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下午,未时三刻。
长公主府,暖阁之内。
香炉中熏着价值千金的龙涎香,青烟袅袅,然而这宁神静气的昂贵香气,却丝毫无法抚平殿内人心头的焦躁与波澜。
赵曼筠一袭华贵的宫装长裙,本是雍容娴静地坐在铺着软缎的紫檀木榻上,手边是一盏己失了热气的雨前龙井。但当她的目光触及被两名贴身宫娥一左一右小心翼翼搀扶着、步履蹒跚走进来的妹妹时,她捏着丝帕的手骤然收紧,指尖几乎嵌进掌心。
只见赵灵儿原本莹润娇艳的脸蛋此刻苍白得不见一丝血色,往日里灵动的眼眸失去了神采,眼下一片淡淡的青影,连走路都虚浮发飘,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她身上那件皇后规制的繁复宫装,此刻穿在她身上,非但不显威仪,反而更衬得她娇弱无力,我见犹怜。
赵曼筠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拧成了一个结。她挥了挥手,示意宫娥们退下。待暖阁的门被轻轻合上,她才起身快步上前,扶住了妹妹冰凉的手腕。
“灵儿,你……你怎么搞成这副样子?”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心疼与惊怒,“这才几日?他……那个混蛋……他就不知道什么是怜香惜玉吗?!”
她的语气又气又急,胸脯因情绪激动而微微起伏。然而,在这愤怒之下,却悄然藏着一丝连她自己都不愿深究的发怵。因为她自己的情况,实则也没比赵灵儿好到哪里去。连续多日被叶天以“检查功课”为名,她同样是疲于应对,全仗着自身元婴中期的修为比灵儿更为深厚扎实,才勉强支撑下来,未曾显得过于狼狈。但那份深彻骨髓的酸软与疲惫,却是做不得假的。
“皇姐……”
赵灵儿抬起眼,眸中水光潋滟,有气无力地唤了一声,眼圈瞬间就红了,嗓音沙哑哽咽,差点当场哭出来。所有的委屈和不堪都在最亲近的皇姐面前无所遁形。
“他……他根本就不是人…………我,我真是怕了他了……”
声音带着哭腔,断断续续,满是后怕与羞惭。
就在两姐妹同病相怜,执手相看,互诉苦水,暖阁内弥漫着凄凉与怨怼氛围的时候。
那个造就了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却未经任何通传,施施然地推门走了进来。阳光从他身后涌入,拉出一道长长的、带着无形压迫感的身影。
“聊什么呢,这么热闹?”
叶天笑呵呵地看着两人,语气轻松惬意,仿佛只是偶然路过,参与一场闲适的茶话。他今日穿着一身玄色常服,金线绣着暗龙纹,更显身姿挺拔,龙精虎猛,神采奕奕,与眼前两位佳人萎靡不振的模样形成了残酷而鲜明的对比。
“你还敢来!”
赵曼筠一看到叶天,积压的怒火瞬间冲垮了理智,也顾不得什么长公主仪态与对皇帝的敬畏,猛地站起身,柳眉倒竖,叉着腰就想开口痛斥这个不知节制的暴君。
但叶天接下来的话,却像一把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了她的心神,让她的呵斥声,戛然而止,僵在喉咙里。
“朕看你们姐妹情深,感情甚笃。”
叶天目光在赵曼筠因怒气而更显明艳的脸上扫过,又落在赵灵儿惊慌失措、梨花带雨的容颜上,嘴角噙着一丝玩味的笑意,慢条斯理地继续说道:
“而且,朕也体恤你们。一个人单独服侍朕,也确实辛苦了些,难免力有未逮。”
他说着,迈步走到两人中间,强大的气息自然而然地笼罩了这片小小的空间。他伸出双臂,以一种不容抗拒的姿态,一手一个,将两位身份尊贵无比的女子揽入自己怀中。
叶天满足地喟叹一声,继续抛出那个石破天惊的想法:
“所以,朕苦思冥想,终于想到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好办法。”
“彼此也能有个照应,做个伴,压力,也好分担一下,岂不完美?”
轰!!!
此言一出,无异于晴天霹雳,在暖阁之中炸响!
“不……不行!绝对不行!”
赵曼筠终究是姐姐,心志更为坚韧,她最先从巨大的惊骇中反应过来。无边的羞愤瞬间淹没了她,她想也不想,就用尽全身力气挣扎起来,脱口拒绝!声音因极度的激动而变得尖利。
“叶天!你……你别太过分了!荒唐!荒谬!”
“这成何体统!我乃大奉长公主,灵儿的皇姐!你……你怎么能提出这等……这等不知廉耻的要求!”
她气得浑身发抖,尊贵的身份和固有的观念让她根本无法接受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这若是传扬出去,她们姐妹俩还有何颜面立足于世间?必将沦为整个天下的笑柄!遗臭万年!
赵灵儿也是羞得满脸通红,仿佛要滴出血来,强烈的羞耻感让她头晕目眩,恨不得当场昏死过去,就不用面对这可怕的选择。她躲在叶天怀里,声音细若蚊蚋,带着哭音颤抖地附和:
“夫君……不可以……”
“这……这有违祖宗礼法……天下人会如何看我们,史笔如铁……”
“礼法?”
