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辨毒菇救王家”的事传开后,村尾的山屋就成了靠山屯的“热门地点”,时不时有村民借着送东西的由头,来看看这个“有点邪门”的小福星。王婶更是天天来报道,今天送几个鸡蛋,明天送块腊肉,后天又拿来自家织的粗布,嘴里不停念叨着“报恩”,热情得让玉雪儿都有些招架不住。
根爷倒是乐见其成——村民们的善意,能让雪儿在村里更安稳。但他也怕打扰到雪儿,每次都板着脸把人“赶”走,只收下东西,嘴里还不忘念叨:“行了行了,东西放下就走,别耽误雪儿干活。”
玉雪儿也没闲着,白天跟着根爷进山认草药、辨陷阱,晚上就帮着根爷整理采回来的山货,把草药分类晾好,把蘑菇串成串挂在屋檐下,小小年纪却手脚麻利,把屋里打理得井井有条。
这天下午,根爷去镇上卖新采的草药了,玉雪儿在家整理完院子里的柴火,想着根爷说过屋后的山坡上有几种止血的草药,便挎着小竹篮,打算去采一些回来备用——她记得根爷的草药箱里,止血药快用完了。
屋后的山坡离山屋不远,积雪己经化得差不多了,露出成片的枯草和零星的绿色。玉雪儿一边走,一边发动【万物通灵】,感知着周围植物的“气息”——哪些是草药,哪些有毒,哪些能吃,一目了然。
她很快就采到了不少止血的蒲公英和艾草,正准备往回走,突然感觉到一股微弱的“痛苦”和“愤怒”的情绪传来,还夹杂着一丝“警惕”和“绝望”。
是活物的气息!
玉雪儿停下脚步,顺着那股情绪仔细感知,很快就锁定了不远处的一片灌木丛。她小心翼翼地走过去,拨开半人高的枯草——
眼前的景象让她心头一紧。
只见雪地里,躺着一只通体紫黑色的小兽,约莫半尺长,毛发油亮,像缎子一样光滑,一看就不是普通的山鼠。它的前腿被一个铁制的捕兽夹死死夹住,夹齿深深嵌进肉里,渗出的鲜血染红了周围的雪地,冻成了暗红色的冰碴。
是紫貂!
玉雪儿认出了这只小兽——根爷说过,紫貂是山里的灵物,通人性,皮毛珍贵,却极难捕捉,没想到今天会在这里遇到,还被猎夹伤得这么重。
紫貂显然也发现了她,它抬起头,一双琥珀色的眼睛里满是凶戾,喉咙里发出“呜呜”的低吼,试图威慑她,可受伤的前腿让它连站起来都做不到,只能徒劳地挣扎着,每动一下,捕兽夹就夹得更紧,疼得它浑身发抖,眼底却依旧倔强,没有丝毫求饶的意思。
玉雪儿能清晰地感知到它的情绪——痛苦得快要昏厥,却又强撑着警惕,愤怒有人设下陷阱伤它,还有一丝深藏的绝望,像是知道自己逃不掉了。
这眼神,像极了前世被玉家抛弃、在雪地里挣扎求生的自己。
玉雪儿的心莫名一软,她慢慢蹲下身,尽量让自己的动作显得温和,声音放得又轻又软:“别怕,我不是来伤害你的。”
紫貂显然听不懂人话,依旧警惕地盯着她,低吼得更凶了,琥珀色的眼睛里满是敌意。
玉雪儿没有靠近,而是发动【万物通灵】,将自己的“善意”和“没有恶意”的情绪传递过去。她能感觉到,紫貂的情绪虽然依旧警惕,却不像刚才那么愤怒了,痛苦的气息反而更浓烈了些,像是在向她“求助”。
“我帮你把夹子打开,好不好?”玉雪儿轻声说,一边慢慢伸出手,试探着靠近捕兽夹。
紫貂这次没有反抗,只是死死盯着她的手,身体因为疼痛和紧张而微微颤抖。
玉雪儿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捏住捕兽夹的弹簧机关——这是根爷教她的,遇到捕兽夹该怎么打开。她用力按下机关,“咔哒”一声轻响,捕兽夹的夹齿缓缓松开。
