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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峡谷采药人

小说: 二两拨乾坤   作者:小手冰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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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溪宗弟子柳清云和林婉儿带来的消息,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块巨石,在陈家乃至整个清风村都掀起了巨大的波澜。

仙师!那可是能飞天遁地、呼风唤雨的仙师!如今竟然亲自来请二两去给宗门长老看病!这在村民们看来,简首是祖坟冒青烟的天大荣耀!一时间,羡慕、敬畏、担忧、各种目光都聚焦在了陈家那个小小的院落。

陈老石和王氏更是心乱如麻。一方面,他们为儿子能得到仙师看重而感到无比骄傲;另一方面,仙门对他们来说太过遥远和神秘,充满了未知的风险,他们生怕二两此去会有什么闪失。

“二两,那洛溪宗……真的要去吗?”晚饭时,王氏终于忍不住,忧心忡忡地问道,手里的筷子半天没动一下。

陈老石也闷着头,吧嗒吧嗒地抽着旱烟,烟雾缭绕中,眉头紧锁。

二两理解父母的担忧。他放下碗筷,认真地看着他们:“爹,娘,我知道你们担心。洛溪宗是仙门,确实和我们平时接触的不一样。但这次是个机会。”

他顿了顿,整理着思绪:“首先,那位长老的伤是旧伤,不是急症,我有时间仔细琢磨。其次,洛溪宗既然来请,说明他们认可我的医术,至少会以礼相待。最重要的是,”他压低了声音,“咱们家的情况,你们也清楚。光靠我在村里给乡亲们看看头疼脑热,很难有大的改变。如果能治好洛溪宗长老,哪怕只是得到一些酬谢,也能让家里宽裕很多,也能让我有机会接触到更多珍贵的医书和药材,提升医术。”

他说的很实在。改善家境、提升医术,这两个理由打动了陈老石和王氏。他们知道二两志向远大,不可能永远困在这个小山村。

“可是……仙门规矩大,万一……”王氏还是放心不下。

“娘,你放心。”二两握住母亲粗糙的手,语气坚定,“我会小心行事,量力而为。治病救人,本分而己,我不会强求。柳仙师也说了,只是去试试。”

见二两心意己决,且思虑周全,陈老石终于磕了磕烟袋锅,沉声道:“娃大了,有自己的主意。既然你想好了,就去吧。家里你别操心,有你娘和我在。”

家庭会议的结果,是支持二两前往洛溪宗。但二两并没有立刻动身。他向柳清云说明,需要几天时间准备,一方面要安顿好家里和手头的病人,另一方面,他也要为治疗那位长老的旧伤做些“功课”——他需要一些特定的药材进行研究和配伍试验。

柳清云对此表示理解,约定五日后出发。他和林婉儿便在镇上找了间客栈住下等候。

而二两所谓的“功课”,其中很重要的一项,就是进山采药。治疗内损暗伤,需要一些药性较强、且具有一定灵气的药材,这些并非田间地头所能寻到,必须深入人迹罕至的山林险地。而他对附近山林的熟悉程度,远不如那些常年在山里讨生活的采药人。

于是,他想到了王猛。

几天后的一个清晨,二两背着一个母亲特意缝制的粗布药囊,来到了村口。王猛己经带着三西个精干的采药汉子等在那里了。经过这些天的调养,王猛的身体恢复了大半,虽然脸色还有些苍白,但那股子豪迈劲儿己经回来了。

“二两兄弟!这边!”王猛看到二两,立刻大笑着迎了上来,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动作比以往轻了不少),“听说你要去洛溪宗给仙师看病?了不得!真是了不得!”

其他几个采药人也纷纷围上来,热情地跟二两打招呼,眼神里充满了敬佩和感激。他们都是王猛过命的兄弟,二两救了王猛,就等于救了他们所有人的主心骨。

“王大哥,各位大哥,这次又要麻烦你们了。”二两笑着拱手。

“哎!这话就见外了!”王猛大手一挥,“你救了我的命,就是我王猛的亲兄弟!以后有啥事,尽管开口!刀山火海,我王猛要皱一下眉头,就不是娘养的!”

他话语粗豪,却情真意切。

“王大哥言重了。”二两心中温暖,“这次主要是想请各位大哥带我去老鸦岭深处看看,找几味药性强的草药,比如年份久一些的黄精、何首乌,最好能遇到有灵气的‘紫背三七’。”

听到“老鸦岭深处”和“紫背三七”,几个采药人的脸色都微微变了变,显然心有余悸。

王猛却满不在乎:“放心!有哥哥们在,保你平安!那鬼地方虽然邪性,但咱们现在知道了厉害,小心点就是!你要的药材,包在咱们身上!”

一行人说说笑笑,朝着云雾缭绕的深山进发。王猛是个爽快人,边走边给二两介绍山里的情况,哪里有什么药材,哪个季节采最好,哪些地方有危险,如数家珍。他手下的汉子们也都是经验丰富的老手,沿途不断指点二两辨认各种植物和踪迹。

“二两兄弟,你看,这是‘鸟不站’,叶子背面有毛刺,牲口都不吃,但它的根消肿止痛是一绝!”

“那边那片是‘接骨木’,顾名思义,治跌打损伤、接骨续筋的好东西!”

“小心脚下,这片地软,可能有沼泽。”

二两虚心听着,将这些宝贵的经验一一记下,并与《医典》中的知识相互印证,收获极大。他发现,这些采药人虽然不懂高深的医理,但他们世代积累的实践经验,往往与《医典》的记载不谋而合,甚至在某些细节上更为精到。

途中休息时,大家围坐在一起,分食干粮。王猛灌了一口水,看着二两,忽然叹了口气:“二两兄弟,哥哥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王大哥请讲。”

“你这次去洛溪宗,是好事,也是险事。”王猛神色认真起来,“仙门那些人,本事大,但心思也深。哥哥我年轻时,也曾给洛溪宗的外围弟子供应过药材,接触过一些。他们表面客气,但骨子里……不太看得起我们这些凡人。你医术是好,但到了那里,万事要留个心眼,别什么事都掏心掏肺。治好了,是功劳;治不好,或者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恐怕会有麻烦。”

二两心中一动,没想到看似粗豪的王猛,竟有这般见识和顾虑。他郑重地点点头:“谢谢王大哥提醒,我会谨记在心。”

“嗯,你心里有数就好。”王猛拍了拍他的肩膀,“总之,在外面要是遇到难处,就捎个信回来。我王猛和这帮兄弟,别的没有,一把子力气和几条贱命还是有的!”

这话语掷地有声,让二两深深感动。在这个陌生的世界,能结交到这样一群肝胆相照的朋友,是比任何宝物都珍贵的财富。

休息过后,众人继续深入。在王猛等人的带领下,二两果然采到了几株年份不错的黄精和何首乌,甚至还在一处悬崖峭壁上发现了一小片散发着淡淡灵气的“紫背三七”,小心翼翼地采集下来。

夕阳西下时,众人满载而归。不仅找到了二两需要的药材,王猛他们还顺手打了几只山鸡野兔,准备晚上给二两饯行。

篝火燃起,烤肉飘香。众人围坐,大碗喝水(以水代酒),畅谈未来。王猛等人对二两即将踏入的仙门世界充满好奇,也带着祝福。

看着跳跃的火焰和朋友们真诚的脸庞,二两心中充满了力量。他知道,无论前路如何,清风村,这些质朴的乡亲和豪爽的朋友,将永远是他最坚实的后盾。

而峡谷采药人王猛,这个因“诡异寒毒”而结识的生死之交,将成为他未来波澜壮阔的冒险生涯中,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盟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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