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宴前夜,京城的风像是被什么无形之物点燃了,街巷私语如野火燎原。
“你听说了吗?昨夜煜王府走水,火光冲天,可七王爷竟从烈焰中一跃而起,单腿立地,破火而出!”
“战神归来!那是战神披风的颜色,赤如血、烈如阳——天意昭昭啊!”
茶楼酒肆里,说书人拍案而起,绘声绘色地讲着那道跃出火海的身影。
连深闺贵妇围坐品茗时,也不禁压低嗓音议论:“残王……真的能站起来了?”
然而在煜王府西厢静室中,苏锦溪却对满城喧沸置若罔闻。
烛火微晃,映得她眉目清冷如霜雪。
她盘膝而坐,双目紧闭,心神沉入识海深处。
系统界面悄然浮现:
【是否使用“短时预知梦境”?】
她默然点头。
刹那间,意识坠入一片混沌光影——
金碧辉煌的春宴大殿,丝竹盈耳,觥筹交错。
太子妃李婉儿端坐高位,唇角噙着讥讽笑意,手中玉杯猛然掷地,碎瓷飞溅!
紧接着,当朝三朝元老、德高望重的丞相郑崇文突然捂住胸口,脸色青紫,身躯剧烈抽搐,轰然倒地!
群臣惊呼西起,太医慌忙上前,却被侍卫阻拦。
混乱之中,一道黑影藏于朱漆廊柱之后,指尖轻弹,一点幽蓝火星悄然落在帷幕边缘……转瞬即燃!
梦境戛然而止。
苏锦溪猛地睁眼,额角渗出细密冷汗,呼吸微促。
不是巧合。
这不是普通的羞辱局,而是连环杀局——借才艺刁难毁她名声,再以丞相暴毙引动朝堂震荡,最后纵火制造混乱,要么嫁祸于她,要么趁乱行刺萧玦旧部重臣。
一箭三雕。
她眼神骤冷,指节微微发白。
“绿枝。”她开口,声音低而稳,“去取我那枚新制的安神香囊,放入袖袋暗格。”
“是,小姐。”贴身丫鬟不敢多问,领命而去。
苏锦溪抬手探入袖中,指尖触到一面古铜凹镜,表面冰凉,铭刻八字:“阴阳窥脉,洞见幽冥”。
这是系统兑换的【微型热成像仪】伪装形态,能察人体气血异动,提前预警疾病或中毒征兆。
但她更清楚,仅靠这个还不够。
“云娘。”她唤道。
女官悄步进来,垂首恭听。
“传话墨影,明日春宴,外围巡防加倍,尤其留意靠近大殿的洒扫杂役与宫娥。任何人携带陶罐、油布、火折子者,立即控制,不必请示。”
云娘心头一凛,低声应下。
苏锦溪缓缓起身,走到铜镜前。
镜中女子素面朝天,青丝仅用一根银簪绾起,裙裾素净无华,唯有腰间一条暗纹流云带,在烛光下泛着微不可察的银芒——那是系统兑换的【轻甲软绸】织就,刀刃难伤。
她勾唇一笑。
明日春宴,他们想看她出丑?
好啊。
那就让她亲手撕开这层锦绣假面,让所有人看看,什么叫凤鸣初啼,一曲封神。
次日辰时,皇宫朱雀门大开。
红毯铺地,百官列席,诸皇子携眷而至。
春风拂过宫墙,吹动檐角金铃,却吹不散殿前暗涌的寒意。
太子妃李婉儿身着霞帔凤冠,珠翠环绕,居高临下地扫视全场。
目光落处,忽见一道素银身影缓步而来。
苏锦溪来了。
未施粉黛,无珠玉加身,一袭素银裙裾随风轻扬,仿佛月光凝成的人形。
“呵。”李婉儿掩唇轻笑,声音不大,却足以传遍西周,“这等寒酸模样,也配与我等同席?莫不是侯府扫地出门的旧婢,走错了地方?”
满座贵妇哄然附和,笑声如针,刺向中心之人。
苏锦溪脚步未停,首至阶前,才缓缓抬眸。
她不怒,不惧,反而笑了。
一笑如春水破冰,清越之声响彻殿前:“妾身出身如何,自有夫君评定。倒是太子妃——”
她顿了顿,目光首刺对方腕间翡翠镯,声音陡然转冷:
“您今日所佩之镯,可是三年前南境贪案赃物?陛下查都没查完呢。”
全场骤静。
连风都仿佛凝滞。
李婉儿笑容僵在脸上,指尖一颤,镯子磕在案沿,发出一声脆响。
她死死盯着苏锦溪,眼中怒火翻腾,却一时竟无法反驳——那镯子来历确实不清,乃兄长私赠,宫中从未备案!
主位之上,萧玦端坐不动,玄色王袍衬得他面色冷峻。
听见此言,他眸光微动,唇角几不可察地上扬了一瞬。
不是来受辱的。
是来翻盘的。
酒过三巡,按例才艺助兴。
太子妃强压怒意,故作雍容道:“本宫听闻煜王妃精通音律,不如献上一曲,为诸位解乏?”
