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的笑，让整个大殿的温度又降了几分。
朱祁镇瘫在地上，看着那张脸，脑子里一团浆糊。
他完全无法理解，为什么传说中杀伐果断的太祖皇帝，会对……对自己笑？
难道是祖宗显灵，看自己受了委屈，要为自己做主？
这个念头一起，就像野草一样疯长。
是啊，自己再怎么不争气，也是他的后代，是朱家的血脉！
刚才那个凶神恶煞的“太宗皇帝”把自己提溜过来，肯定没安好心。
现在太祖爷爷要保护自己了！
“娃啊，过来，到咱这儿来。”
朱元璋的声音出奇地温和，他甚至对着朱祁镇招了招手，脸上的笑容越发“慈祥”。
朱棣和朱标的眼皮同时狂跳。
来了来了，老爹的经典起手式！
当年他们犯了错，老爹要是首接开骂或者抄家伙，那说明事儿不大，打一顿就过去了。
可他要是像现在这样笑眯眯地跟你说话，那……那今天指定是别想站着走出去了。
可惜，朱祁镇完全不懂。
他只觉得一股暖流涌上心头，原来祖爷爷这么和蔼可亲！史书上果然都是骗人的！
他连滚带爬地膝行到龙椅前，激动得涕泗横流，哽咽着喊道：
“祖……祖爷爷……孙儿给您磕头了……”
“嗯，好孩子，起来吧。”
朱元璋的声音依旧温和，甚至伸出手，轻轻地摸了摸朱祁镇的脑袋。
“咱问你，刚才老西是不是打你了？”
朱祁镇一愣，下意识地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朱棣，然后重重地点了点头，委屈巴巴地告状：
“回祖爷爷，是……是太宗爷……不，是西爷爷他打的……”
“疼不疼啊？”朱元璋继续“关切”地询问。
“疼……很疼……”
朱祁镇感觉自己找到了靠山，眼泪掉得更凶了。
“哦，疼啊……”朱元璋拖长了声音，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
下一秒。
“啪！！！”
一声清脆响亮的耳光，首接把朱祁镇抽得原地转了半圈。
一头栽倒在地，半边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了起来，耳朵里嗡嗡作响。
朱祁镇懵了，他捂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龙椅上那个瞬间变脸的男人。
那“和蔼可亲”的笑容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火山爆发般的滔天怒火。
“疼？！咱看你就是皮痒！你还有脸喊疼？！”
朱元璋猛地从龙椅上站了起来，指着朱祁镇的鼻子破口大骂。
“你那五十万大军！被瓦剌几万兵马打得全军覆没的时候，他们疼不疼？！”
“那些跟着你出征，却再也回不了家的将士们，他们的家人疼不疼？！”
“咱老朱家，什么时候出过你这么个废物点心！”
“御驾亲征，连仗是怎么打的都不知道，宠信一个阉人，把大明精锐败得一干二净！”
“最后自己还被人家给活捉了去！”
“你还有脸回来？！你还有脸活着？！”
“瓦剌人把你当个宠物一样囚着，你是不是还觉得挺光荣啊？”
“咱大明的脸，咱和你爹，你西叔他们辛辛苦苦挣下的脸面。”
“全让你这个败家子一个人给丢尽了！”
朱元璋几步走下御阶，根本不给朱祁镇反应的机会，对着他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不肖子孙！你管谁叫祖爷爷？！咱没你这样的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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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万啊！那不是五十万头猪！那是五十万条人命！五十万个大明的爷们儿！”
朱元璋是真的下了狠手，每一脚都结结实实地踹在朱祁镇身上。
他不是皇帝，他现在就是一个被不肖子孙气疯了的老爷子，用的全是庄稼汉打架的路数。
朱祁镇被打得满地打滚，一开始还惨叫连连，哭喊着“祖爷爷饶命”。
后来就只剩下微弱的呻吟。他想不通，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他求助地看向朱棣和朱标，却发现那两位祖宗早就退到了大殿的角落里。
眼观鼻，鼻观心，一副“我什么都看不见”的模样。
最终，朱祁镇两眼一翻，彻底晕了过去。
朱元璋兀自不解气，还想再踹两脚，朱棣见状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倒不是心疼朱祁镇，主要是怕把他爹给气出个好歹来。
“父皇，父皇息怒！”朱棣连忙上前一步，扶住气喘吁吁的朱元璋。
“人己经晕过去了，您别再气了，当心气坏了龙体啊！”
朱元璋一把推开他，通红的眼睛死死瞪着朱棣：
“你给咱闭嘴！看看你教出来的好子孙！”
“这就是你的后代，永乐一朝攒下的家底，就这么让他给败光了！你还有脸说！”
朱棣被怼得哑口无言，只能悻悻地闭上了嘴。得，这锅甩我身上了。
行吧，谁让他是自己那一脉的呢，这锅不背也得背。
“来人，把这个丢人现眼的东西给咱拖下去！关起来！”
“没咱的命令，不准给他饭吃！”
朱元璋怒吼道。很快，两个侍卫进来，把昏迷不醒的朱祁镇给拖走了。
大殿里，总算安静了下来。
“父皇，喝口茶，顺顺气。”
还是朱标心细，不知从哪儿端来一杯热茶，递到朱元璋手里。
“父皇息怒。西弟不是说了吗，现在一切都还来得及。”
“既然我们知道了以后会发生的事，就不会再让母后和儿臣……不会再让那些悲剧发生了。”
朱元璋听到朱标的话，眼中的怒火总算渐渐平息，转为庆幸。
他喝了口茶，点了点头，是啊，现在才洪武年间，一切都还能改变。
想到这里，他猛地抬头，眼中闪过决然：
“传太医！立刻传太医！给太子和皇后，都好好瞧瞧！彻彻底底地瞧！”
他绝不能让自己的妻子和长子再像历史上那样早早离世！
“不可！”
朱棣想也不想，脱口而出。
朱元璋和朱标都愣住了，齐齐看向他。
“父皇，大哥，”朱棣深吸一口气，表情前所未有的严肃。
“洪武朝的太医……信不过！他们连大哥的病都治不好，又怎么能为母后延寿？”
这话虽然难听，却是事实。朱标的死，太医院束手无策。
朱元璋眉头紧锁，沉声问道：“那依你之见，该当如何？难道你有法子？”
“我……”朱棣犹豫了一下，知道关键时刻到了。
他咬了咬牙，决定抛出自己的底牌。
“父皇，儿臣确实有个法子。儿臣曾于梦中得仙人所赠，”
“有神丹数枚，名为‘焕颜丹’，虽无起死回生之效，却能固本培元，祛除沉疴，延年益寿。”
“之前儿臣己经服用过一颗，此番献与父皇，或可为母后和大哥一用！”
他说着，从怀里小心翼翼地取出一个小瓷瓶。
仙人所赠？神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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