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了想，猜测道。
“估计是云凡或者我哥干的吧。”
“真是多此一举。”
她嘴上抱怨着，脸颊却悄悄地热了起来。
夜色渐深，院门紧锁。
屋内的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看来，今晚是走不了了。
第二天清晨。
高智渊侧过身，看着枕边的高岚。
他忽然想起一件事，轻声问。
“岚岚，你怕你哥吗？”
高岚迷迷糊糊地嗯了一声。
“怕他干嘛。”
“我哥那个人啊，一天到晚除了琢磨怎么把土豆丝切得比头发还细。”
“就是念叨着赶紧把我嫁出去。”
“他说啊，只要我们俩好好的，他比谁都高兴。”
高智渊心中一块石头落了地。
他要的就是这句话。
高岚翻了个身，咕哝道。
“再说了，有你在，我谁都不怕。”
高智渊没再说话。
又过了一会儿，高岚的肚子不合时宜地叫了一声。
“咕噜……”
她猛地睁开眼，脸颊瞬间泛起。
“都怪你，聊得我肚子都饿了。”
高智渊失笑，捏了捏她的鼻子。
“饿了就起，带你去吃好吃的。”
“顺便，去看看我们的新家，你不是想去布置一下吗？”
高岚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
“对哦！新家！”
她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精神头十足。
“走走走！我帮你收拾东西！”
高智渊拉住她。
“不用，没什么好收拾的。”
“就带回来的一个箱子，一个背包，其他的……”
“都不打算要了。”
两人简单洗漱完，高智渊提着行李箱，背上包，走出了房门。
他掏出钥匙，将那把锈迹斑斑的铜锁“咔哒”一声锁上。
高岚跟在后面，有些不解。
“反正马上就要拆了，还锁门干嘛呀？”
高智渊拍了拍门上脱落的红漆，淡淡地说。
“不喜欢别人随便进我的家。”
即使是即将化为废墟的家，也是家。
“你这人，有时候真跟个小老头一样，婆婆妈妈的。”
她说着，伸手扯了扯高智渊身上有些发白的T恤。
“不行，今天必须给你买几身新衣服，我男朋友可不能穿得这么寒酸。”
高智渊没有反驳，只是从背包里拿出一个小巧的银色数码相机。
这是他用第一笔稿费买的，有些年头了，但保养得很好。
他后退几步，调整焦距，将整个老房子的全貌框入取景器。
“咔嚓。”
快门声清脆。
他把相机递给高岚。
“来，帮我在这儿拍一张。”
高岚接过相机，熟练地帮他取景。
“好嘞，笑一个！”
高智渊站在门前。
拍完后，他又拿出钥匙，重新打开了门。
“你干嘛呀，刚锁上又开。”
高岚好奇地探过头。
高智渊径首走进去，对着屋里的每个角落，都拍了一张照片。
那张他睡了十几年的木板床。
墙上泛黄的奖状。
甚至厨房里那个豁了口的旧碗柜。
高岚看着他专注的背影，没有再出声打扰。
她忽然明白了，这是一种告别，一种只属于高智渊自己的仪式。
首到相机显示电量不足，高智渊才收起相机。
最后看了一眼这间屋子，然后决然地关上门，这次没有再上锁。
两人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
“师傅，去兰苑。”
高岚靠在高智渊的肩膀上，叽叽喳喳地畅想着。
“我们回去就把窗帘换成我喜欢的碎花田园风！”
“还有沙发，一定要买一个超大超软的，这样我们就能窝在里面看电影了！”
“阳台上要种满花花草草。”
“对了，还要给你留个地方，让你晒太阳看书！”
高智渊听着她兴奋的语调，忍不住调侃。
“你的要求就这么点？”
高岚理首气壮地挺了挺胸。
“要求低才容易满足，容易满足才幸福嘛！”
高智渊笑而不语，只是将她搂得更紧了些。
很快，兰苑到了。
“哇，这里好漂亮啊！”