紫貂猛地抽出前腿,疼得它“嗷”地叫了一声,踉跄着后退了几步,警惕地看着她,却没有立刻逃跑——它的腿伤得太重,根本跑不远。
玉雪儿看着它血肉模糊的前腿,眉头皱了起来。这伤口要是不及时处理,不仅会感染,还可能废掉。她从竹篮里拿出刚采的蒲公英,放在石头上捣烂,又从口袋里掏出根爷给她的伤药——这是根爷特制的,止血消炎很管用。
“我帮你上药,很快就不疼了。”玉雪儿再次靠近,这次紫貂没有躲闪,只是定定地看着她,琥珀色的眼睛里少了敌意,多了几分疑惑。
玉雪儿小心翼翼地拿起它的前腿,动作轻柔地帮它清理伤口上的血污和冰碴,然后把捣烂的蒲公英敷在伤口上,再撒上伤药,最后用撕成条的布条,轻轻帮它包扎好。
整个过程,紫貂都乖乖地配合着,没有丝毫反抗,只是偶尔因为疼痛,喉咙里发出细微的“呜呜”声,琥珀色的眼睛一首盯着玉雪儿,像是在记住她的样子。
上好药后,玉雪儿把剩下的伤药放在它面前,又从口袋里拿出一块烤红薯——这是她出门时带的干粮,掰了一半放在雪地里,推到紫貂面前:“这个给你吃,补充点力气。”
紫貂看了看她,又看了看红薯,犹豫了一下,终究是抵不住饥饿,小口小口地吃了起来。它吃得很慢,一边吃,一边时不时抬头看一眼玉雪儿,眼神里的警惕越来越淡,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温和的“亲近”。
玉雪儿看着它吃东西的样子,嘴角忍不住弯了弯——这还是她重生后,第一次主动帮助山里的动物,没想到会是这样温顺的结果。
等紫貂吃完红薯,玉雪儿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雪:“我要回家了,你好好养伤,以后别再被猎夹伤到了。”
她说完,转身就要走,没想到刚走两步,就感觉到身后有东西跟着。她回头一看——
只见那只紫貂一瘸一拐地跟在她身后,琥珀色的眼睛紧紧盯着她,喉咙里发出“呜呜”的轻响,像是在“挽留”她,又像是在“跟着”她。
玉雪儿停下脚步,蹲下身看着它:“你要跟我走?”
紫貂像是听懂了,轻轻蹭了蹭她的裤腿,然后绕到她面前,抬头看着她,眼神坚定。
玉雪儿的心瞬间软了——这只紫貂,是打算赖上她了。
她想起根爷说过紫貂通人性,又看了看它受伤的腿,要是就这么把它留在山里,指不定还会遇到危险。反正山屋也宽敞,多一只小兽也不算什么。
“好吧,那你就跟我回家吧。”玉雪儿笑着伸出手,轻轻摸了摸它的头,“以后,你就叫紫电好不好?像闪电一样快,再也不会被猎夹伤到了。”
紫貂像是听懂了,蹭了蹭她的手心,喉咙里发出“呜呜”的温柔声响,像是在答应。
玉雪儿站起身,紫电就跟在她身边,一瘸一拐地,亦步亦趋。夕阳下,一人一貂的身影,在雪地里拉得长长的,温馨又治愈。
回到山屋,玉雪儿把紫电安置在灶房的角落里,给它铺了些干草,又拿了些温水给它喝。紫电乖乖地待在干草上,看着玉雪儿忙碌的身影,琥珀色的眼睛里满是依赖。
玉雪儿看着它,心里悄悄想着——这是她在这深山里,第一个真正属于自己的小伙伴。以后有紫电在,或许这山屋的日子,会更热闹些吧。
而她不知道的是,这只叫紫电的紫貂,不仅会成为她的伙伴,未来还会成为她最得力的“大将”,陪她在深山里寻宝,帮她守护山屋,甚至在危难时刻,救她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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