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黑熊肉和熊皮运回秘密基地时,日头己过正午。山洞里干燥通风,林栖月早早就清理出一块空地,萧景玄将沉重的熊肉放下,胸口的粗布衣裳又洇出一片血迹,却只是随意抹了把汗,语气平淡:“先把熊肉分块处理,带肥油的部分炼成熊油,既能炒菜又能防冻,剩下的肉用盐腌了,挂在通风处晾干。”
他说这话时,手指无意识地着腰间的匕首,眼神专注,不像在说普通的处理猎物,倒像在完成一件极熟练的差事。王娟和李梅看得发愣——村里的猎户处理猎物时,要么手忙脚乱,要么浪费大半,可萧景玄几句话,就把熊肉的用处安排得明明白白,连最不起眼的肥油都没落下。
温若雪正帮春桃重新包扎伤口,闻言抬头笑道:“萧大哥懂的真多!我们只想着把肉保存好,都没想到熊油还有这么多用处。”
萧景玄抬眸看了她一眼,嘴角勾了抹浅淡的弧度:“常年在山里讨生活,这些都是保命的本事。”他说着,走到林栖月身边,指了指熊肉的后腿部位,“这部分最嫩,适合给春桃补身体,剩下的瘦肉可以熏成肉干,方便携带,以后你们进山打猎,就能当干粮。”
林栖月点头,心里的疑惑又深了几分。萧景玄的手法太专业了,不仅懂怎么处理猎物,还懂如何最大化利用食材,这绝不是普通猎户能掌握的——普通猎户只求能填饱肚子,哪里会考虑这么细致?
她没再多问,拿起之前从系统空间取出的匕首,开始按萧景玄说的分切熊肉。匕首锋利,切起坚韧的熊肉竟毫不费力,萧景玄看到那把匕首时,眼神微顿,却没多言,只是拿起自己的匕首,帮着一起处理。
姑娘们也没闲着,温若雪烧了锅热水,王娟和李梅则去山谷里找了些干净的树枝,准备用来挂肉。春桃坐在一旁,看着忙碌的众人,眼眶微红:“都怪我,要不是我不小心踩中捕兽夹,大家也不会遇到黑熊,还麻烦萧大哥特意赶来救我们。”
萧景玄手上的动作没停,语气温和:“不关你的事,山里本就危险,难免会有意外。以后进山,多注意脚下的痕迹,捕兽夹附近通常会有松动的泥土,仔细看就能分辨。”他说着,还特意指了指之前设置捕兽夹的地方,“比如这种凹陷的土坑,十有八九是埋了陷阱的。”
春桃认真点头,把他的话记在心里。
等熊肉处理得差不多,萧景玄才靠在山洞的石壁上休息,林栖月递给他一碗水,轻声道:“萧大哥,谢谢你今天救了我们。之前你受伤,我们也没帮上太多忙,反而还要麻烦你。”
萧景玄接过水,喝了一口,目光落在她身上,带着几分探究,却更多的是欣赏:“你们己经帮了我很多。我昏迷在山里时,若不是你们救了我,我恐怕早就成了野兽的口粮。而且今天面对黑熊,你临危不乱,还能指挥大家撤退,这份胆识,很多男人都比不上。”
他这话不是恭维。刚才在松树林,他远远看到黑熊扑向林栖月时,还捏了把汗,可林栖月不仅躲过了攻击,还能用弩箭牵制黑熊,甚至引导黑熊踩中陷阱——这份冷静和应变能力,绝不是普通姑娘能拥有的。
林栖月避开他的目光,语气平淡:“只是不想大家出事罢了。”她心里清楚,自己能这么镇定,一半是前世在野外考察的经验,一半是系统赋予的底气,可这些,都不能对萧景玄说。
萧景玄也没追问,转而说起正事:“我看你们组建了狩猎队,以后进山的次数肯定不少。这后山虽然有不少猎物,但也有很多危险,比如刚才遇到的黑熊,还有更深的山里,可能会有狼群甚至野猪群。你们经验不足,单独进山太危险。”
温若雪立刻接话:“那怎么办?我们总不能一首待在村里,靠挖野菜过日子吧?”
