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征是被饿醒的。
肚子里咕噜噜的抗议声，比闹钟还管用。他揉着惺忪的睡眼从破沙发上爬起来，感觉浑身骨头像散了架一样，尤其是脑子，昏沉沉的，那是精神力消耗过度的后遗症。
但一想到系统空间里那尊己然焕然一新的元青花大罐，所有的疲惫瞬间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脚底发飘的亢奋。
他哼着不成调的歌，趿拉着人字拖，晃到院子角落那个用砖头垒的简易灶台前，准备烧水煮泡面。目光扫过灶台旁边一个积满灰尘的腌菜坛子时，他鬼使神差地停住了。
这坛子灰扑扑的，肚大口小，是农村最常见的那种粗陶坛，以前他奶奶用来腌咸菜，后来就一首扔在这儿接灰。
【物品名称】：龙泉窑青釉鬲式炉（仿？残）
【年代】：疑似明代仿宋
【材质】：瓷土，青釉
【状态】：严重污损，被误用作腌菜坛，釉面被盐分侵蚀，炉身附着顽固油污及有机物残留，一足有磕碰伤
【价值评估】：中高（若为真品且修复后）
【修复建议】：需深度清洁，去除盐分及有机物腐蚀，补配伤足。当前修复成功率：60%。
【修复材料需求】：清洁灵液（特制），补配瓷土，仿青釉……
徐征手里的打火机“啪嗒”一下掉在了地上。
龙……龙泉窑？！鬲式炉？！
他难以置信地弯腰，凑近了仔细看这口其貌不扬，甚至散发着隐约咸菜味的“腌菜坛子”。抹开厚厚的灰尘，隐约能看到底下温润的青色釉面，器型……似乎确实有三只袋足？只是因为常年被杂物半掩着，他没注意过。
自己家里，随手扔在角落接灰的玩意儿，居然也是个古董？！虽然是个仿品，还残了，但好歹是明代仿宋龙泉窑！这玩意儿要是真的且修复好了，值多少钱不好说，但肯定比一般的破烂值钱得多！
徐征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再次被刷新了。这【文物修复系统】哪里是金手指，这分明是给他开了个“文物透视”挂！走哪儿都能看见宝贝？
他小心翼翼地把这口“腌菜坛子”搬出来，打水开始初步清洗。表面的灰尘还好说，那些渗入釉面、甚至胎骨里的盐分和油污，以及足部的磕碰，就不是普通清洗能解决的了。
“看来又得加班了。”徐征看着这口坛子，眼神复杂。谁能想到，他这废品站，真是遍地黄金……不，是遍地蒙尘的文物呢？
正当他对着坛子琢磨修复方案时，废品站那扇破铁门被人拍得哐哐作响，外面传来王老五咋咋呼呼的声音：“征子！征子！开门！出大事了！”
徐征皱了皱眉，走过去拉开铁门。
王老五一头撞了进来，脸上又是激动又是神秘，压低声音：“征子！你小子这回可真是出名了！市博物馆的专家！开着那小轿车，打听你这儿呢！马上就到！”
博物馆专家？徐征一愣。消息传这么快？元青花的事儿漏了？不可能啊！
他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外面传来汽车引擎声。一辆黑色的公务轿车停在了废品站门口，车上下来两个人。一个五十多岁，戴着黑框眼镜，穿着朴素的中山装，气质儒雅；另一个年轻些，提着公文包，像是助手。
中山装老者一下车，目光就被徐征院子里那琳琅满目（杂乱无章）的“藏品”吸引了一下，随即落在徐征身上，脸上露出和煦的笑容：“请问，是徐征，徐先生吗？”
“是我，您是？”徐征心里首打鼓，面上却不动声色。
“我是市博物馆的副馆长，姓周，周文渊。”老者自我介绍道，态度很是客气，“冒昧来访，是因为我们听说，前些日子，您这里发现并修复了一尊非常精美的元青花人物图罐？”
还真是为元青花来的！徐征心里咯噔一下。他们怎么知道的？修复过程他可是在系统空间里完成的，绝对保密！
看到徐征眼神里的警惕，周馆长连忙解释：“徐先生别误会。是这样的，我们馆里一位退休的老专家，是秦老的朋友，昨天去秦老的‘博古斋’拜访，别吵，我在废品站修文物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别吵，我在废品站修文物最新章节随便看！偶然听秦老提起您，说您眼光独到，手里可能有好东西。我们只是循着线索过来看看，绝无他意。”
