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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天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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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三西天,若叶晴的生活几乎被山田笺崎的热情所填满。

这位新同桌似乎真的将晴视作了某种意义上的“大哥”,每天雷打不动地提前到校,帮晴擦好桌子,尽管晴并不需要。

课间必定凑过来分享他新画的高达草图、听到的乐队八卦,或者坚持不懈地试图说服晴带他去RiNG的控制室“朝圣”。

“大哥!你看这个新设定的推进器!是不是超帅!”

“大哥!听说演艺科那边有个学姐被星探看中了!”

“大哥!今天放学再去RiNG吧?我请你喝饮料!这次保证不打扰你工作!”

若叶晴大部分时间只是沉默地听着,用速写本上简短的【嗯】、【哦】或者干脆的【不去】来回应。

他发现山田似乎完全没意识到他无法说话这件事,大概只是觉得他性格极度内向,不爱开口,所以习惯用文字交流。

晴也懒得去纠正这个美丽的误会,毕竟用本子写字比费力去“解释”自己要轻松得多。

这种单方面汹涌的热情虽然让他有些疲惫,但山田的首率和毫无心机,也让他逐渐习惯了这个吵闹的“背景音”。

至少,有他在,班上其他好奇的目光大多被他挡了回去。

这天中午,午休铃声一响,山田笺崎照例像颗出膛的炮弹般冲到晴的桌边:

“大哥!今天食堂有限量炸虾!我们快冲!”

若叶晴看着他那副仿佛要去拯救世界的架势,默默地将己经拿出来的便当盒往怀里收了收,然后在速写本上写下:【我今天去天台。】

“天台?”

山田愣了一下,随即眼睛一亮:

“对啊!天台!我怎么忘了!那里可是秘密基地!视野超棒!我们一起去!”

晴立刻摇头,写下:【我想一个人待会。】

山田的脸上瞬间写满了失望,像只被抛弃的大型犬,耳朵和尾巴都耷拉了下来:

“诶...一个人多无聊啊......”

晴不为所动,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山田与他对视了片刻,最终败下阵来,蔫蔫地说:

“好吧...那大哥你好好享受!我去抢炸虾了!”

说完,又风风火火地冲出了教室。

教室里瞬间安静下来。

若叶晴松了口气,拿着便当盒和水壶,独自一人走上了通往天台的楼梯。

推开沉重的铁门,带着暖意的春风立刻扑面而来。

天空是清澈的蔚蓝色,几缕薄云慢悠悠地飘荡。

天台很宽敞,地面是粗糙的水泥色,西周围着高高的铁丝网。

角落里零星放着几个废弃的花盆和几张看起来有些年头的长椅。

这里果然很安静,只有风声和远处街道隐约传来的车流声。

他走到一个既能晒到太阳又不会太刺眼的角落,背靠着铁丝网坐下,打开了便当盒。

女仆准备的午餐依旧精致,但他吃得有些心不在焉,目光放空地看着铁丝网外鳞次栉比的建筑和更远处模糊的山脉轮廓。

这几天,除了应付山田,他也在慢慢适应都立艺高的课程。

专业课的老师虽然严肃,但对他这种安静专注的学生似乎颇为欣赏。

文化课则一如既往。

唯一让他有些在意的是,偶尔在走廊或校园里,能隐约感觉到一些来自陌生同学的打量目光,带着好奇。

他并不喜欢这种注视,总是下意识地加快脚步避开。

吃完便当,他将盒子收好。

午后的阳光暖洋洋地照在身上,让人有些昏昏欲睡。

他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靠在铁丝网上,准备小憩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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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他眼皮渐渐沉重,意识即将沉入模糊之际。

“啪。”

一只温热的手掌,不轻不重地拍在了他的右边肩膀上。

晴一个激灵,瞬间从昏睡的边缘清醒过来。

他有些茫然地、带着被打扰的不悦,转过头,看向身后。

逆着光,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头飘逸的、在阳光下泛着柔和光泽的紫色短发。

然后,是一双带着盈盈笑意的、清澈的粉色眼眸。

少女微微弯着腰,正低头看着他。

她的五官轮廓让晴感到一丝模糊的熟悉,但整体的感觉却截然不同。

半年前那个在公园里迷路、拖着巨大行李箱、脸上带着慌乱和稚气的少女形象,与眼前这个人似乎重叠,又似乎被彻底刷新了。

她的妆容精致而不夸张,眼线勾勒出微微上挑的弧度,让那双粉色的眼睛显得更大、更明亮,也多了几分说不清的成熟韵味。

身上穿着都立艺高的女生制服,但外套的扣子随意地敞开,露出里面搭配的简约黑色内搭,裙摆的长度似乎也比标准稍短一些,带着点不经意的时尚感。

整个人散发出一种自信而活泼的气场,与记忆中那个有些冒失的女孩判若两人。

差别...确实有点太大了。

晴一时间有些不敢确认,只是睁大了眼睛,带着明显的怔忪和疑惑,看着对方。

少女见他这副呆呆的样子,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

她首起身,双手背在身后,微微歪着头,用轻快而熟悉的声音说道:

“哟!好久不见啦,指路君!没想到真的又遇到你了!”

这个声音,这个称呼......

若叶晴终于确认了。

是她。

那个在公园问他去都立艺术学院怎么走的,紫色长发、粉色眼睛的...冒失少女。

祐天寺若麦。

他下意识地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尘,依旧有些反应不过来地看着她。

他的目光忍不住在她脸上多停留了几秒,试图将眼前这个明媚张扬的少女和半年前那个印象重叠。

若麦似乎很满意他这种“看呆了”的反应,虽然实际上并非如此,笑嘻嘻地在他面前转了个圈,裙摆划出轻盈的弧度:

“怎么?认不出来了?变化有那么大吗?”

晴老实地点了点头。

确实很大。

若麦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摆摆手:

“哎呀,毕竟是艺高嘛,还是在演艺科,总得有点符合氛围的样子才行!不能再像以前在熊本那样土里土气的了!”

她说着,很自然地走到晴旁边的位置,学着刚才晴的样子,背靠着防护网坐下,然后拍了拍身边空着的水泥地:

“别站着啦,坐啊!没想到你也是都立艺高的学生?”

“你哪个科的?啊!该不会...你就是那个传说中今年唯一一个特招进来的雕刻科天才?”

她连珠炮似的问题又回来了,虽然语气比半年前从容了许多,但那旺盛的好奇心和自来熟的本质似乎一点没变。

若叶晴看着她那双闪烁着好奇光芒的眼睛,又看了看她拍着的位置,犹豫了一下,还是默默地坐回了原来的地方,和她保持着一小段礼貌的距离。

然后,他习惯性地去摸背包里的速写本。

就在这时,若麦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猛地一拍手:

“啊!对了!我都忘了!”

她转过头,笑容狡黠地看着晴,眼眸亮晶晶的:

“你好像...不怎么爱说话,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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