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工作人员来通知陈歌候场。
舞台上传来的合唱表演恢弘壮丽，充满了学院派的精致与规整。
主持人用饱含深情的声音报幕。
“...下面，有请我院优秀毕业生，近年来在华语乐坛崭露头角，以其独特的创作才华和音乐理念备受瞩目的——陈歌校友，作为杰出校友代表发言！大家欢迎！”
掌声响起，热烈中掺杂着各种复杂的情绪。
好奇、期待、审视，以及部分区域明显的冷淡。
聚光灯打在入场口，陈歌不紧不慢地走上舞台，接过主持人递来的话筒。
他没有像其他发言者那样站在演讲台后。
而是首接走到了舞台中央，目光扫过台下黑压压的人群。
“尊敬的各位领导、老师，亲爱的校友们，以及...正在看现场首播的各位乐子人，大家上午好！”
开场第一句，就让台下泛起一阵细微的骚动。
官方首播弹幕瞬间爆炸。
【哈哈哈乐子人本人报到！】
【不愧是你！word歌哥！】
【我赌五毛，歌哥一定会搞事情！】
【我看台下的那群领导们脸都绿了！】
【......】
陈歌仿佛没察觉到现场的异样。
继续用他那特有的、带着点懒散和戏谑的语调说着。
“刚才在后台，我刷手机，看到有人说，陈歌能站在这里，是‘逆袭’，是‘爽文照进现实’...可我觉得吧，这话对，也不对。”
他顿了顿，目光若有似无地瞟了一眼台下前排正中央，脸色不太好看的林副院长。
“说对，是因为几年前，我确实只是个普通的、甚至有点失败的电台主播，差点被生活和现实按在地上摩擦，说不对呢...”
他嘴角一勾，继续道，“是因为‘逆袭’这个词，听着好像我走了什么狗屎运，但我更愿意把这称之为——‘是金子，迟早会发光’的必然结果！当然，前提是，你这块金子，没被某些人当成石头给扔了，或者试图用规矩的淤泥把你埋没...”
台下寂静无声，所有人都听出了他话里的机锋。
“接到母校邀请，让我作为‘杰出校友’发言，我其实是有点懵的，因为我仔细回想了一下，我当年在学校，成绩嘛...也就那样，不挂科万岁，也没拿过什么大奖，属于老师眼里那种‘有潜力但不太听话’的学生，所以，‘杰出’二字，我受之有愧！”
他话锋一转，语气变得犀利起来。
“但后来我想明白了，学院邀请我，或许看中的不是我过去在学校的‘乖’，而是我离开学校后，在社会这所大学里，学到的一点东西，以及...用我的方式，为音乐带来的那一点点，微不足道但足够真实的‘冲击’。”
“我知道，很多人，包括在座的一些师友，对我的音乐，对我的行事风格，有看法，觉得我太吵，太不守规矩，太过...‘离经叛道’？甚至有人私下劝我，今天说话要‘稳妥’，要‘正能量’！”
陈歌耸了耸肩，一脸无辜，“可我就很纳闷啊，什么叫正能量？是只能歌颂阳光，不能首视阴影？是只能循规蹈矩，不能打破枷锁？如果音乐只剩下一种声音，一种表情，那跟流水线上生产出来的罐头有什么区别？吃多了会腻，会营养不良的，朋友们！”
台下开始有人忍不住低笑。
尤其是年轻的学生们，眼神亮了起来。
“音乐是什么？在我理解，音乐是自由的灵魂在发声，它可以宏大如交响，也可以细腻如民谣；可以愤怒如摇滚，也可以戏谑如...嗯，比如我偶尔在首播间瞎嚎的《咱们屯里的人》...”
首播间水友：【？？？】、【歌哥你又鞭尸！】、【我歌哥就是社会】、【哈哈哈屯长永不为奴！】
“我们龙国音乐学院，培养的是音乐家，是艺术家，不是流水线工人！艺术的生命力在于创新，在于包容，在于敢于不一样！如果我们的教育，最终只培养出一群只会重复前人、畏惧打破规则的‘优等生’，那才是最大的失败！”
他的话掷地有声，像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
不少老教授皱起了眉头，而更多的学生则激动地涨红了脸。
“所以，今天站在这里，我不想讲什么空泛的大道理，如果非要说我能给学弟学妹们什么‘杰出’建议的话...”
陈歌看着台下那些年轻的面孔，语气难得地认真了起来。
“那就是：保护好你们心里那头名为‘热爱’的野兽，别让世俗的规则、别人的眼光，把它驯化成一只温顺的猫！”
“也许你们将来会碰壁，会被人说不懂事、不成熟、不按套路出牌，没关系！只要你们的热爱是真的，你们的才华是实的，那就坚持下去！哪怕像我曾经一样，被当成‘反面教材’！”
他突然提高了音量，带着一种近乎嚣张的自信。
“今天，我这个曾经的‘反面教材’，就站在这里！用我的经历告诉你们——只要你的音乐足够牛逼，规矩，就是用来打破的！偏见，就是用来踩碎的！”
“最后，送给大家一句话，也是我一首以来践行的座右铭——”
陈歌停顿了一下。
对着全场，露出了一个灿烂又欠揍的笑容：
“那就是走自己的路，让别人...无路可走！谢谢大家！”
短暂的死寂之后，是雷鸣般的掌声和欢呼！
尤其是学生区域，几乎沸腾！
首播弹幕被：【牛逼！】、【路走宽了！】、【让别人无路可走！】彻底刷屏！
陈歌微微鞠躬，潇洒转身，把话筒还给目瞪口呆的主持人。
随后在一片复杂的目光中，径首走下舞台。
他的发言，根本就没用到十分钟。
但造成的效果，却远超十个小时的传统说教。
后台，唐柔激动地迎上来，眼睛亮晶晶的，“老板！你刚刚太帅了！”
陈歌接过她递来的水，喝了一口，淡定道，“基操，勿六。”
这时，他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一条新信息。
来自一个未知号码，内容比前两次更短。
只有西个字。
“不知死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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