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瑟年华阁”开业首日的火爆，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巨石，涟漪迅速扩散至整个天启城的上流社会。接下来的几日，铺子门前依旧车水马龙，若非凤临渊早有安排，限制了每日接待客人的数量并实行预约制，只怕门槛都要被踏破。
楚清调配的“凝香露”和“玉容面脂”效果卓著，口碑以一种惊人的速度在贵妇圈中发酵。用了之后肌肤细腻光泽的，香气独特引人瞩目的，甚至据说有几位常年脸色暗沉的夫人用了“御品”系列后气色大好，引得夫君都多留宿了几日……种种或真或假的传闻，都为“锦瑟年华阁”披上了一层神秘而高贵的光环。
楚清这个名字，也伴随着她的产品，迅速成为京城贵女圈中热议的焦点。她神秘的身世（被凤临渊巧妙掩饰为海外归来的隐世家族传人），她清冷独特的气质，她与闲王之间扑朔迷离的关系（有人认为她是王爷的红颜知己，有人则认为她是王爷重要的合作者），都成了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然而，树大招风。明面上的挑衅被凤临渊轻易化解后，暗地里的觊觎和算计却更加汹涌。
这日打烊后，楚清正在后院临时辟出的账房里核对账目，指尖在算盘上飞快拨动（她己快速学会了这个时代的计算工具），数字精准无误地呈现。开业仅五日，扣除成本及凤临渊的分成，她个人净收益己超过两千两白银。这敛财速度，连她自己都有些惊讶。这个时代高端女性消费市场的潜力，确实巨大。
门外传来轻轻的叩门声。
“进来。”
推门而入的是西名侍女中最为沉稳聪慧的，名叫挽剑。她原是凤临渊麾下暗卫成员的妹妹，因心思细腻被选来铺子，深得楚清信任。
“东家，”挽剑神色略带一丝凝重，低声道，“奴婢发现，这几日总有生面孔在铺子外徘徊，不像是寻常客人。而且，市面上己经开始出现仿冒我们‘凝香露’瓶子的劣质香露，价格低廉，但气味刺鼻，己有不明就里的人上当，还以为是我们的东西。”
楚清放下账本，眸光微冷。商业模仿和诋毁，果然来了。这比她预想的还要快一些。
“可知是哪些人所为？”
“奴婢暗中查探，仿冒的香露多来自城西几家小作坊，背后似乎有‘天香楼’的影子。”挽剑答道。天香楼是京城另一家颇具规模的胭脂水粉铺，东家据说与某位皇商关系密切。
“天香楼……”楚清记下了这个名字。“那些徘徊的生面孔，可查到来历？”
“卫统领派人盯了，其中几个，与那日来闹事的凝香坊管家有过接触。还有一些，暂时查不出来路，但行迹鬼祟，不似良善。”
楚清点了点头。凝香坊贼心不死，天香楼趁火打劫，还有藏在更深处的势力在窥探。这局面，倒是热闹。
“知道了。”楚清神色恢复平静，“仿冒之事，暂且不必大动干戈，派人留意收集证据即可。那些徘徊之人，只要不靠近铺子，不必理会。加强夜间巡逻，确保产品和账目安全。”
“是。”挽剑应下，犹豫了一下，又道，“东家，还有一事……今日午后，户部侍郎家的柳小姐来时，悄悄告知奴婢，说她听闻，宫里似乎也有人对咱们的铺子……颇为关注。”
宫中？楚清眉梢微挑。是那几位用了“御品”系列赞不绝口的太妃？还是……别的什么人？凤临渊将产品送入宫中，是一步好棋，但也无疑是将“锦瑟年华阁”放在了风口浪尖。宫里的关注，可未必都是善意的。
“我知道了，多谢你提醒，也代我谢谢柳小姐。”楚清对挽剑露出一个赞许的眼神。这丫头心细，且懂得建立自己的人脉关系，是个可造之材。
挽剑退下后，楚清陷入沉思。生意走上正轨，麻烦也随之升级。仅仅被动防御是不够的，她需要更稳固的靠山和更主动的反制手段。
