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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暗处的窥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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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工坊仿佛给赵莹注入了无穷的活力。

她几乎是以一种虔诚的态度对待这个新环境。每天天不亮,吴休就能听到隔壁锻造间传来她清扫整理的声音,然后是点燃炉火,那富有节奏的“咚、咚”敲击声便会准时响起,如同工坊的心跳,持续到深夜。

吴休没有打扰她,只是每日准备好蕴含灵气的饭食,定时放在锻造间外的小桌上。起初赵莹还会害羞地推辞,但在尝过吴休那远超她自己胡乱凑合的手艺后,便红着小脸默默接受了这份好意,只是每次都会把碗筷洗得干干净净再放回原处。

在适应了新环境后,吴休向赵莹提出了第一个正式“订单”——打造一批结构相对简单,但对精度、硬度和灵力导通性有统一要求的“标准构件”:几种不同规格的螺栓、螺母,以及几种标准尺寸的剑格、护手和矛头胚子。

这是“标准化”理念的第一次实践。

赵莹拿到图纸时,浅褐色的大眼睛里满是困惑。这些东西形状奇怪,与她认知中的法器部件大相径庭,而且要求极其严苛,比如螺栓的螺纹必须分毫不差,剑格的内孔尺寸必须完全一致。

“吴大哥,这、这些东西有什么用呀?”她忍不住问道。

吴休笑了笑,没有首接解释,只是说:“你先试着做出来,相信我,它们组合起来,会很有趣。记住,关键是‘一模一样’。”

虽然不解,但出于对吴休的信任和对“一模一样”这个技术要求的挑战欲,赵莹投入了巨大的热情。她摒弃了以往随心所欲的发挥,严格按照图纸,利用吴休提供的优质材料,开始反复锤炼、塑形、打磨。

这个过程对她而言既新奇又困难。追求极致的均匀和一致,比打造一件充满个人风格的完整法器更需要耐心和精准的控制力。吴休偶尔会过来,他不是指点锻造,而是运用自己肝小游戏锻炼出的强大神识和微操能力,帮助赵莹检测构件的内部灵纹是否均匀,尺寸是否达到图纸上的微米级要求。

这种奇特的辅助方式让赵莹大开眼界,也让她对吴休更加佩服。

几天后,第一批合格的标准构件诞生了。当吴休拿起两个不同批次打造的螺栓和螺母,轻轻一拧,它们严丝合缝地结合在一起时,赵莹惊讶地捂住了小嘴。

“真、真的可以!”她像是发现了新大陆,拿起各种构件兴奋地尝试组合,看着原本零散的部件通过螺栓螺母牢固地连接成不同的结构,她眼中闪烁着恍然大悟的光芒。

“我明白了!吴大哥!”她激动得脸蛋通红,“这样、这样就可以像搭积木一样,用这些标准的零件,组合出很多不同的东西!而且坏了只需要换掉坏的那一部分!”

“没错!”吴休赞许地点头,“这就是标准化和模块化的雏形。以后,我们可以将这些标准构件大规模生产,再由你这样的核心匠师,将它们与一些需要独特技艺和附灵的核心部件组合,就能快速打造出大量品质稳定、且易于维护的法器!”

赵莹听得心潮澎湃,她仿佛看到了一条全新的锻造大道在自己面前展开。

就在工坊的一切步入正轨,赵莹开始尝试设计第一款基于“标准构件”的制式长剑时,麻烦再次找上门来。

这一次,不是地痞流氓的首接冲击。

这天,金石坊管理会的两名执事,带着几名随从,面无表情地敲开了工坊的大门。

“我们是坊市管理会的,”为首一名瘦高执事亮出令牌,语气公事公办,“接到举报,你们这里新建工坊,可能存在违规用地、噪音扰民、以及……非法进行大规模禁忌法器炼制的问题。我们需要进去检查。”

吴休眼神微眯。违规用地?这地契手续齐全。噪音扰民?他特意选的僻静处。禁忌法器?更是无稽之谈!这分明是借题发挥。

“诸位执事,恐怕是误会了。”吴休挡在门前,语气平静,“我们工坊一切手续合法,炼制也是正常的法器构件,绝非什么禁忌之物。”

“是不是误会,检查过了才知道。”瘦高执事不为所动,示意身后的人就要往里闯。

就在这时,锻造间的门“吱呀”一声开了。赵莹探出个小脑袋,脸上还沾着煤灰,手里习惯性地拎着她那柄小号的铁锤,疑惑地看着门口这群不速之客:“吴大哥,发生什么事了?他们是谁呀?”

那瘦高执事目光扫过赵莹娇小的身影和她手中那柄明显分量不轻的铁锤,眼角微微抽搐了一下。关于前几天黑蛇帮几人在这丫头手下吃瘪,甚至吓尿裤子的传闻,他可是听说了的。

再看到院内一角,随意堆放着的那些刚刚锻造出来、闪烁着金属寒光的各种标准构件,虽然看不出具体用途,但那整齐划一、充满工业美感的造型,让他心里也有些打鼓。

这玩意儿……看着就不像普通货色啊!谁知道组合起来是什么凶器?

“咳咳……”瘦高执事的气势不由得弱了三分,语气缓和了些,“我们也是例行公事。既然吴坊主保证合规,那……我们就在外面看看,不进去打扰赵大师工作了。”

他特意强调了“赵大师”三个字,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忌惮。

最终,这队管理会的人只是在院门口张望了几眼,象征性地询问了几句,便匆匆离开了,连之前强硬要求检查的态度都消失无踪。

关上门,吴休看着依旧有些茫然的赵莹,忍不住笑了。他没想到,赵姑娘的“怪力”名声,竟然成了工坊一道无形的护身符。

“赵姑娘,看来你的名气,己经传出去了。”吴休打趣道。

赵莹茫然地眨了眨眼,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刚才无形中化解了一场危机,只是“哦”了一声,又惦记着还没完成的长剑设计,转身钻回了锻造间,很快,那令人安心的敲击声再次响起。

吴休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管理会的人来得蹊跷,背后定然有人指使。林风,或者黑蛇帮,看来并没有死心,只是换了更“文明”的手段。

“也好,”吴休目光望向坊市深处,“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既然你们想玩阴的,那我就陪你们玩玩商业规则。”

他心中己然有了一个新的计划。是时候,让“天庭工坊”的第一件产品,正式亮相了。他要借此,敲山震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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