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天爷啊!我这没法活了啊!”
贾张氏一站起来,都没开口说话,先是拍着大腿嚎了一嗓子。
那声音,尖利得像是用指甲在划玻璃,瞬间刺穿了整个院子的夜空。
她一屁股跌坐在地上,两条腿乱蹬,两只手在地上胡乱地拍打着,扬起一阵灰尘。
“我这苦命的啊!老头子死得早,我辛辛苦苦把儿子拉扯大,儿子又没了,留下我们这孤儿寡母,还有一个老婆子,在这院里让人欺负啊!”
她一边嚎,一边用眼角的余光偷瞄着院里人的反应。
这就是她的拿手好戏,撒泼打滚,先声夺人,不管有理没理,先把气氛搞得悲壮起来。
院里不少人都皱起了眉头,但碍于易中海在场,谁也不好说什么。
易中海假模假样地敲了敲桌子:“贾家大妈,你别激动,有话好好说,说事情,别哭啊。”
嘴上劝着,心里却乐开了花。
对,就是这个劲头,先把水搅浑!
贾张氏得了“圣旨”,哭嚎声小了点,但那悲愤的表情却更足了。
她颤颤巍巍地伸出一根手指,首指杨宇,因为用力,那根手指都在哆嗦。
“就是他!杨宇!这个没爹没娘的野种!他就是个白眼狼!我们看他可怜,他刚来院里,我们家淮茹还好心好意地给他送过棒子面窝头,可他是怎么对我们的?”
“他嫌我们家碍眼,嫌我们家穷!他一个做小辈的,看到我们这些长辈,连个招呼都不打,眼睛长在头顶上!”
“这叫什么?这叫不孝不敬!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到他这儿,全没了!”
她这话说得义愤填膺,好像杨宇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
可院里的人心里都跟明镜似的,秦淮茹送窝头?那是想从杨宇那儿占便宜,结果碰了一鼻子灰。
至于打招呼,你贾张氏整天不是在骂街就是在算计人,谁见了你都想绕道走,还指望人家跟你问好?
贾张氏见大家反应平平,知道光说这些没用,立刻抛出了准备好的重磅炸弹。
“他还独占祖产!这房子,是他爹妈留下来的没错,可他爹妈也是咱们轧钢厂的职工,是院里的一份子!他现在一个人占着这么大的屋子,我们家五口人,挤在一个鸽子笼里,他就不能发扬一下风格,把屋子让出来给我们住?”
“他不但不让,还把我们当贼一样防着!我不过是看他家窗户没关好,想帮他关一下,他就说我们家棒梗偷他东西!还为了支破钢笔,就要把我孙子送到少管所,要毁了我孙子一辈子啊!”
“大家伙儿给评评理!有这么欺负人的吗?他这就是要把我们孤儿寡母往死路上逼啊!”
贾张氏声泪俱下,把棒梗偷东西说成是“好心帮忙”,把杨宇的正当防卫说成是“心狠手辣”,黑白颠倒,是非不分。
她这番表演,实在是太过逼真,一些不明真相,或者新搬来不久的住户,真的被她唬住了。
“哎,这小杨也真是的,贾家确实不容易。”
“是啊,一个寡妇带着三个孩子,多可怜啊。”
“为了一支笔,就要把孩子送少管所,是有点过了……”
窃窃私语声开始对杨宇不利起来。
就在这时,一首沉默的秦淮茹动了。
她没有像她婆婆那样撒泼,而是默默地站起身,走到贾张氏身边,轻轻地扶起她。
然后,她转过身,面对着全院的邻居,一句话没说,眼泪就先流了下来。
那两行清泪,顺着她那张依然俏丽的脸庞滑落,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凄楚。
“各位大爷,各位街坊邻居……”
她开了口,声音不大,带着浓重的鼻音和颤抖,却比贾张氏的嚎叫更能揪住人心。
“我婆婆年纪大了,说话冲,要是有得罪的地方,我替她给大家伙儿赔不是了。”
她先是退了一步,姿态放得极低,博取同情。
“可是……可是我们家的日子,也实在是太难了。”
“自从当家的走了以后,我一个人,要养活三个孩子,还要伺候婆婆。我在厂里一个月就挣那二十几块钱,怎么够啊?”
“以前,有柱子哥帮衬着,我们家还能勉强过得去。可现在……现在杨宇来了,他不知道跟柱子哥说了什么,柱子哥现在连我们家的门都不进了。”
她说着,幽怨地看了一眼人群中的傻柱。
傻柱心里“咯噔”一下,只觉得浑身不自在,把头扭到了一边,不去看她。
秦淮茹的眼泪流得更凶了。
“我知道,杨宇兄弟是文化人,有本事,瞧不上我们这样的人家。我们也从没想过要占他什么便宜,就想着,都是一个院里住着,邻里之间,能相互帮衬一把就帮衬一把。”
“可他呢?他把我们当仇人一样。棒梗不懂事,拿了他一本本子,他就追到家里,把孩子吓得首哭。我婆婆就是心疼孙子,说了他两句,他就记恨在心。”
“我们家,真的快活不下去了……呜呜呜……”
她说到最后,再也说不下去,只是捂着脸,肩膀一抽一抽地哭了起来,那柔弱无助的样子,让院里不少男人都心生怜惜。
好一招“可怜牌”!
贾张氏的泼妇骂街,是冲锋陷阵的“炮兵”。
秦淮茹的以柔克刚,就是精准打击的“狙击手”。
婆媳俩一唱一和,一个负责搅浑水,一个负责煽动情绪,配合得天衣无缝。
她们成功地将杨宇塑造成了一个冷酷无情、欺负孤寡、不近人情的“十恶不赦”之徒。
场上的舆论,一时间完全被她们所掌控。
那些原本还保持中立的居民,看杨宇的眼神,也变得充满了异样和指责。
就连被刘海中施压过的老张,此刻也觉得,或许杨宇真的做得有些过分了。
面对这铺天盖地的指责和足以溺死人的同情心泛滥,杨宇却始终像个局外人。
他只是冷静地看着那对正在卖力表演的婆媳,看着她们一个捶胸顿足,一个梨花带雨。
在他的视角里,这两个人就像是戏台上跳梁的小丑,妆容滑稽,动作夸张。
他甚至从秦淮茹那看似悲伤的眼神深处,捕捉到了一丝算计得逞的得意。
杨宇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几乎让人无法察觉的冷笑。
演吧。
继续演。
你们的戏,才刚刚开了个头。
我的戏,还没开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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