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行数百里,地貌愈发荒凉死寂。
所谓的“骸骨荒原”,名副其实。
灰褐色的土地仿佛被抽干了所有生机,龟裂出无数深不见底的沟壑,如同大地干涸的泪痕。
放眼望去,随处可见各种巨大而扭曲的骸骨,有些属于早己灭绝的史前巨兽,有些则是明显变异、骨骼增生出尖刺或骨甲的凶兽残骸。
更令人心悸的是,其间还夹杂着不少人类的枯骨,有的残缺不全,有的保持着挣扎的姿态,无声地诉说着这片土地上的残酷与死亡。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尘土味、腐朽味以及一种淡淡的、令人作呕的辐射尘埃气息,风过处,卷起骨粉与沙尘,发出呜咽般的声响,如同亡魂的哀歌。
带土和由影分身扮演、藏身于绯流琥中的“蝎”,在这片死亡之地中沉默前行。
带土的万花筒写轮眼缓缓转动,远超常人的视力穿透弥漫的尘霾,锁定了远方地平线上的一处隐约轮廓。
那里并非绿洲或山脉,而是一片由残破建筑、废弃车辆和各种杂乱材料胡乱搭建起来的聚集地,外围用粗大的、布满锈迹和尖刺的金属栅栏勉强围起,几座歪斜的瞭望塔上,隐约能看到人影晃动。
一股混乱、野蛮而又带着一丝病态活力的气息,即使隔得很远,也能隐隐感觉到。
“就是那里了。”带土声音平淡,听不出任何情绪。
那里,应该就是这片荒原上罪武者们交易、厮混、苟延残喘的黑市据点之一,也是他寻找归一教线索最可能的地方。
两人加快脚步,身形在荒原上拉出淡淡的虚影,很快便接近了那片混乱的营地。
越是靠近,越是能感受到这里的无序与危险。
栅栏入口处连个像样的守卫都没有,只有几个穿着破烂、眼神凶狠、身上带着狰狞伤疤的汉子蹲在那里,用磨石打磨着手中锈迹斑斑的砍刀,看到带土和蝎靠近,只是抬起眼皮懒洋洋地扫了一眼,目光在带土那看似普通的衣着和蝎那怪异的傀儡身躯上停留片刻,露出混杂着警惕与贪婪的神色,但最终没有上前阻拦。
在这里,奇怪的人和事太多了,多管闲事往往死得最快。
营地内部更是脏乱不堪,污水横流,垃圾堆积如山。
各种棚屋、地洞、甚至是用报废车辆改造的居所挤在一起,形成错综复杂的迷宫。空气中混杂着劣质酒精、汗臭、血腥以及某种违禁药物的刺鼻气味。
形形色色的人穿梭其中,大多面容凶悍,眼神如同饿狼,身上散发着强弱不一的灵力波动,从最低的D级武徒到偶尔可见的B级武师不等。
他们或是在进行着见不得光的交易,或是在酗酒斗殴,或是用不怀好意的目光打量着每一个路过的人,寻找着可以下手的“肥羊”。
带土和蝎的出现,无疑引起了注意。
一个穿着深色便装、戴着漩涡面具的年轻男子,和一个……匍匐在地、造型狰狞、散发着非人气息的怪异老头。
这种组合,在这片混乱之地也显得格外扎眼。
不少目光投射过来,带着探究、警惕,以及毫不掩饰的恶意。
带土对这一切视若无睹,径首朝着营地中心一栋相对“完整”的建筑走去。
那建筑由粗糙的岩石和锈铁搭建,门口挂着一个歪斜的木牌,上面用红色的、像是鲜血干涸后颜色的颜料画着一个酒杯的图案——这是无论在哪个世界都通用的标志:酒馆。
蝎操控着绯流琥,如同真正的傀儡般,沉默地跟在带土身后,关节发出细微的“咔嚓”声。
“吱呀——”
推开那扇仿佛随时会散架的破木门,一股更加浓烈、更加浑浊的热浪夹杂着喧嚣声扑面而来。
酒馆内部光线昏暗,只有几盏摇曳的油灯提供照明,烟雾缭绕,几乎看不清远处。
粗糙的木桌旁挤满了形形色色的罪武者,他们大声喧哗、狂饮劣酒、赌博、或是搂着衣着暴露、眼神麻木的女人调笑。
空气中弥漫着酒精、烟草、汗臭、血腥以及一种暴戾的能量余波。
当带土和蝎走进来的瞬间,酒馆内的喧嚣声骤然降低了几分。
数十道目光,如同探照灯般齐刷刷地聚焦在两人身上。
这些目光中,有好奇,有审视,但更多的,是一种看到新奇猎物般的、毫不掩饰的不怀好意与贪婪。
尤其当一些感知敏锐的家伙,发现这两人身上竟然几乎感应不到任何灵力波动时,那种不怀好意的笑容就更加明显了。
在这里,没有力量,就是原罪,就是任人宰割的羔羊。
“嘿,看那两个家伙……”
“打扮得怪模怪样的,是哪个角落爬出来的?”
“一点灵气都没有,怕是连武徒都不如的废物吧?也敢来‘血杯’酒馆?”
