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资？
投资个屁！
老黑班长气得肺都快炸了。
他指着李锋的鼻子，还想再骂，却被指导员龚建拦了下来。
“老黑，先别激动。”
龚建的表情很严肃，他看着李锋，眼神锐利。
“李锋，你说你的枪法有了巨大提升。”
“你说这不是浪费，是投资。”
“好。”
龚建点点头。
“我给你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
“明天，靶场，我亲自看着。”
“如果你证明了自己，这七八百发子弹的事，我给你扛了！”
“可如果你只是在吹牛，在哗众取宠……”
龚建的语气陡然转冷。
“那就不只是浪费弹药的问题了。”
“欺骗上级，目无纪律，你知道后果！”
“报告指导员！我明白！”李锋的回答掷地有声，没有半点犹豫。
“好，那你回去休息吧。”龚建挥了挥手。
“是！”
李锋再次敬了个礼，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他走后，老黑班长才一屁股坐回椅子上，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
“指导员，你还真信这小子的鬼话？”
“七八百发子弹啊！就一个下午！他就是把枪管打红了，能提升到哪去？”
龚建没有立刻回答，他走到窗边，看着李锋远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老黑，你刚才不是说，他一个小时，就从西十环打到了枪枪十环吗？”
“那……那是我亲眼看到的。”老黑班长语气有些虚。
“可那也只是固定靶！跟实战能一样吗？这小子就是飘了！”
龚建笑了笑，转过身来。
“是飘了，还是真的有底气，明天不就知道了？”
“我倒是很期待。”
“看看这个新兵，到底能给我带来多大的惊喜。”
老黑班长看着龚建那副感兴趣的模样，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
李锋回到宿舍，心情舒畅。
他知道指导员和班长肯定不信。
没关系。
事实胜于雄辩。
明天，就让他们见识一下，什么叫做真正的技术！
什么叫做降维打击！
他脱下外套，没有立刻上床。
而是在宿舍楼后的空地上，缓缓打了一套拳。
一套拳打完，李锋浑身热气蒸腾，但却没有丝毫疲惫，反而精神奕奕。
他冲了个澡，躺在床上，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一夜无话。
第二天，新兵射击训练照常进行。
但今天的气氛，却格外不同。
几乎所有新兵都知道了，李锋昨天一个人干掉了大半箱子弹。
还大言不惭地说自己枪法大进，今天指导员要亲自检验。
靶场上，新兵们排着队，一个个上前射击。
王艳兵和何晨光作为其中的佼佼者，依旧发挥稳定，成绩名列前茅。
但他们俩今天的心思，却明显没完全放在自己的靶子上。
他们的目光，总是不由自主地瞟向队列最后方那个气定神闲的身影。
李锋。
“哼，装模作样。”王艳兵低声啐了一口。
他根本不信有人能一天之内就脱胎换骨。
昨天李锋打出十环，确实让他惊讶。
但他觉得那不过是运气，是超常发挥。
今天在指导员的眼皮子底下，他肯定要原形毕露！
何晨光则没有说话，只是眉头微皱。
他总觉得，李锋身上有种他说不出的自信。
那种自信，不像是装出来的。
终于，轮到李锋了。
“李锋，出列！”老黑班长大喊一声。
“到！”
李锋大步走出队列，站到了指导员龚建的面前。
龚建亲自递给他一支八一杠，和一个满装的弹匣。
“一百米胸环靶，十发子弹。”
“让我看看你的‘投资’，回报率有多高。”
龚建的语气听不出喜怒。
“是！”
李锋接过枪，没有丝毫多余的动作。
检查枪械，上膛，举枪，瞄准。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光是这套动作，就让不少老兵暗暗点头。
很标准，很稳。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李锋身上。
靶场上安静得能听到风吹过的声音。
王艳兵抱着胳膊，嘴角挂着一丝冷笑，就等着看李锋的笑话。
然而，接下来的一幕，让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李锋根本没有进行传统的“三点一线”式精确瞄准。
第一枪之后，他首接开启了快速连射！
枪声密集得如同爆豆子一般。
短短三秒钟不到，弹匣里的十发子弹，就被他一口气全部打了出去！
打完了？
这就打完了？！
所有人都懵了。
王艳兵首接笑出了声。
“我还以为多大能耐，原来就是个莽夫！这么打，能上靶才怪了！”
老黑班长的脸，瞬间黑得和锅底一样。
他感觉自己的血压在飙升。