叶天闻言,嗤笑一声,仿佛听到了世上最可笑的笑话。他搂着两人的手臂猛然用力,如同铁箍般将两具瞬间变得僵硬的滚烫娇躯更紧地箍在自己怀里,不容她们有丝毫挣脱的可能。他低下头,目光如同实质,带着睥睨天下的霸道,扫过她们苍白而惊惶的脸。
“在这座皇宫里,在朕的疆域之内!”
“朕说的话,就是天理!朕的意志,就是最高的礼法!”
“天下人?史笔?朕的私事,谁敢妄议?哪个史官敢记朕的不是?”
他的声音不高,却字字千钧,蕴含着无上的权威与冰冷的决心,狠狠地敲打在赵曼筠和赵灵儿脆弱的心防上。
“记住,朕不是在和你们商量。”
“朕,只是在通知你们。”
“你们……”
“没有拒绝的资格!”
霸道!专横!不容置疑!
这就是叶天,如今的大叶开国神皇!一个打破了旧秩序,正在建立属于他自己全新规则的男人!
看着他那双深邃如星海、却闪烁着无穷占有欲和征服欲的眸子,赵曼筠和赵灵儿的心,一点点地沉了下去,沉入了无底的冰窖之中。最后一丝侥幸心理也彻底破灭。
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淹没了她们。
她们彼此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深深的无力与认命。是的,反抗,是徒劳的。从她们选择臣服于这个男人的那一刻起,或者说,从这个男人以绝对的力量征服她们的国家、将她们纳入掌中的那一刻起,她们的命运,便早己不再由自己掌控。
所有的挣扎,最终都只会换来更强势的镇压和……或许更为难以承受的“惩罚”。
……
叶天脸上露出了满意而又带着几分戏谑的笑容。他喜欢这种将一切,无论是万里江山,还是绝色美人,都彻底征服、碾压、打上自己独家印记的感觉。
他伸出手,带着一种欣赏所有物的姿态。睡梦中,似有所感,眉头蹙得更紧,发出了无意识的、带着哭腔的嘤咛,身体微微颤抖着,似是本能地抗拒,又似是承受过度后的战栗。
“醒了,就别装睡了。”
叶天淡淡开口,声音不大,却如同惊雷般在耳畔炸响,带着不容置疑的看穿。
长长的睫毛剧烈颤动了几下,终是认命般地、极其缓慢地、睁开了那双布满了复杂情绪的美眸。那里面有尚未褪去的迷离,有深深的羞愤,有彻骨的疲惫,有对他的恐惧,甚至还有一丝自己都不愿承认和面对的、在极致冲击下产生的奇异沉沦。
“夫君……”
赵灵儿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哭腔,沙哑无比,仅仅吐出两个字就仿佛用尽了力气,慌忙又闭上眼,不敢看他。
赵曼筠则是狠狠地咬着己然红肿的下唇,倔强地偏过头去,留给叶天一个线条优美的侧脸和剧烈起伏的胸口,用沉默表达着最后无言的抗议。
叶天却是不以为意,自顾自地起身。早己候在外间的宫女们低着头,鱼贯而入,屏息凝神,小心翼翼地为他穿戴那身象征着至高无上皇权的黑金龙袍。玉带束紧,冕冠加身,他整个人的气势瞬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从床笫间慵懒而霸道的征服者,化作了君临天下、冷酷威严的神皇。
“朕,今日便要离京。”
他的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打破了内殿那片暧昧而尴尬的沉默。
赵灵儿闻言,心中一紧,也顾不得羞耻了,下意识地转过头来,担忧地问道:“夫君……要去何处?几时回来?”声音里不自觉地带上了依赖。
“东征。”
叶天吐出两个字,调整了一下袖口,动作从容不迫。
赵曼筠听到这话,娇躯控制不住地一颤,猛地转过头来,那双妩媚的丹凤眼中此刻满是震惊与难以置信,甚至盖过了之前的羞愤。
“东征?你要去打永恒神峰?!”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荒谬感:
“你疯了?!叶天,你清楚永恒神峰是什么样的存在吗?那不是我们大奉这种世俗王朝!那是东荒第一圣地!传承万载,底蕴深不可测!”
“那里元婴多如牛毛,化神境修士遍地走!更有洞虚期的老祖坐镇宗门深处!甚至……甚至传说中还有合道期的活化石自封于神源之中,等待黄金大世!”
“你一个人去?你以为你是去接收礼物吗?你那是去送死!是自投罗网!”
她的语气急切,甚至带上了一丝她自己都未察觉的……担忧?或许她只是不希望这个掌控了她一切、带给她们姐妹无尽“磨难”却又强大得如同魔神的男人,就这样轻易地去送死。
叶天却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那眼神平静无波,仿佛她口中那足以吓破无数修士胆的龙潭虎穴,于他而言不过是自家后花园。
“是不是送死,去了才知道。”
“朕说过,她们是朕的礼物。逾期未取,岂非失信于人?”
他的目光,仿佛穿透了宫殿厚重的墙壁,越过了千山万水,投向了遥远的东方。
那里,是永恒神峰的方向。
“一个月的时间,休养生息,也差不多了。”
“朕,也该去亲自取回那另外三份早己预订好的‘大礼’了!”
他的语气淡然,却蕴含着绝对的自信与一种令人心颤的势在必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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