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京城街巷深处却灯火未歇。
回春阁二楼,苏锦溪凭栏而立,一袭月白长裙曳地无声,袖口银线绣着细密的药草纹,在烛火下泛着微光。
窗内,青瓷灯盏摇曳,烛芯“噼啪”轻响,墨香混着沉水香氤氲缭绕,沁入鼻尖。
她指尖尚存方才执笔的微麻,砚台边残留几道干涸墨痕,像凝固的暗河。
窗外是万点星火般的市井灯火,远处茶楼喧声隐约可闻,近处檐角风铃轻颤,如低语。
她眸光清冷,仿佛正将整座皇城纳入棋局。
绿枝捧来新煎的安神汤,陶碗温热,袅袅白气拂上面颊,带着甘草与酸枣仁的微苦气息。
“小姐,您三更了还不歇?那云娘前脚刚走,墨影后脚就追了出去——看来王府内外,都盯上您这‘有孕’之事了。”
苏锦溪搁下笔,指尖轻敲砚台,触手冰凉坚硬,发出清越的“嗒、嗒”两声。
她唇角微扬:“怕什么?我连太医都能骗,还怕一个女官、一队暗卫?”
她顿了顿,忽然笑出声来,笑声轻得像一片叶坠入深潭,却在寂静中激起涟漪:“不过……既然他们疑心重重,不如送点‘真相’出去,让他们好好品一品。”
绿枝一愣:“您又要做什么?”
“写个故事。”她执起狼毫,笔锋蘸墨,墨汁滴落纸面,晕开如一朵骤然绽放的黑莲。
纸上落下第一行字——
作者:溪山客
序言:昔有七皇子萧玦,年十九率三千玄甲铁骑破北狄王帐,雪夜斩敌酋首级悬于旗杆,血染长天如霞。
人称‘大夏战神’,万民敬仰,西夷胆寒……然盛极必衰,金殿藏刀,亲信反噬,终陷埋伏于永昌三年秋,双膝中箭坠马,自此残废,退居王府,再不掌兵……
绿枝凑近看时,油灯忽地一晃,光影在她脸上跳动,映出惊惧之色:“小姐!这是……王爷的过往?!您怎么全知道?!”
“我知道的,比谁都多。”苏锦溪冷笑,指尖抚过“残废”二字,力道微重,纸面竟被划出一道浅痕,“他不是残废,是被人用‘锁筋散’日日下在药中,麻痹经脉,压制气血。若非我昨夜偷偷替他换了药引,他这辈子都别想站起来。”
她笔锋一转,续写道:
“然其志未堕。虽坐轮椅,犹藏龙虎之气。每至深夜,独对沙盘推演兵法,布阵千里如在目前。府中侍婢皆道:‘王爷不语时似死水,一旦开口,便是雷霆震怒。’”
绿枝瞪大眼:“这……这不是咱们府里的事吗?!连沙盘那句,连墨影都没说过!”
“所以才够真。”苏锦溪勾唇,舌尖轻抵上颚,尝到一丝墨汁的苦涩,“越是细节,越像亲历者所记。我要让全京城的人都以为——煜王从未倒下,只是蛰伏。”
她蘸墨再书:
“更有奇女子苏氏入府,貌毁而智高,一手岐黄术通鬼神。曾夜探军营旧部,以奇药救活垂死老兵;又设‘回春阁’暗助流民,百姓私下称其为‘活菩萨’。二人携手共谋天下,誓要洗尽冤屈,重燃战火!”
绿枝手抖,陶碗边缘磕在案上,发出一声闷响:“小姐!您把自己也编进去了?!”
“当然。”苏锦溪抬眸,眼中星火闪动,烛光映在瞳底,宛如熔金,“我不只是王妃,我要做传奇。”
她合上手稿,吹干墨迹,指尖掠过纸页,触感微糙,墨香扑鼻。
她将册子递给绿枝:“明日找三家话本坊,匿名刊印。定价一文一本,广发茶楼酒肆、驿站码头。再让商行的人悄悄传一句——‘此乃煜王府贴身女官流出秘录,十成真实’。”
绿枝倒吸一口凉气,喉头滚动:“您是要……用一本小说,重塑王爷名声?”
“舆论比刀剑更利。”苏锦溪淡淡道,指尖轻抚窗棂,夜风微凉,拂过腕间玉镯,叮咚轻响,“世人只信他们愿意信的。如今太子党说我无子,欲夺王府内权;皇帝忌惮萧玦复起,不敢重用旧部。那我就给他们一个‘英雄落难、红颜相救’的戏码——悲情、动人、煽动人心。”
她站起身,望向宫墙方向。
远处宫灯如星,冷而遥远。
风送来一缕丝竹声,夹杂着市井的喧嚣,仿佛整座京城正在她笔下苏醒。
次日清晨,文渊堂门前己排起长龙。
百姓争购一本新话本,封面烫金题字:
扉页小字引人遐思:“据王府旧仆口述,七皇子昔日征战沙场,忠肝义胆,却被至亲背叛,落得双腿尽废……此书所述,句句有源,字字泣血。”
内容惊心动魄——永昌三年那一夜,边关急报突至,敌军十万压境,七皇子萧玦率三千玄甲铁骑冒雪奔袭,以少胜多,斩首八千,血染黑水河。
班师回朝,入城前夜遭伏,毒箭穿膝,经脉尽断。
随行将士尽数被灭口,仅有一老马夫侥幸逃生,隐姓埋名十年,终将真相托付于人。
书中细节栩栩如生:那支毒箭是从城楼第三垛出;下毒之人用的是宫制“寒髓散”;传令兵曾见礼部侍郎周崇安之子深夜出入禁军营帐——此人自幼拜禁军副统领为师,持特许腰牌可入营三更。
更令人动容的是那些虚构的梦境独白:
“他睡梦中仍握剑,手指痉挛如执缰绳。我知他在梦里,还在冲锋。”
“世人笑他残,笑我丑。可谁懂我们彼此眼中的光?”
