“咖啡渍财报抽象画”。
另一边是摔在地上、演技浮夸、内心狂喜的肇事者林筱故。
而连接这两极的,是主席台上那位,面色冰寒,眼神恐怖,周身散发出的低气压己经快要形成肉眼可见的黑色风暴的顾氏总裁——顾西洲。
他站在那里,像是一座被泼了咖啡的冰山,沉默着,但所有人都能听到那沉默之下,冰山内部传来的、令人胆寒的碎裂声。
弹幕在这一刻彻底疯了,如同海啸般席卷而过:
【艺术!这就是艺术!】
【哈哈哈哈哈哈!泼中了!真的泼中了!】
【咖啡:这辈子没想过我还能有今天!】
【投影仪:我特么招谁惹谁了?!】
【顾总的眼神!杀意!是杀意啊!】
【主播演技有待提高,但效果拔群!】
【全场懵逼.JPG!表情包己截图!】
【72小时!值了!太值了!】
【主播快跑啊!顾总下一步是不是要拔刀了?!】
林筱故坐在地上,承受着那几乎能把她凌迟的目光,心里的小人一边疯狂庆祝任务完成进度50%,一边又瑟瑟发抖地开始思考:接下来…该怎么收场?!这“意外”是制造了,可这“抽象艺术展”…该怎么继续演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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