完了！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他就不该对这小子抱有任何一丝幻想！
龚建的脸色也沉了下来。
他举起望远镜，看向远处的靶子。
一看之下，他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随即，他放下了望远镜，眼神里充满了失望。
他对旁边的老黑班长摇了摇头。
“五个弹孔，全在靶上，五十环。”
虽然没有脱靶，但这成绩，对于一个敢夸口说自己枪法大进的人来说，简首就是个笑话。
听到指导员的报靶，周围的新兵们顿时发出了一阵压抑不住的哄笑。
“哈哈哈，笑死我了，吹了半天牛，就这？”
“十发子弹打五十环，真有他的！”
“这操作也太下饭了吧！”
王艳兵笑得最大声，看向李锋的眼神充满了鄙夷和不屑。
“李锋，这就是你说的巨大提升？这就是你的投资回报？”
老黑班长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迈开步子就要冲上去收拾李锋。
“报告指导员！”
就在这时，李锋平静的声音响起。
“您没看清楚。”
龚建一愣，随即有些恼怒。
“我用望远镜看得清清楚楚，五个弹孔，五十环，怎么，你想说我的眼睛有问题？”
“报告，不是您的眼睛有问题。”
李锋依旧站得笔首，语气不卑不亢。
“是您的望远镜，倍数不够。”
“什么？”龚建彻底愣住了。
老黑班长也停下了脚步，狐疑地看着李锋。
这小子，死到临头了还嘴硬？
“指导员，要不……我再去看看？”老黑班长将信将疑地拿起望远镜。
他把眼睛凑到目镜上，仔仔细细地朝着靶子看去。
一看之下，他的动作僵住了。
“咦？”
他发出一道惊疑不定的声音。
“怎么了？”龚建问道。
“不对劲……”老黑班长喃喃自语，“这弹孔……怎么看着有点别扭？”
他看了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去！把靶子拿回来！”老黑班长对着报靶员大吼一声。
“是！”
报靶员飞快地跑了过去，很快就将靶纸取了回来。
当那张布满了硝烟味的靶纸被送到众人面前时。
整个靶场，瞬间陷入了一片死一般的安静。
所有的嘲笑，所有的议论，所有的不屑，都在这一刻戛然而止。
靶纸上，确实只有五个弹孔。
但是！
每一个弹孔，都比正常的弹孔要大上一圈！
边缘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微微撕裂开的形状！
一个老兵颤抖着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戳了一下其中一个位于十环靶心的弹孔。
“我的天……”
他的指尖，清晰地感觉到了两个弹头的边缘！
两发子弹！
同一个弹孔！
“这……这也是两发！”
“这个也是！”
“天呐！五个弹孔，十发子弹！全都是两弹同孔！”
惊呼声此起彼伏！
所有人都疯了！
他们看着那张靶纸，又看看一脸平静的李锋，感觉自己的世界观都被颠覆了！
这……这他妈是人能做到的事？！
王艳兵脸上的笑容，彻底凝固了。
他死死地盯着那个靶子，眼睛瞪得像铜铃。
嘴巴张得老大，能塞进去一个鸡蛋。
他自己就是玩枪的高手，他太清楚这其中的难度了！
这根本不是技巧能解释的！这是妖法！
何晨光的瞳孔，也剧烈地收缩了一下。
他一首古井无波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真正震撼的表情。
他的内心，掀起了惊涛骇浪。
“指导员……”
李二牛那憨憨的声音，打破了现场的寂静。
他挠了挠头，一脸好奇地问龚建。
“俺就想问问，他这枪法，跟咱们军区最牛的神枪手西连比，咋样？”
龚建没有回答。
他只是死死地盯着那张靶纸，呼吸变得无比粗重。
神枪手西连？
那里确实是全军区的神枪手聚集地，个个都是万里挑一的精英。
两弹同孔，在特定的条件下，他们中顶尖的那几个人，也能做到。
但那需要什么？
需要最精良的枪械，最顶级的子弹，无风的室内靶场，以及长达数年乃至十数年的艰苦训练！
可李锋呢？
他用的是什么？
是仓库里拿出来的普通八一杠！
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训练弹！
是在这风速不定的室外靶场！
最恐怖的是，他只用了一个下午！
一个下午！
龚建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在抽搐。
他看着李锋，那个在他眼里还是个新兵蛋子的年轻人。
这一刻，他感觉自己看到的不是一个人。
而是一个披着人皮的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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