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一只粗糙的手突然拍在摊位的木板上，震得陶碗里的泡菜汁都溅了出来。两个地痞站在摊位前，领头的汉子留着络腮胡，胳膊上的青龙纹身狰狞刺眼，他斜着眼扫过推车上的熏肉和泡菜，嘴角勾起一抹贪婪的笑：“这俩丫头片子，生意做得挺红火啊？懂不懂规矩？在这条街做生意，得给我们青龙帮交保护费！”
旁边的瘦个子地痞立刻附和：“就是！每月五两银子，少一个子儿，就把你这破摊子掀了！”
温若雪攥紧手里的钱袋，往后退了半步，却被林栖月悄悄按住肩膀。林栖月没说话，只是缓缓从背后取下狩猎弩，手指搭在扳机上，弩箭的冷光正对着络腮胡的膝盖——她没打算伤人，却足以形成威慑。
络腮胡看到弩箭，眼神缩了缩，却依旧嘴硬：“怎么？想动武？告诉你，在这镇上，没人敢跟我们青龙帮作对！”
“青龙帮？”萧景玄突然往前一步，挡在林栖月身前，声音不高却带着压迫感，“上个月城东张记杂货铺，也是你们收保护费，结果被官府抓去打了三十大板，还罚了五十两银子，忘了？”
络腮胡的脸色瞬间变了。上个月那事确实是他们干的，可对方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他上下打量萧景玄，见他穿着普通猎户衣裳，却站姿挺拔，眼神锐利，不像是好惹的角色，心里顿时没了底：“你……你是谁？少多管闲事！”
“我是谁不重要。”萧景玄抬手，指了指不远处的街角，“看见那面巡捕房的旗子了？我刚从那边过来，巡捕房的王捕头还跟我打招呼，说最近要严打街面上的地痞流氓。你们要是想进去蹲几天，尽管动手。”
这话一出，瘦个子地痞的腿都开始打颤。他们也就敢欺负欺负没背景的小商贩，真要是惊动了巡捕房，可不是闹着玩的。络腮胡还想撑撑场面，可看到林栖月手里的弩箭始终没放下，萧景玄的眼神又冷得像冰，最终还是咬了咬牙，撂下一句“你们等着”，就拉着瘦个子灰溜溜地跑了。
周围的围观群众顿时松了口气，有人小声议论：“这俩姑娘运气好，有高人护着！”“那猎户看着就不好惹，青龙帮的人总算吃瘪了！”温若雪也松了口气，拍着胸口对萧景玄说：“萧大哥，你太厉害了！刚才我都快吓死了！”
萧景玄笑了笑，眼神扫过林栖月手里的弩：“主要是林姑娘的弩有威慑力，那些地痞都是欺软怕硬的货色，见了真家伙就怂了。”
林栖月收起弩，语气平静：“是你刚才说的巡捕房的事管用，他们怕官府。”她心里清楚，萧景玄刚才那番话，半真半假——巡捕房确实在严打，但他未必认识什么王捕头，可他说的时候眼神坦然，语气笃定，才让地痞信了。这份应变和气场，绝不是普通猎户能有的。
生意继续做，经过刚才的事，围观的人反而更多了。有人是来买泡菜熏肉的，有人是来凑个热闹，想看看这敢跟青龙帮叫板的姑娘到底是什么来头。温若雪趁机吆喝，没多久，剩下的泡菜和熏肉就卖光了，连那张没卖掉的熊皮，也被一个布庄老板以八两银子的价格买走。
“收摊吧，再晚山路就不好走了。”萧景玄帮着把空陶罐和木板搬上推车，林栖月则把银子小心地放进贴身的钱袋里——这一趟下来，赚了近三十两银子，比她们预想的还多。
三人推着车刚走到街角，林栖月无意间抬头，瞥见不远处的“望春楼”二楼茶座，一个身着青衫的公子正凭栏而立。那公子手持折扇，面容俊朗，气质温文尔雅，却在看到她们时，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还轻轻摇了摇扇子。
“栖月，你看什么呢？”温若雪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看到茶楼上人来人往，没发现异常。
“没什么。”林栖月收回目光，心里却有些疑惑——那公子的眼神，像是在观察她们，而且刚才地痞闹事的时候，他应该就在茶楼上看着。
她们不知道的是，望春楼二楼的茶座里，凤清辞放下折扇，指尖着扇面上的墨竹图案，对身边的随从笑道：“这两个姑娘倒有些意思，一个冷静果敢，一个活泼机灵，还有个身手不凡的猎户护着，有趣。”
随从低声问：“公子，要不要去查查她们的底细？”
“不必。”凤清辞重新拿起折扇，轻轻扇了两下，目光依旧落在林栖月三人远去的方向，“好戏才刚刚开始，急什么？我倒要看看，她们还能带来多少惊喜。”
林栖月三人推着车往村里走，路上没再遇到麻烦。温若雪一路上都在兴奋地规划：“下次我们多做点泡菜，再熏点腊肉，还可以把灵田种的白菜也带点去卖，肯定能赚更多钱！等赚够了钱，我们就在镇上盘个铺面，不用再摆地摊了！”
林栖月点头附和，心里却想起了茶楼上的青衫公子。那人的气质太过出众，不像是普通的茶客，而且看她们的眼神带着探究，说不定以后还会再遇到。
萧景玄似乎察觉到她的心思，放慢脚步，与她并肩而行，低声问：“刚才在镇上，你是不是看到什么了？”
林栖月愣了一下，随即坦诚：“看到茶楼上有个青衫公子，一首在看我们。”
萧景玄的眼神沉了沉，若有所思：“镇上确实有不少外来的客商，不过气质那么出众的，倒不多见。以后再去镇上，多留意些，免得遇到麻烦。”
林栖月点头，心里更加确定，那个青衫公子不简单。
回到村里时，天己经擦黑。林老实和王秀兰看到她们赚了这么多银子，又惊又喜，王秀兰拉着温若雪的手，眼泪都快掉下来了：“若雪丫头，你们可太能干了！以后我们家再也不用饿肚子了！”
温若雪笑着安慰她：“婶子，以后我们会赚更多钱，还会给您治病，让您和叔都过上好日子！”
晚饭时，温若雪把去镇上遇到地痞，又被萧景玄帮忙化解的事说了一遍。林老实感激地对萧景玄说：“萧小哥，这次真是多亏了你！以后你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跟我们说！”
萧景玄笑了笑：“举手之劳而己，不用客气。我和林姑娘、若雪丫头是合作关系，互相帮忙是应该的。”
晚饭后，萧景玄告辞离开。林栖月送他到院门口，萧景玄忽然停下脚步，对她说：“明天我要去后山深处看看，听说那里有不少稀有草药，你要不要一起去？顺便还能教你辨认几种草药，以后进山也多份保障。”
林栖月想了想，后山深处虽然危险，但能学辨认草药，还能探索新的资源，对她们很有好处。而且有萧景玄在，安全也有保障。她点头答应：“好，明天一早我在村口等你。”
萧景玄点头，转身消失在夜色里。林栖月站在院门口，望着他远去的方向，心里忽然想起茶楼上的青衫公子——这镇上和山里，似乎藏着越来越多不简单的人，她们的生活，好像正朝着更复杂也更广阔的方向发展。
而此刻，望春楼的客房里，凤清辞正铺开一张纸，提笔在纸上画着什么。纸上渐渐浮现出林栖月手持狩猎弩的模样，他看着画像，嘴角再次勾起一抹浅笑：“林栖月……温若雪……还有那个神秘的猎户……这清溪村，可真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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