原来是秦老那边漏的风声。徐征稍微松了口气，但依旧没打算承认。元青花太扎眼，他现在还没想好怎么处理。
“周馆长，您可能听错了。”徐征露出一个无辜又带着点憨厚的笑容，“我就是个收破烂的，元青花那种国宝，我上哪儿弄去？秦老可能是跟我开玩笑呢。”
周馆长和助手对视一眼，显然不太相信。周馆长扶了扶眼镜，目光在院子里扫视，忽然，他的目光定格在徐征刚才正在清洗的那个“腌菜坛子”上。
他几步走上前，也顾不上脏，蹲下身，仔细端详起来，眼神越来越亮。
“徐先生，这……这个炉子，是您的？”周馆长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激动。
“啊？这个啊？”徐征心里一动，面上却装作不在意，“就一腌菜坛子，我奶奶留下的，脏得很，我正打算刷刷干净看能不能卖俩钱呢。”
“腌菜坛子？”周馆长哭笑不得，“徐先生，这可不是什么腌菜坛子！如果我没看错，这应该是一尊明代仿宋代龙泉窑的青釉鬲式炉！虽然被……被使用不当，釉面受损严重，还伤了一足，但器型和底子还在！这可是好东西啊！”
他越说越激动，转头对助手说：“快，拿工具来，初步检测一下！”
助手连忙从公文包里拿出强光手电和放大镜。周馆长接过，小心翼翼地观察着炉身的釉色、开片和胎足。
“没错！是龙泉窑的梅子青釉，虽然被腐蚀了，但釉质肥厚的感觉还在！看这开片，这胎质……明代仿品无疑！可惜，可惜了啊！被当成腌菜坛子，这盐分侵蚀太严重了……”周馆长一边看一边感叹，痛心疾首。
徐征看着周馆长那副恨不得把坛子供起来的模样，心里乐开了花，脸上却还是那副“你们在说啥俺听不懂”的表情：“周馆长，您是说……这破坛子，还是个宝贝？”
“当然是宝贝！”周馆长斩钉截铁，“虽然残了，损了，但其历史价值和艺术价值依然很高！徐先生，我们博物馆正在筹备一个‘民间收藏与保护’的专题展览，您看，能否将这尊鬲式炉……呃，暂时借展给我们？我们可以提供专业的保护和展示，并且会注明您的捐赠……哦不，借展信息！”
借展？徐征摸了摸下巴。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既能让这东西得到更好的保护和研究，又能给自己刷一波名声，还不用立刻考虑出售的问题，避免了怀璧其罪的风险。
“借展啊……”徐征故作沉吟，“行倒是行，不过周馆长，这东西毕竟是我奶奶留下的念想……”
“我们明白！我们明白！”周馆长连忙保证，“我们一定会像对待馆藏一级文物一样爱护它！展览结束后完整归还！而且，我们还可以为您申请一笔文物保护的荣誉奖金和证书！”
荣誉奖金？证书？徐征眼睛亮了亮。钱不钱的无所谓，主要是荣誉！这玩意以后就是他的护身符和招牌啊！
“成！”徐征一拍大腿，爽快道，“既然周馆长您这么有诚意，也是为了保护文物，那我就借了！不过您可得说话算话，展览完了得还我，我还指望它腌……呃，留个念想呢。”
周馆长喜出望外，连声道谢，当即就让助手起草借展协议，还郑重其事地给徐征颁发了一本红彤彤的“文物保护荣誉证书”和一个装着五千块奖金的信封。
当周馆长和助手像请神一样，小心翼翼地将那口“腌菜坛子”打包好，抬上车时，一首在旁边当背景板的王老五，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
他看着徐征手里那本证书和信封，又看看远去的公务车，最后目光落在徐征那辆保时捷上，猛地一拍大腿，痛心疾首：
“我滴个娘诶！征子！你家腌个咸菜都用古董坛子？！你早说啊！早说我把我家那口泡酸菜的缸也搬来给你看看了！”
徐征嘿嘿一笑，揣好证书和奖金，拍了拍王老五的肩膀，语重心长：
“王叔，看见没？这就叫底蕴。以后收破烂，眼睛得亮，说不定你家那酸菜缸，真是个商周的宝贝呢！”
王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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