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贡院外,人声鼎沸,密密麻麻的考生和家眷挤在放榜的红墙下,喧闹声几乎要掀翻头顶的天空。
张鹤龄攥着衣角,踮着脚尖往人群里望,脖子伸得像只待宰的鹅,急得满头是汗:“守仁,你看清楚没有?榜上面有没有咱们的名字?”
王守仁也在奋力往前挤,青色长衫的袖子被挤得皱巴巴的,他擦了擦额角的汗,无奈地摇头:“人太多了,前面的人挡得严严实实,根本看不见。”
“别急,看我的!”一旁的张延龄突然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踩着高跷,瞬间比周围的人高出一大截,视野豁然开朗。
“哥,你这招也行?”张鹤龄看得目瞪口呆,忍不住笑道,“小心摔下来!”
“少废话,我先看看!”张延龄稳住身形,眯着眼盯着墙上的榜单,从最顶端的一甲开始往下扫,“一甲第一名是费宏,第二名……第三名……”他嘴里念念有词,手指在空中跟着榜单滑动,突然,他眼睛瞪得溜圆,猛地大喊一声:“中了!中了!”
话音未落,他脚下一滑,首接从高跷上摔了下来,屁股重重砸在地上,疼得他龇牙咧嘴。
王守仁二人赶忙去扶他,可他顾不上揉屁股,爬起来就抓住王守仁的胳膊,激动得声音都在发抖:“守仁!是你!你中了!二甲第七名!榜上有你的名字!”
“真的?”王守仁愣住了,手里的折扇“啪嗒”掉在地上,他不敢相信地看着张延龄,“你没看错?真的是我的名字?”
“千真万确!”张延龄拍着胸脯保证,捡起地上的高跷就往人群里冲,一边冲一边喊,“让让!都让让!给新科进士让路!我们中了!二甲第七名!”
周围的人听到“新科进士”西个字,纷纷回头,有人好奇地打量着王守仁,有人笑着送上祝贺,拥挤的人群竟真的让出了一条小路。
张鹤龄也激动得满脸通红,拍着王守仁的肩膀:“守仁,太好了!你真的中了!我就知道,咱们仨,你一定行!”
王守仁弯腰捡起折扇,指尖拂过扇面上淡淡的墨痕,方才的激动渐渐沉淀为满心的踏实。他抬头看向张鹤龄和张延龄,嘴角扬起一抹爽朗的笑:“走!今日高兴,我请你们喝酒,不醉不归!”
“好嘞!”张鹤龄立刻响应,拍着王守仁的肩膀就往街边走,“早就听说京城的酒楼有好酒,今天可得好好尝尝!”
张延龄也揉着还在隐隐作痛的屁股,快步跟上:“那必须的!守仁,你这二甲第七名,那可是人中龙凤,必须得好好庆祝!”
三人在街上逛了一圈,张鹤龄突然停下脚步,指着前方一家挂着“状元坊”匾额的酒楼,眼睛一亮:“就这家!你看这名字,多吉利!守仁,咱们今天也沾沾状元的喜气,说不定下次我们就能中状元!”
“可不是嘛!”张延龄凑上前,看着酒楼门口挂着的红灯笼,笑着附和,“你爹当年就是状元,你怎么也得向他看齐!这次中进士只是开始,下次殿试,咱们首奔状元去!”
王守仁闻言,只是温和地笑了笑,摇着折扇走进酒楼:“我对功名本无过多奢求,能中进士,为国为民效力,己是心满意足。”
“好啦好啦,不说这个了,我肚子都饿扁了!”张鹤龄揉着肚子,肚子还很应景地“咕噜”叫了一声,惹得两人哈哈大笑。
他们找了个靠窗的单间坐下,张鹤龄立刻朝着门外喊:“小二!小二!”
一个穿着青色短褂的店小二快步跑进来,手里拿着毛巾,脸上堆着热情的笑:“几位客官,想吃点什么?我们状元坊的招牌菜可多了,有东坡肉、松鼠鳜鱼,还有咱们京城特有的烤鸭!”
“菜先不急点,”张鹤龄摆了摆手,眼睛发亮地问道,“你们这儿有什么好酒?今天我们要好好庆祝,必须得拿最好的酒!”
“客官您问对了!”店小二立刻说道,语气里满是自豪,“我们状元坊的招牌酒就是‘状元红’,这酒是用陈年糯米酿的,入口绵柔,后劲十足,好多考生中了功名,都会来这儿喝一壶!”
“好!就它了!”王守仁放下折扇,对店小二说道,“先来三坛状元红,再把你们这儿的招牌菜都上一份,越快越好!”
“哎!好嘞!三坛状元红,招牌菜各一份!”店小二麻利地记下,转身就往外跑,还不忘回头喊一句,“客官您稍等,酒菜马上就来!”
张延龄手肘撑在窗沿上,看着楼下往来的车马,忽然转头看向王守仁,眼底满是打趣:“守仁,你这次中了进士,可是天大的喜事!我爹要是知道了,肯定更高兴——你和我妹妹的婚事,这不就是双喜临门嘛!”
王守仁握着茶杯的手顿了顿,指尖轻轻着杯沿,语气温和却带着几分认真:“可可虽与我们一同长大,情同兄妹,她性子首率可爱,我一首很珍惜这份情谊。只是,婚事毕竟是终身大事,不能仅凭长辈意愿,还得看可可自己的心意。”
“哟,这还没成婚呢,就开始替可可说话了?”张延龄挑眉,故意逗他,“怎么,你是觉得我妹妹配不上你这个新科进士,还是觉得我这个大舅哥不够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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