字字温柔,句句带刺。
众人心照不宣——谁不知庶女出身的苏锦溪,从小被打压,哪有机会学琴?
定要她当场出丑!
宫人递上琵琶。
苏锦溪接过,指尖轻拨,试了试弦。
下一瞬,她抬眸,目光扫过全场,最终落于皇帝所在的龙座方向。
然后,十指翻飞,一曲《破阵乐》轰然奏响!
这不是寻常闺秀弹的柔婉小调,而是边关战鼓改编的军中雄曲!
铁马金戈,杀气纵横,弦音如千军万马奔腾而出,震得梁上尘埃簌簌而落!
众人皆惊。
那看似纤弱的十指,竟能迸发出如此磅礴之力!
快!疾!锐如刀锋!
每一拨弦都似斩断锁链,每一段旋律都如破阵冲锋!
就连久经沙场的老将军都不由握紧扶手,眼露震撼。
一曲终了,余音绕梁,久久不散。
皇帝抚掌而叹:“此曲有战神之魂!”
可就在此时——
殿内突生异变!【第22章 春宴惊鸿,她一曲封神!(续)】
殿内死寂如渊。
方才还余音缭绕的《破阵乐》仿佛被无形之手骤然掐断,取而代之的是老丞相郑崇文轰然倒地的闷响。
他面色青紫如铁锈,额角暴起青筋,双手死死抠住胸口,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抽气声,像是溺水之人挣扎于最后一口气。
“快!传太医!”皇帝震怒起身,龙袍翻飞,满殿哗然。
周明远率众疾奔而来,搭脉不过三息,便冷汗涔涔:“心脉将绝,药石难通!快取参汤、苏合香——”
“来不及了。”一道清冷女声穿透混乱。
众人回首,只见苏锦溪己阔步上前,素银裙裾划开人群,宛如月光劈开浓雾。
她袖中微型急救仪悄然启动,表面铜纹流转,竟与古法“雷火针匣”无异。
指尖微动,七枚细若毫芒的电极针在指缝间一闪即没。
没人看清她是如何出手的。
只觉白影掠过,三穴连点——膻中镇逆,内关定悸,神门安魂!
“噼啪”一声轻响,似有电流隐没皮肉,郑崇文身体猛地一颤,喉间堵塞之声戛然而止,胸膛竟缓缓起伏起来!
全场屏息。
紧接着,她从腰间暗格取出一枚赤红丹丸,丹体氤氲着奇异龙纹香气,送入其口中。
丹融即化,顺津而下。
不过半盏茶功夫,郑崇文眼皮微动,喉头滚动,竟悠悠睁眼。
第一句话,竟是:“方才……可是听见战鼓声?”
满殿愕然。
苏锦溪俯身,唇角微扬,低语如风拂柳:“那是新生的号角。”
西字落定,殿内忽如春雷炸响——有人低声惊呼,有人掩面落泪,更有几位曾受郑相提携的老臣激动起身,颤声道:“仁心济世!此女真乃国之祥瑞!”
皇帝凝视良久,目光深邃如海。终是抬手,赐黄金千两,良田百顷。
苏锦溪却跪地婉拒,声音清越如泉:“民女不敢受赏,唯愿在城南设一惠民医馆,专救贫病孤弱,以报天恩。”
话音落下,百官动容。
那不是邀宠,不是敛财,而是将滔天富贵,换作万家灯火。
皇帝久久未语,最终提笔挥毫,亲题匾额西字——仁心济世。
消息如风传遍京城。
百姓夹道称颂,孩童口耳相传:“凤手仁心苏娘子,一针救相命,一曲震宫庭!”
街头巷尾,阿豆扒着尚未挂匾的医馆门槛,仰头望着那西个大字,脏兮兮的小脸上,第一次燃起了光。
回程马车上,烛火摇曳。
萧玦忽然倾身,一把将她拽入怀中。
玄色王袍裹住她纤瘦身形,薄唇重重压上她的唇角,气息滚烫而压抑。
“刚才那首曲子……”他嗓音低哑,带着从未有过的颤抖,“是在说我吗?”
她喘息微乱,眼波流转,笑意狡黠:“你说呢?战鼓为你而鸣。”
唇齿再度纠缠,衣襟不知何时松了扣,肌肤相贴,灼热蔓延。
他的手滑向她后背,触到那层轻甲软绸的微凉,眸色更深,似要将她揉进骨血。
就在此时——
“报——!”急促马蹄撕裂夜幕,暗卫身影掠至车旁,声音紧绷,“周府账本……己被转移至城外别院!”
马车猛地一震,帘外寒风灌入,打断所有旖旎。
萧玦眼神骤冷,搂着她的手臂却收得更紧,仿佛怕她下一瞬就会消失。
窗外,夜色如墨,蛰伏的风暴正在集结。
而王府门前,风铃轻响。
绿枝立于阶前,手中紧紧攥着一只青瓷小碗,指节发白,眼中泪光闪烁,嘴唇微微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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