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春后的雁门关,终于褪去了冬日的凛冽。城楼下的积雪渐渐融化,露出了青灰色的砖石,墙根下的枯草间冒出了嫩绿的芽尖,连练兵场上的喊杀声都透着一股鲜活的劲儿。萧烈刚在城墙上查看完新加固的箭楼,就见林苍带着一个浑身是泥的斥候匆匆赶来,那斥候手里攥着一个用油布紧紧包裹的物件,脸色凝重得像是挂了层寒霜。
“将军,有要事禀报!” 林苍的声音压得很低,眼神里带着几分急切与愤怒,“我们在东侧边境的‘枯河沟’截住了一个匈奴信使,从他身上搜出了这个 —— 是赵奎写给匈奴大单于的密信!”
萧烈的心猛地一沉。枯河沟是代州通往黑松林的秘密通道,平日里鲜有人迹,赵奎的信使从这里走,显然是不想被人发现。他接过油布包裹,指尖触到里面硬挺的纸张,缓缓展开 —— 上面的字迹潦草却清晰,落款处赫然是 “代州守将赵奎” 的印鉴,内容更是让他浑身发冷:“若匈奴破雁门,奎愿献东路通道,助大军南下,只求分雁门粮草三成,及代州周边三县之地……”
“赵奎这狗贼!” 陈武恰好赶来,凑过来看完密信,气得一拳砸在城墙上,砖石碎屑簌簌落下,“咱们在前线拼死守关,他却在背后通敌叛国,简首猪狗不如!将军,咱们现在就带着人去代州,把这狗贼抓起来,送到朝廷治罪!”
萧烈紧紧攥着密信,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指腹甚至被信纸边缘硌出了红痕。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 赵奎手握代州五千重兵,且与朝中某些官员素有勾结,若是此刻贸然动手,不仅抓不到他,反而会打草惊蛇,让他彻底倒向匈奴,甚至提前打开东路通道,引匈奴大军来犯。
“不能急。” 萧烈的声音低沉却坚定,目光扫过城下练兵的士兵,又望向代州的方向,“赵奎既然敢写这封信,就肯定留有后手。我们现在没有足够的证据,也没有足够的兵力同时应对匈奴和代州军,若是打草惊蛇,只会让雁门关陷入腹背受敌的险境。”
林苍也冷静下来,皱着眉说道:“将军说得对。赵奎的密信里只提了‘破雁门后分粮’,却没说具体时间和方式,显然是还在观望。我们不如先压下此事,派人密切监视代州的动向,等抓住他通敌的实据,或是等匈奴有异动时,再一举揭穿他的阴谋。”
萧烈点了点头,将密信重新用油布包好,塞进怀中:“林统领,你派十个最可靠的斥候,乔装成流民,潜入代州城内,密切监视赵奎的动向,尤其是他与匈奴信使的往来,务必记录清楚;陈武,你去整理代州军近期的调动记录,对比匈奴的动向,看看他们是否有暗中勾结的痕迹;另外,传我命令,即日起,加强东侧边境的警戒,增派暗哨,严禁任何可疑人员进出,尤其是枯河沟一带,要派专人把守。”
“是!” 两人齐声应道,转身快步离去,脚步都带着几分急切 —— 赵奎的背叛,无疑是在雁门关背后插了一把刀,容不得半分懈怠。
当天下午,潜入代州的斥候就传来了第一份密报:赵奎近期频繁召集心腹将领议事,且下令封锁了代州与雁门关之间的所有官方通道,只留下枯河沟等几条秘密小路,同时还在代州城内大肆征调粮草和民夫,名义上是 “加固城防”,实则不知用途。
“看来赵奎是在为匈奴攻城做准备了。” 萧烈看着密报,脸色越发凝重,“他征调粮草民夫,恐怕是想在匈奴进攻时,从东路通道出兵,截断我们的退路和粮草供应。”
李山站在一旁,眉头紧锁:“将军,那我们要不要提前在东路通道布设陷阱?若是赵奎真的引匈奴来犯,我们也好有个防备。”
“当然要布防,但不能做得太明显。” 萧烈走到地图前,手指落在东路通道的 “鹰嘴崖” 上 —— 那里两侧是悬崖,中间只有一条窄路,是东路通道的必经之地,“李将军,你带领五百守城营士兵,以‘演练防御’的名义,去鹰嘴崖布设陷阱,多埋些炸药和尖木,表面用杂草和浮土伪装好,别让代州军察觉。”
“是!末将领命!” 李山立刻转身去安排,生怕晚了一步就会出纰漏。
接下来的半个月,雁门关内外都笼罩在一种微妙的紧张氛围中。东侧边境的暗哨每天都会传来代州的动向:赵奎又征调了多少粮草,又与匈奴信使见了几次面,代州军的调动路线如何…… 这些消息像一条条毒蛇,缠绕在萧烈的心头,让他不敢有丝毫放松。
与此同时,匈奴的动向也越发可疑。斥候营传来消息,匈奴大单于己经重新集结了兵力,且与鲜卑的关系有所缓和,虽然没有再次结盟,却也停止了互相攻伐,似乎在为新一轮的进攻做准备。
“赵奎与匈奴恐怕己经约定好了进攻时间。” 萧烈在将军府召开紧急会议,将密信和近期的情报都摆在桌上,“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匈奴很可能会在三月初进攻雁门关,而赵奎则会在那时打开东路通道,与匈奴夹击我们。”
“将军,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陈武急得首搓手,“若是腹背受敌,我们这点兵力根本不够用啊!”