靠山，目前看来凤临渊是可靠的，但他的“闲王”身份在波谲云诡的京城权力场中，能提供的庇护终究有限。或许，应该考虑进一步加深与宫中那几位太妃的联系？甚至……有机会的话，接触一下更高层次的人物？
反制手段，除了依靠凤临渊的势力打压，她自身也需要展现出足够的价值和……威慑力。是时候推出新的产品，巩固市场地位，同时，也要让那些暗中伸手的人，知道疼。
她意念沉入空间，扫过那些分门别类存放的物品。武器、药物、技术资料……她的目光落在了一小盒标注着“植物活性提取物-强效修复”的试剂上。这是星际时代用于快速修复表层肌肤损伤的精华，效果显著，若经过极大稀释和本土化包装，或许可以制作成一种“修复精华”，针对痘印、疤痕等更棘手的皮肤问题。这将是又一个碾压市场的拳头产品。
还有……她看向那些收集的种子。或许，可以尝试在这个世界，培育一些空间里特有的、具有特殊功效的植物？这将是从源头上掌控核心竞争力的长远之计。
思路渐渐清晰，楚清铺开纸张，开始勾勒新的产品规划和应对策略。
……
与此同时，闲王府，书房。
凤临渊听着卫峥的禀报，内容与挽剑告知楚清的大同小异。
“凝香坊、天香楼……跳梁小丑。”凤临渊语气淡漠，“找个由头，查一查他们的账目和货源。特别是天香楼背后那个皇商，给他找点麻烦，让他自顾不暇。”
“是。”卫峥领命，又道，“王爷，宫中线报，贵妃娘娘似乎对‘锦瑟年华阁’很感兴趣，昨日还向陛下打听了几句。”
凤临渊执笔的手微微一顿。贵妃，二皇子生母，向来与他不睦。她的“感兴趣”，绝非好事。
“知道了。”凤临渊神色不变，“继续盯着。另外，安排一下，过几日本王要带楚姑娘去一趟西郊别院，查验新一批原料。”
他需要和楚清更深入地谈一谈，不仅是生意，还有这京城愈发复杂的局势。他隐隐觉得，楚清的“锦瑟年华阁”，或许不仅仅是一门生意，更可能成为打破目前朝堂平衡的一个契机。而他，需要确保这个契机掌握在自己手中。
……
夜色深沉，万籁俱寂。
城西，天香楼后院一间密室内，灯火昏黄。
“废物！连个女人的底细都查不清楚！”一个穿着富态、面容精明的中年男子压低声音怒斥道，正是天香楼的东家，钱富贵。他面前站着白日里在“锦瑟年华阁”外徘徊的其中一人。
“东家，那铺子守卫森严，都是高手，我们的人根本靠近不了。那楚清的来历，闲王府捂得严严实实，只知道是王爷的救命恩人，海外归来，其他的一概不知。”
“海外归来？哼，谁知道是真是假！”钱富贵脸色阴沉，“她的东西效果确实邪门，再这样下去，我们的生意就不用做了！凝香坊那个蠢货，打草惊蛇！”
“东家，那我们……”
钱富贵眼中闪过一丝狠辣：“硬的不行，就来软的！想办法，从她铺子里弄点成品出来，找高手分析成分！我就不信，仿不出来！另外……去找‘黑蛇’的人，给我盯紧了那个楚清，摸清她的行动规律！记住，要活的，她脑子里那些配方，可比金子还值钱！”
“是！”
下人退去，钱富贵看着跳动的烛火，脸上露出贪婪而狰狞的笑容。
“锦瑟年华阁？楚清？哼，在这京城的地界上，是龙你得盘着，是虎你得卧着！想独占这泼天的富贵？也得看你有没有那么大的胃口！”
然而，无论是钱富贵，还是其他暗中窥探的势力，都未曾料到，他们视为肥羊的“锦瑟年华阁”及其主人，拥有的不仅仅是赚钱的配方，更有着足以颠覆他们认知的力量和……一位护短的王爷。
暗夜下的密谋与算计，如同蛛网般蔓延。而处于风暴中心的楚清，此刻正对着一盏孤灯，专注地绘制着新的产品设计图，唇角带着一丝冷静的弧度。
风波愈烈，她前进的脚步，便愈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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