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爷蹲在草丛前,看着眼前密密麻麻的白蘑菇,手指忍不住碰了碰伞盖——肉质紧实,带着雪后的清润,是山里最鲜嫩的那种,寻常藏得极深,就算是他,也得仔细扒拉才能找到几簇,可这小丫头,就站在路边扫了一眼,一指一个准?
“你……咋知道这儿有蘑菇?”根爷终于按捺不住,回头看向站在身后的玉雪儿,语气里带着难掩的诧异。这可不是运气好能解释的了,这丫头的眼睛,难不成比山里的鹰还尖?
玉雪儿眨了眨漆黑的眸子,小手背在身后,故意装出一副懵懂的样子:“我不知道呀爷爷,就是觉得这里暖暖的,好像有好东西藏着。”
她没说实话——刚才靠近这片草丛时,【万物通灵】就传来一阵温温软软的“气息”,像是小生命在悄悄呼吸,顺着这股气息找过去,就发现了这簇蘑菇。至于野鸡蛋,那股“暖烘烘”的感觉更明显,就在蘑菇丛后面的矮灌木底下藏着呢。
根爷盯着她看了几秒,见她小脸上满是天真,半点不像撒谎的样子,心里的疑惑更重了,却也没再追问——山里的娃,总有几分特殊的灵性,或许这丫头就是跟山特别亲。
“罢了,采了再说。”根爷摇了摇头,从背篓里拿出小铲子,小心翼翼地把蘑菇连带着根部的泥土一起挖出来,生怕碰坏了伞盖。玉雪儿也蹲下来帮忙,小手轻轻把蘑菇放进自己的小背篓里,动作仔细又麻利。
没一会儿,两人就把这簇蘑菇采完了。根爷刚要起身继续往前走,玉雪儿突然眼睛一亮,拉了拉他的衣角,指着蘑菇丛后面的矮灌木:“爷爷,你看那里!”
根爷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那是一丛半人高的野蔷薇,枝条上还挂着未化的雪,看着平平无奇。他刚想开口说“啥也没有”,就见玉雪儿己经小跑着凑了过去,小手扒开带着尖刺的枝条——
下一秒,根爷的眼睛倏地睁大了!
只见灌木底下的干草堆里,藏着一窝圆滚滚的野鸡蛋!蛋壳带着淡淡的褐色斑点,个头比家里的鸡蛋小些,却个个光滑,凑过去还能感觉到一丝温热,显然是母野鸡刚下没多久的!
“这……这是野鸡蛋!”根爷快步走过去,蹲下身数了数,足足有十二枚!他在这山里打猎几十年,野鸡蛋不是没捡到过,但这么一窝完整、品相还这么好的,真是少见,而且还藏得这么隐蔽,若不是玉雪儿指出来,他根本不可能发现!
根爷转头看向玉雪儿,眼神里的惊讶几乎要溢出来了。这丫头到底是啥运气?先是避开松动的斜坡,再是找到藏得极深的蘑菇,现在又挖出一窝野鸡蛋,这哪是运气好,这简首是跟山神爷认了亲!
“你这娃娃……”根爷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最终却只化作一声感叹,伸手摸了摸玉雪儿的头顶,动作难得温柔,“真是个福娃娃。”
玉雪儿被他摸得一愣,随即弯起嘴角,露出两个浅浅的梨涡:“是爷爷带雪儿进山,才有的好运气呀。”
这话听得根爷心里熨帖——这丫头不仅有灵性,嘴还甜,可比村里那些皮猴懂事多了。他小心翼翼地把野鸡蛋一个个捡起来,用柔软的干草裹好,放进背篓最底下,生怕磕破了:“这鸡蛋好,回去给你煮鸡蛋羹吃,补补身子。”
“谢谢爷爷!”玉雪儿眼睛亮晶晶的,心里却在盘算——这窝野鸡蛋不仅能改善伙食,拿到村里换粮食也能换不少,以后跟着根爷进山,有【万物通灵】在,还能找到更多好东西,日子肯定能越过越好。
采完蘑菇和野鸡蛋,太阳己经升到半空了。根爷看了看天色,说道:“时候不早了,咱们回去,晚了山里该起风了。”
“好。”玉雪儿乖巧地应着,跟在根爷身后往回走。
归途比来时轻松多了,背篓里装着蘑菇和野鸡蛋,沉甸甸的都是收获。根爷的心情显然很好,嘴里还哼起了山里的老调子,脚步都轻快了不少。玉雪儿跟在后面,小短腿迈得稳稳的,一边走一边用【万物通灵】感知着周围的环境——
路边的松树在“沙沙”地晃着枝条,传递着“安全”的信号;几只小松鼠在枝头蹦蹦跳跳,好奇地看着他们,没有恶意;就连脚下的泥土,都透着一股平和的气息。
玉雪儿渐渐放下心来,看来这趟进山确实顺利。
可就在他们走到离村子还有二里地的一片树林时,玉雪儿突然停下了脚步,浑身的汗毛“唰”地一下竖了起来!
一股强烈的“凶戾”气息猛地撞进她的感知里,那气息粗重、蛮横,带着一股毁天灭地的暴躁,像是一头被激怒的野兽,正朝着他们的方向冲过来!
玉雪儿的小脸瞬间白了,小手紧紧抓住根爷的衣角,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爷爷,有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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