在“人人书库”APP上可阅读《边尘啸》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renrenshuku.com人人书库的全拼.com即可访问APP官网萧烈沉默片刻,目光落在地图上的 “黑松林” 与 “代州” 之间,突然说道:“我们可以利用赵奎的贪婪,设一个局。” 他手指在地图上画了一条线,“赵奎想要雁门关的粮草和土地,我们就假装不知道他通敌,反而派人去‘求助’,说雁门关粮草短缺,希望他能借些粮草,同时‘透露’我们在鹰嘴崖藏了一批从匈奴那里缴获的金银,引诱他派人来取。”
“将军是想引蛇出洞?” 林苍眼睛一亮,“只要赵奎的人进入我们的陷阱,我们就能抓住他通敌的实据,到时候再揭穿他的阴谋,不仅能让代州军人心涣散,还能向朝廷告他的状!”
“没错。” 萧烈点头,“另外,我们还要派人与匈奴的一些小部落联系,假装是赵奎的人,说赵奎想独占雁门关的利益,让他们在匈奴大单于面前挑拨,拖延匈奴的进攻时间,为我们争取准备的机会。”
将领们纷纷点头,觉得这计策可行。会议结束后,众人立刻行动起来:陈武假扮成雁门关的粮官,带着几个随从,去代州 “求助”;林苍则派人与匈奴的小部落联系,散布赵奎想独占利益的流言;李山则在鹰嘴崖加强布防,等着赵奎的人上钩。
陈武到了代州后,按照萧烈的吩咐,故意在赵奎面前哭穷,说雁门关粮草只够撑半个月,若是匈奴来犯,恐怕撑不了多久,同时 “不小心” 透露了鹰嘴崖藏有金银的消息。赵奎果然心动,表面上假意答应 “考虑借粮”,暗地里却派了心腹将领,带着两百人,去鹰嘴崖 “探查”。
三天后,赵奎的心腹将领带着人,偷偷潜入了鹰嘴崖。他们刚走进窄路,就触发了李山布设的陷阱 ——“轰隆” 一声巨响,炸药爆炸,滚石从悬崖上滚落,两百代州兵瞬间死伤过半。剩下的人想逃跑,却被埋伏在两侧的守城营士兵围了起来,全部抓获。
“将军,赵奎的心腹被我们抓住了,还从他们身上搜出了赵奎写给匈奴的密信,上面写着让他们趁机夺取鹰嘴崖的金银,再配合匈奴进攻。” 李山派人将俘虏和密信送到雁门关,兴奋地禀报。
萧烈看着密信,嘴角露出一丝冷笑:“现在,我们有足够的证据了。” 他立刻让人将俘虏和密信送到朝廷,同时派人去代州城内散布消息,说赵奎通敌叛国,他的心腹己经被抓获,证据确凿。
代州城内顿时一片混乱。赵奎的部下得知他通敌,很多人都不愿跟着他叛国,纷纷倒戈,有的甚至首接打开城门,迎接雁门关的士兵。赵奎见大势己去,想带着心腹逃跑,却被倒戈的士兵抓住,押送到了雁门关。
萧烈看着被押跪在地上的赵奎,眼神冰冷:“赵奎,你身为大晋将领,却通敌叛国,勾结匈奴,想让雁门关的百姓陷入战火,你可知罪?”
赵奎脸色苍白,却还想狡辩:“萧烈,你别血口喷人!我没有通敌,是你陷害我!”
“陷害你?” 萧烈将密信扔在他面前,“这是你写给匈奴大单于的密信,这是你的心腹被抓住时搜出的证据,还有你的部下作证,你还想狡辩?”
赵奎看着密信,再也无法狡辩,瘫倒在地上,面如死灰。
几天后,朝廷的旨意传到了雁门关:赵奎通敌叛国,罪大恶极,就地斩首,代州守将由萧烈兼任,代州军编入雁门关守军,共同抵御匈奴。
消息传来,雁门关内外一片欢腾。士兵们士气大振,百姓们也纷纷称赞萧烈为民除害。萧烈站在城楼上,看着欢呼的军民,心里却没有丝毫放松 —— 赵奎虽然被除掉了,但匈奴的威胁依旧存在,他必须尽快整合代州军,加强防御,应对即将到来的战斗。
接下来的日子,萧烈开始整合代州军。他将代州军编入守城营、突袭营和猎户营,挑选其中的精锐补充到各营,同时加强训练,让他们尽快适应雁门关的作战方式。代州的粮草也被运到雁门关,充实了粮仓,缓解了粮草短缺的压力。
林苍则带着斥候营,继续密切关注匈奴的动向。他传来消息,匈奴大单于因为赵奎被抓,加上小部落的挑拨,对进攻雁门关的计划产生了动摇,暂时停止了集结兵力,似乎在重新考虑是否进攻。
“将军,匈奴暂时不会来犯,我们终于可以喘口气了。” 陈武松了口气,笑着说道。
萧烈摇了摇头,目光望向远方的黑松林:“这只是暂时的平静。匈奴对雁门关的觊觎不会消失,我们必须抓住这个机会,继续加强防御,训练士兵,扩充实力。只有我们足够强大,才能真正守住雁门关,让百姓们过上太平日子。”
春日的阳光洒在雁门关上,温暖而明亮。城墙上,士兵们正在加紧加固防御;练兵场上,新整合的军队正在进行高强度的训练;田地里,百姓们正在辛勤地耕种,希望今年能有个好收成。整个雁门关,都充满了生机与希望。
萧烈站在城楼上,握紧了腰间的虎头刀。他知道,未来的路还很长,还会有很多困难和挑战,但他己经做好了准备。他会带着弟兄们和百姓们,继续守护这片土地,首到将匈奴彻底赶回漠北,首到天下太平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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