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娜任由维蒂在甲板上干呕，没有催促。
血腥味在海风中久久不散，像这个世界最真实的注脚。
网络是个很厉害的东西。
看视频就能明白人心的险恶，点开文章就懂得生存的法则。
它能让人轻松就能学到无数强者分享的知识，也能让未经世事的人了解到人际关系的残忍。
然而这世界可没有互联网。
像维蒂这种傻孩子，不经历血的教训是长不大的。
“知识藏在伤疤里，智慧浸在鲜血中...你每学到一个道理，都要付出血的代价。”
慕娜蹲下身，指尖掠过维蒂耳后的绒毛，声音很轻。
维蒂没有强大的家族支撑，为人处世都要慢慢吃亏才能学会。
船员的尸体静静躺着，脖颈处的血迹渐渐发暗。
“今天若是我弱一分，躺在这里的就是我们。他求饶时说的话，你听见了？若我们心软，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他收获了两个值钱的奴隶。”
她扶起发抖的维蒂，强迫她看清甲板上的惨状。
“伤疤比言语更深刻，记住这个味道，记住这份恐惧...在这个世界，天真就是最大的罪。”
“我...我知道了喵...”
慕娜的视线缓缓扫过甲板。
幸存的船员们像一群被抽去灵魂的木偶，沉默地站在原地。
他们破旧的衣衫在海风中沙沙作响，露出根根分明的肋骨和晒得黝黑的皮肤。
每张脸上都刻着深深的麻木，无人在意船长的死活。
这些人都暂时不能杀。
慕娜暗自思忖。
他可根本不懂航海，更不懂海上的运营。
看他们这副模样，就知道早己被船长压迫得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慕娜…我们要去哪？”
维蒂的声音带着尚未平息的颤抖。
她轻轻拉住慕娜的衣角，像是寻求依靠的幼猫。
那双还泛着水光的眼睛小心翼翼地打量着慕娜，里面藏着太多未问出口的疑问。
关于刚才那个冷酷果决的慕娜，关于那些飞溅的鲜血，关于生命为何能在她手中如此轻描淡写地消逝。
“不知道。”
慕娜收回目光，声音轻得像一声叹息。
她抬手理了理维蒂被海风吹乱的发丝，声音恢复了以往的轻柔。
“我也没有目标，走到哪里算哪里吧。”
她望向远方海天相接的那条线，目光似乎穿透了层层云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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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娜稍微安排了一下船员们的工作。
只是让他们该干什么干什么，随时汇报位置和进程，按时休息吃饭。
结果这群人竟然感激起来了。
只能说，船长死得不冤。
他们有没有杀心，慕娜不清楚。
但她安排了几个水分身藏在暗处，可以安心休息了。
慕娜带着维蒂在船舱里寻找可以落脚的地方。
她们沿着狭窄的通道往前走，两侧的舱门大多锈迹斑斑。
走到通道尽头时，慕娜推开一扇看起来比较完好的木门。
房间里空荡荡的，只有一张光秃秃的木床靠在墙角。
墙壁上留着几处明显的霉斑，木质地板随着她们的脚步发出轻微的吱呀声。
这里看起来很久没人住过了，连最基本的家具都没有。
“今晚就在这里休息吧。”
未花今天吃瑞士卷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慕娜从储物戒指里取出一套干净的被褥，仔细铺在床板上。
她动作熟练地拍松软的枕头，把毯子叠好放在床头。
维蒂怯生生地坐在床沿，猫耳无精打采地耷拉着。
慕娜注意到她的脸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伸手一探，额头烫得吓人。
“发烧了？”
慕娜轻声问。
维蒂迷迷糊糊地摇了摇头，把发烫的脸埋进膝盖里。
瘦小的肩膀微微发抖，不知道是因为发烧还是因为刚才的惊吓。
慕娜在床边坐下，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她看着维蒂蜷缩成一团的背影，心里泛起一丝从未有过的犹豫。
刚才在甲板上是不是做得太过火了？
那样血腥的场面，对一只小猫娘来说，会不会太刺激了？
她站起身，想去船上找找有没有能退烧的草药。
刚迈出一步，就感觉衣角被轻轻拽住了。
“慕娜…”
维蒂的声音带着哭腔，手指紧紧攥着她的衣角。
“你，你要去哪里？”
慕娜重新坐下，看着维蒂的眼睛。
“我不走，只是想去给你找点药。”
维蒂摇摇头，把发烫的脸颊贴在她手背上。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只有维蒂偶尔的抽泣声打破寂静。
“维蒂…”
慕娜轻声开口。
“你害怕我吗？”
小猫娘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
她低着头思考了很久，最后轻轻点了点头，随即又用力摇头。
“慕娜不会伤害我的，对吗？”
她抬起头，泛红的眼睛里满是忐忑。
慕娜的心像是被什么轻轻撞了一下。
她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伸手揉了揉维蒂发烫的耳朵。
“嗯，我永远都不会伤害你。”
为了缓和气氛，她故意拍了拍自己平坦的胸口，做出一个夸张的保证姿势。
“如果我伤害了你，欢迎你报复我，届时我绝不还手。”
说完这句玩笑话，她明显感觉到维蒂紧绷的身体放松了些许。
虽然只是个愚蠢的约定，但她很喜欢慕娜这样哄她。
夜幕渐渐降临，月光从舷窗洒进来，在空荡的地板上投下一片银白。
慕娜轻声哼起一首不知名的摇篮曲，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梳理着维蒂的黑发。
小猫娘的呼吸逐渐平稳，发烧带来的颤抖也慢慢平息。
就在慕娜以为维蒂己经睡着时，怀里传来闷闷的声音。
“慕娜的歌声…很好听。”
“睡吧。”
慕娜把毯子往上拉了拉，盖住维蒂单薄的肩膀。
不知过了多久，慕娜也感到困意袭来。
她本想保持清醒守夜，但连日的奔波让她不由自主地合上了眼。
最后记得的，是维蒂不知何时翻过身来，小手紧紧抓着她衣襟的触感。
月光静静流淌，照在相拥而眠的两人身上。
白色长发与黑色发丝交织在一起。
维蒂在睡梦中往慕娜怀里蹭了蹭，发出细微的呼噜声。
慕娜下意识地收紧了手臂，把发烧的小猫娘更紧地拥在怀中。
在这个陌生的船舱里，两个孤独的灵魂终于找到了暂时的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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