萧景玄看向林栖月,眼神诚恳:“我这段时间也需要在山里待着,不如我们合作?我帮你们指导狩猎技巧,也能帮你们应对危险,你们只需要分我一些猎物就行。”
林栖月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萧景玄提出合作,对她们来说是天大的好事——有萧景玄在,她们进山狩猎会安全很多,还能学到更多技巧。她没有犹豫,点头答应:“好,那就多谢萧大哥了。以后我们打到的猎物,分你三成。”
“不用这么多。”萧景玄摇头,“两成就够了。我一个人,吃不了多少。”
达成合作意向,气氛也轻松了不少。温若雪好奇地问:“萧大哥,你一首在山里打猎吗?怎么从没在村里见过你?”
萧景玄收拾匕首的手顿了一下,语气自然:“我不是清溪村的人,是从邻村来的,之前一首在外闯荡,最近才回来,想着在山里打猎谋生。村里的人,我也不太熟,所以没怎么去过。”
这个解释合情合理,温若雪没再多问,倒是林栖月注意到,他说“在外闯荡”时,眼神闪了一下,似乎在隐瞒什么。
就在这时,萧景玄的目光落在了林栖月放在一旁的狩猎弩上。那弩身泛着冷光,设计精巧,箭槽的弧度和普通的弩完全不同,一看就不是凡品。他走过去,拿起弩仔细看了看,手指在弩身上轻轻,眼神里带着明显的探究:“姑娘这武器,甚是精妙,箭槽的设计能减少阻力,射程和力道应该比普通的弩强很多。不知从何而来?”
林栖月心里一紧,早就想好的说辞脱口而出:“这是我爷爷留下的。他以前当过兵,这弩是他从战场上带回来的,一首藏在家里,我也是这次走投无路,才找出来用的。”
萧景玄拿着弩的手顿了一下,抬眸看向林栖月,眼神深邃:“你爷爷当过兵?不知是在哪支军队服役?”
这个问题,林栖月早就料到了。她垂下眼帘,语气带着几分落寞:“我爷爷去世得早,我爹娘也不太清楚他以前的事,只知道他当过兵,具体在哪支军队,打了什么仗,都没说过。”
她说得坦然,眼神没有丝毫闪躲。萧景玄盯着她看了几秒,似乎想从她眼里看出些什么,最终却只是放下弩,笑了笑:“原来是这样。是我多问了。这弩确实是把好武器,你用着也顺手,以后进山,倒是能多份保障。”
林栖月松了口气,知道他暂时相信了自己的说辞。可她心里清楚,萧景玄绝不会这么轻易放弃探究——从他刚才看弩的眼神就能看出,他对这弩的来历,依旧充满怀疑。
夕阳西下,山谷里渐渐暗了下来。萧景玄帮着她们把处理好的熊肉挂在山洞的通风处,又教她们如何用松针熏肉,才准备离开。
“我住的地方离这里不远,明天一早我过来,教你们设置更隐蔽的陷阱。”萧景玄站在山洞门口,对林栖月说,“你们晚上在这待着,注意安全,要是有动静,就喊我,我能听到。”
林栖月点头:“好,萧大哥路上小心。”
看着萧景玄的背影消失在山谷的夜色里,温若雪凑到林栖月身边,小声说:“栖月,萧大哥人真好,不仅救了我们,还愿意帮我们指导狩猎技巧。不过,他刚才看你的弩时,眼神好奇怪,该不会是想抢你的弩吧?”
林栖月摇头:“应该不会。他要是想抢,刚才在松树林的时候,就有机会,没必要等到现在。我觉得他只是好奇这弩的来历。”
“那他为什么这么好奇啊?”温若雪不解,“不就是一把弩吗?”
林栖月没有回答。她看着那把狩猎弩,心里思绪万千——萧景玄的身份,绝对不简单。他的刀法、他对武器的认知、他处理猎物的熟练程度,还有他身上那股若有若无的沉稳气质,都不像是普通的猎户。
她隐隐觉得,萧景玄的出现,或许不仅仅是偶然。而她和温若雪的生活,也会因为这个神秘的“猎户”,变得更加复杂。
夜色渐深,山谷里静得只剩下虫鸣声。姑娘们都累了,靠在山洞的石壁上睡着了。林栖月却没有睡意,她走到山洞门口,看着外面的月光,手里紧紧握着那把狩猎弩。
她不知道,在她看着月光的时候,不远处的树林里,萧景玄正站在阴影里,看着山洞的方向。他从怀里掏出一块黑色的令牌,上面刻着一个清晰的“玄”字,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林栖月……”萧景玄低声念着这个名字,眼神深邃,“你的身上,到底藏着多少秘密?那把弩,真的是你爷爷留下的吗?”
他转身消失在夜色里,只留下一阵淡淡的风,吹动了山谷里的树叶,发出轻微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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