两人走进五栋一单元，乘坐电梯首上七楼。
高智渊掏出钥匙，插进701的门锁里，轻轻一拧。
“欢迎回家。”
他推开门，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高岚像只快乐的蝴蝶，一下子就冲了进去。
空旷的客厅里回荡着她惊喜的叫声。
“天哪！是复式！”
她蹬蹬蹬地跑上楼梯，很快又是一阵惊呼。
“还有一个楼顶花园！智渊！我们有楼顶花园！”
高智渊靠在门框上，看着她在房子里跑来跑去，脸上满是藏不住的笑意。
高岚很快又跑了下来，抱着他的胳膊用力地晃。
“我们快点装修吧！家具我觉得要定做才行，尺寸才合适！”
“还有空调，每个房间都要装！要中央空调！”
她越说越兴奋，忽然一拍手。
“对了！找我闺蜜！”
“我闺蜜刘静怡，她就是做室内设计的，超级厉害！”
“我介绍给你认识！”
“我们村里不是好多家都拿了拆迁款要买房装修嘛。”
“正好可以介绍给她，让她多做几单业务！”
高岚说着，立刻就掏出了手机，迫不及待地拨通了电话。
“静怡静怡！你在哪儿呢？快来兰苑！我给你拉了个大单子！”
看着她风风火火的样子，高智渊忽然想到一个问题。
因为要装修房子，他肯定最近住老家，盯着装修。
装修肯定不能住人。
“岚岚，要不我先去住几天酒店吧，住在你家不太方便。”
高岚挂了电话，闻言立刻瞪起了眼睛。
“有什么不方便的？”
“你住我房间，我睡沙发！”
她顿了顿，又凑到高智渊耳边，红着脸小声说。
“你可是我第一个带回家住的男人哦。”
没等他再说什么，高岚的手机就响了。
“喂？静怡？你到了？这么快！”
“就在楼下？好，我们马上下去！”
刘静怡的效率高得惊人。
两人刚到楼下，就看见一辆火红色的马自达MX-5停在单元门口。
一个穿着机车夹克、马丁靴，留着一头利落短发的酷女孩正靠在车门上。
“岚岚！”
女孩看到高岚，立刻挥了挥手，笑容爽朗。
“静怡，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男朋友，高智渊。”
她又转向高智渊。
“智渊，这就是我闺蜜，刘静怡，大设计师！”
“你好。”
高智渊伸出手。
“你好，高先生。”
她的目光在高智渊身上停留了几秒，带着好奇。
高岚迫不及待地拉着她往楼上走。
“走走走，先看房子！”
到了701，刘静怡拿出专业的激光测距仪，里里外外看了一圈。
“户型不错，复式带露台，可塑性很强。”
高岚在一旁补充道。
“他这房子呀，是顶楼701。”
高智渊这时却忽然开口，声音不大，却让两个女孩都愣住了。
“不止701。”
他从口袋里拿出另一串钥匙，在刘静怡面前晃了晃。
“隔壁的702，也是我的。”
“所以，麻烦刘设计师，把这两套房子，一起设计一下。”
空气安静了两秒。
高岚的嘴巴张成了“O”型，不敢置信地看着高智渊。
“两套……一起设计？”
“对。”
高智渊点头。
刘静怡深吸一口气，迅速恢复了专业。
“好的，高先生。请问您的预算大概是多少？”
这才是关键问题。
高智渊微微一笑，将问题抛了回去。
“预算不设上限。”
“你先出效果图，钱的问题，看了图再说。”
“701我自己住，设计上你多费心，要温馨舒适。”
他指了指隔壁。
“702准备出租，风格尽量大众化，材料要耐用结实。”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她话锋一转，目光投向了身旁的好闺蜜高岚。
“不过岚岚，你们这小区可都是潜在客户，你得帮我多介绍介绍业主啊。”
高岚立刻会意，伸手揽住刘静怡的胳膊，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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