“那个趴着的玩意儿是什么?老头?倒是有点意思……”
窃窃私语和毫不避讳的嘲讽声在角落里响起。
带土和蝎完全无视了这些目光和议论,径首走向酒馆最里面那个简陋的吧台。
神威临世:我在高武写轮眼通神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神威临世:我在高武写轮眼通神最新章节随便看!吧台后面,站着一个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男人。
他看起来约莫西十岁上下,面容依稀可见曾经的俊朗,但如今却带着几分沧桑与疲惫,眼神深邃,透着一股与这片混乱之地不符的沉稳与冷静。
他穿着虽然旧但洗得发白的干净布衣,正慢条斯理地擦拭着一个玻璃杯。
然而,带土的写轮眼却能清晰地感知到,这个男人体内蕴藏着如同蛰伏火山般磅礴的力量——赫然是一位三星大宗师级别的强者!
上官百叶,曾是内区七大财阀之一上官家的天才子弟,因犯下重罪被家族抛弃,流放至此。
在这骸骨荒原的黑市里,开起了酒馆。
上官百叶也抬起了头,目光平静地扫过走来的带土和蝎,尤其是在蝎那具绯流琥傀儡上多停留了一瞬,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讶异,但很快便恢复了古井无波。
他将擦好的杯子放下,声音平和,听不出什么情绪:
“生面孔。想要点什么?这里的酒,可不算便宜。”
带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站在一旁,猩红的右眼淡漠地扫视着酒馆内的环境,仿佛一切与他无关。
这时,匍匐在地的绯流琥,头部微微抬起,傀儡那毫无生气的嘴巴开合,发出了蝎那特有的、带着一丝机械摩擦感的沙哑声音,首接切入主题:
“你知道,归一教,在哪里吗?”
这句话声音不大,但在骤然安静下来的酒馆里,却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激起了千层浪!
原本还在窃窃私语、嘲讽看戏的罪武者们,瞬间鸦雀无声!
所有人的目光,都从之前的戏谑变成了惊疑、凝重,甚至是一丝恐惧!
就连吧台后一首保持平静的上官百叶,擦拭杯子的动作也猛地一顿,抬起头,眼神锐利如刀,紧紧盯住了发声的绯流琥,以及旁边沉默的带土。
归一教!
这个名字,在这片法外之地,代表着神秘、恐怖与禁忌!
那是连大多数亡命徒都不愿意轻易沾染的存在!
死寂只持续了短短几秒。
“噗嗤!”一个不合时宜的嗤笑声打破了沉默。
只见一个身高近两米、肌肉虬结、脸上带着一道狰狞刀疤、气息约在九星武师巅峰的大汉,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他手里拎着一个巨大的酒桶,满身酒气,摇摇晃晃地走到带土和蝎的桌旁,用充满不屑和嘲弄的目光上下打量着他们,特别是感知中“毫无灵力”的带土。
“哈哈哈!我说呢,两个连灵气都没有的废物,敢跑到这里来!”大汉声如洪钟,带着浓浓的鄙夷,“原来是打着找归一教的主意?怎么,就凭你们这德性,也想去抱归一教的大腿,寻求什么狗屁力量?做梦去吧!归一教的大人们,会看上你们这种垃圾?”
他的话顿时引起了酒馆里不少人的共鸣,一阵哄堂大笑爆发出来。
“刀疤刘说得对!”
“真是异想天开!”
“怕是连归一教的外围教徒都当不上,就得被做成祭品!”
“两个不知死活的蠢货!”
在这些罪武者看来,带土和蝎这种“没有灵力”的表现,只能是天赋最差的D级,甚至是无法修炼的普通人。
这种人,在弱肉强食的世界里,就是最底层的蝼蚁。
他们寻求邪教力量的行为,在他们眼中,不过是垂死挣扎的笑话。
刀疤刘得意洋洋,享受着众人的哄笑,觉得大大地出了风头。
他伸出粗壮的手指,几乎要戳到绯流琥的脸上,喷着酒气道:“喂,那个铁疙瘩,还有旁边那个装深沉的小子,识相的就赶紧滚出去!别在这里碍眼!不然……”
他的威胁话语还未说完。
一首沉默的带土,终于微微转动目光,那只猩红的眸子,淡漠地瞥了刀疤刘一眼。
仅仅是一眼。
刀疤刘的声音戛然而止,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喉咙。
他脸上的狞笑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致的恐惧!
他感觉自己仿佛被拖入了一个无边无际的血色世界,看到了此生最恐怖的景象!
那是尸山血海,是永恒折磨,是灵魂都被冻结的绝望!
“呃……呃……”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庞大的身躯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冷汗瞬间浸透了衣衫,手中的酒桶“哐当”一声掉在地上,劣酒洒了一地。
他踉跄着后退几步,一屁股瘫坐在地,眼神涣散,如同失了魂一般。
整个酒馆,再次陷入一片死寂。
所有人的笑声都卡在了喉咙里,惊疑不定地看着突然失态崩溃的刀疤刘,又看向那个仅仅瞥了一眼就造成如此效果的神秘年轻人。
气氛,陡然变得凝重而诡异起来。
上官百叶深邃的目光中,也首次露出了真正的凝重之色。他放下手中的杯子,缓缓开口,声音低沉:
“归一教……可不是什么善地。打听他们,需要付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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