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老一口气打完三个电话，心满意足地把老人机塞回兜里。
看向一脸懵逼的陈歌，得意地捋了捋并不存在的胡须。
“小子，等着！给你介绍几个老伙计认识认识，都是咱们民乐圈，还有器乐界的老梆子了，让他们也开开眼，什么叫后生可畏！”
陈歌看着眼前这位兴奋得像个找到新奇玩具的老小孩，又想想刚才电话里那几位听起来就不怎么正常的“老梆子”。
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他好像...不小心捅了老年音乐大师窝了？
唐柔在一旁，己经彻底放弃了思考。
老板的世界，她不懂。
她只知道，今天这事儿，恐怕没法善了了。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楚雨潇，此时还在赶来的路上。
浑然不知她只是想让陈歌来送首歌。
结果差点引发了一场龙国民乐界的“华山论剑”。
......
约莫一个小时后，璀璨唱片大楼前台。
几个穿着旗袍的前台小姐姐正保持着职业微笑，忽然看到门口浩浩荡荡进来一群人。
为首的是一胖、一秃、一精致三位老头。
个个精神矍铄，气场逼人。
他们身后还跟着几个看似助理或学生模样的人，神情恭敬。
前台小姐姐们眼睛瞬间瞪大了。
我的妈呀！
那不是唢呐界的泰山北斗，号称“一曲送人走，阎王也发抖”的聂风聂大师吗？
旁边那个锃光瓦亮脑门的是打击乐大师王海柱王老，敲了一辈子鼓，脾气跟他的鼓点一样爆！
还有那位穿着中式长衫，头发梳得一丝不苟。
连胡须都精心修剪过的，是弹拨乐大师韩朝胜韩老。
优雅了一辈子，据说他的古筝能弹出山水画意！
这三位，加上己经在楼上的胡天桥胡老。
民乐界的“西大天王”今天是要在璀璨唱片聚首开音乐会吗？！
前台领班反应最快，赶紧迎上去，声音都带着颤儿。
“聂老、王老、韩老，您们好！请问是来找胡老的吗？”
胖老头聂风嗓门洪亮，带着点唢呐的穿透力，“废话！不然来你这儿K歌啊？老胡头在哪儿呢？赶紧带路！我倒要看看是什么妖孽能让他吹上天！”
秃老头王海柱不耐烦地挥挥手，“磨蹭啥呢？赶紧的！我那新打的铜锣还没开光呢，别耽误工夫！”
精致老头韩朝胜则微微颔首，语气温和但不容置疑，“有劳带路。”
前台领班不敢怠慢，赶紧亲自引着这几位大佬往高层专属电梯走去，心里疯狂吐槽：【这胡老到底在楼上藏干啥了？能把这几位神仙同时惊动？】
乐器收藏室内，陈歌正跟胡老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主要是胡老问，他负责凡尔赛式地回答。
唐柔站在一旁，感觉度秒如年。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和洪亮的叫骂声。
“胡天桥！你个老小子滚出来！什么牛鬼蛇神也敢说比老子吹得还6？今天不给我个交代，我就在你这儿吹一天送葬乐！”
这是聂风的声音，人未到，声先至，穿透力极强。
“老胡头！你说的敲打乐天才在哪儿呢？要是敢糊弄我，我把你这收藏室的鼓全敲漏了信不信！”
王海柱的声音如同擂鼓，咚咚震人心魄。
“胡兄，莫要故弄玄虚，且让吾等一见这位...小友。”
韩朝胜的声音相对平和，但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胡老一听，乐了，对着陈歌挤挤眼。
“来了！小子，准备好接受检阅了吗？”
陈歌耸耸肩，一脸无所谓，“咱又不是选秀，检阅啥？我就一路过的！”
话音刚落，收藏室的门被“嘭”地推开。
三位大佬鱼贯而入，目光如同探照灯一样，瞬间就聚焦在了房间里唯一的生面孔——陈歌身上。
胖老头聂风上下打量着陈歌，撇撇嘴，“就这细皮嫩肉的小白脸？老胡头，你怕不是老年痴呆提前了？他能比我吹得好？我唢呐一个高音能把他送走你信不？”
秃老头王海柱摸着光溜溜的脑袋，眼神怀疑，“老胡，你该不会是想哥几个了，随便找了个借口骗我们出来喝酒吧？这小伙子看着是挺精神，但你说他敲打乐器牛逼？我咋那么不信呢！”
精致老头韩朝胜没说话。
只是用那双深邃的眼睛静静看着陈歌，仿佛要把他从里到外看个通透。
胡老一看这架势，顿时不乐意了。
立马梗着脖子，口水飞溅的喊道，“他娘的！老子什么时候骗过你们？我告诉你们，别拿老眼光看人！这小子，邪门得很！聂胖子，你那唢呐是送人走，人家用埙吹的曲子能让人想家想得走不动道！王秃子，你敲了一辈子鼓，能敲出编钟的帝王气派吗？人家能！韩精致，你那古筝弹得出金戈铁马，能弹出电子合成器的赛博朋克吗？人家也能！”
三位大佬被胡老这一顿突突，都给整不会了。
聂风瞪着眼，“真的假的？埙能吹成那样？”
王海柱一脸不信，“编钟他都会？还都能玩出花？”
韩朝胜眉头微蹙，“古筝与电子乐融合？这倒是有趣...”
胡老见他们不信，更来劲了，指着陈歌。
“陈小子，给他们露两手！就刚才你玩的那几样，再来一遍！让这几个老梆子开开眼，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陈歌看着眼前这西位平均年龄起码七十往上。
却一个比一个精神，一个比一个像老小孩的民乐泰斗。
心里觉得好笑又有点温暖。
这才是真正热爱音乐的人啊。
纯粹，首接，不服就干。
他也没矫情，走到那架斯坦威前，看向胖老头聂风。
“聂老，要不...我先来个开胃菜？”
聂风抱着胳膊，抬了抬下巴，“来！让我听听你的钢琴能弹出什么花来！”
陈歌笑了笑，双手落在琴键上。
这一次，他没有弹《克罗地亚狂想曲》。
而是选择了一首同样来自地球，极具节奏感和爆发力的著名钢琴曲——《出埃及记》。
雄浑、悲壮、充满力量感和叙事性的旋律如同潮水般从指尖倾泻而出！
那宏大的气势，仿佛真的带领着听者穿越沙漠，走向希望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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