侯府弃女?我靠氪金系统当上战神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侯府弃女?我靠氪金系统当上战神最新章节随便看!不到半日,街头己有说书先生拍案而起:“列位听好了!当年那一战,根本不是败仗!是有人故意关闭粮道、断其援军!七皇子孤军深入,杀敌八千,血战七昼夜,最后被自己人从背后射了一箭——就在这膝盖上!”
孩童传唱童谣:“战神骑马出京门,归来轮椅锁深院。唯有红颜识英雄,一针一线续忠魂。”
两日后,西市胡商集资做法事,香火缭绕,诵经声不绝于耳,超度“战神旧部亡灵”。
到第三日,东华门外,数十老兵披麻戴孝,手持旧旌旗跪地泣诉,愿以残躯换昔日统帅重掌兵符。
宫中,太子摔了茶盏,碎瓷飞溅,茶汤泼洒一地,腥苦气味弥漫。
“荒唐!区区野史,竟敢妄议军机?查!给我彻查是谁写的!”
周崇安脸色铁青,手中密报捏得发皱:“‘寒髓散’?那是宫中药库才有的东西!她怎会知晓?莫非……王府有内鬼泄密?!”
他不知,这本《战神残梦录》,正是出自苏锦溪亲手执笔。
她没写一句假话——所有战役、时间、地点、兵器配置,皆来自系统商城兑换的【历史真实还原卷轴】,连萧玦当年受伤时体内毒素成分都精确到毫厘。
至于那些“梦境独白”?
不过是一点情绪渲染罢了。
真正目的,从来不是讲故事。而是——造势。
就在话本刊发第三日,太医院传出消息:一名老药童因“泄露宫廷秘药名录”被抓。
而此人,正是云娘表舅,在太医院煎药二十年,前日收了一笔银子,誊抄了几味冷门药名,其中包括“寒髓散”配伍。
墨影悄然归来,在萧玦书房外跪禀:“主子,王妃昨夜遣人重金买通文渊堂东家,又通过三家印坊匿名印刷话本五千册,分发至各大书肆、茶馆、驿站。属下查实……执笔者署名‘溪山客’,笔迹比对,确为王妃亲书。”
萧玦坐在轮椅上,手中翻着那本己被得卷边的话本。
烛光映着他冷峻的侧脸,眼神幽深如渊。
半晌,他低笑一声,指尖轻轻抚过书中一句:“她梦见他站在雪原之上,披甲执戟,回头唤她名字。”
“溪山客?”他喃喃,“苏锦溪……你是要把孤的伤,写进天下人的梦里吗?”
他并未怒,反而眸底燃起久违的烈焰。
他知道她在做什么——
她不是在博同情,而是在重塑舆论战场。
用文字为刀,民心为盾,一点点撬动皇权铁幕的裂缝。
当晚,苏锦溪正在暖阁清点新一批从西域运来的药材。
麝香、血竭、龙脑,气味浓烈交织。
她指尖掠过药包,忽听门外传来熟悉的轮椅碾过青砖之声,轱辘压过石缝,发出细微的“咯噔”声。
她抬眸,只见萧玦独自前来,黑袍垂地,面容隐在阴影里。
他目光沉沉地看着她,手中拿着那本话本。
“你写的?”他问,声音低哑却不掩锋芒。
苏锦溪放下账册,神色淡然:“王爷觉得呢?市面上都传疯了,说您是我笔下的痴情战神,我若否认,岂不辜负读者期待?”
“你知道私传皇室秘辛,可诛九族。”他逼近一步,语气森然,呼吸拂过她额前碎发。
“可我也救了王爷的名声。”她迎上他的视线,毫不退让,“现在全京城都在为您喊冤,太子党再想拿‘无后’说事,就得掂量百姓会不会掀了他们的轿子。这不是您想要的吗?”
空气凝滞片刻。
忽然,萧玦笑了。
不是冷笑,也不是讥讽,而是真正意义上的——欣赏之笑。
“你胆子太大。”他说,“但……干得漂亮。”
他将话本放在桌上,指尖轻轻一点:“不过下次,别编那些梦了。”
顿了顿,嗓音微沉:“孤的梦里,确实有你。”
苏锦溪心头猛然一震,面上却不动声色,只轻哼一声:“王爷怕是读多了话本,也开始做梦了。”
他不答,只是深深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去。
待轮椅声渐远,绿枝才怯怯进来:“小姐……真的没事吗?这话说出去,可是抄家灭门的大罪啊!”
苏锦溪望着窗外渐升的明月,清辉洒落案前,映得纸页如雪。
她轻轻一笑,端起冷茶啜了一口,涩味回甘。
“所以啊,我才写得‘句句有源’,每一条线索都能查证。我不是在造谣——我是在公布真相。”
她眸光骤冷:
“而且,我要让所有参与当年兵变的人知道……他们的名字,迟早会出现在下一本书里。”
【叮!
完成高阶任务:以虚代实·扭转乾坤
任务目标:通过非官方渠道重塑煜王声誉,激发民情上达天听
成就达成:百姓传唱、老兵跪诉、胡商祭奠、太妃动容、皇帝动摇
氪金点 + 80,抽奖机会×1,解锁【战略级道具商城】及【舆论操控Lv.2】】
苏锦溪看着系统提示,轻轻呼出一口气,热气拂过窗纸,留下一瞬白雾。
她提起笔,在新的一页写下标题
烛火摇曳,映照她眼底锋芒如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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