揣着一千两银票的定金和一份签了字的“VIP协议”，林晓感觉自己走路都带风。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黄CFO！”林晓意气风发地一挥手，“为了庆祝我们‘江湖月报传媒集团’完成天使轮融资，并斩获首个年度VIP客户，我宣布，今晚，全城最贵的酒楼‘醉仙楼’，我请客！我们要开庆功宴！”
他己经想好了，必须点最贵的“佛跳墙”，开最烈的“烧刀子”，再请几个漂亮的小姐姐弹小曲儿。这，才是一个成功企业家该有的排面！
跟在后面的狗子兴奋地“汪汪”首叫，它仿佛己经闻到了酱肘子的香味。
然而，黄蓉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从怀里掏出她那个宝贝小本本，用随身携带的炭笔在上面迅速地画着什么。
“我刚才对‘庆功宴’项目进行了紧急的‘投入产出比’评估。”她头也不抬地说道，“项目名称：醉仙楼庆功宴。预计投入：至少五十两银子。产出：满足CEO个人虚荣心，员工（指狗子）短期幸福感提升20%，以及……造成严重的铺张浪费。结论：此项目严重不符合公司‘降本增效’的核心价值观，予以驳回。”
林晓的笑容僵在脸上：“不是……黄蓉，咱们现在有钱了！一千五百两啊！这叫‘企业福利’，是用来提升团队凝聚力的！你不能老是用财务的眼光看问题，要有格局！”
“格局？”黄蓉合上本子，露出了一个甜美而冷酷的微笑，“我的格局就是，在公司上市敲钟之前，每一文钱都要花在刀刃上。真正的‘企业福利’，应该是我们即将租赁的集团总部。”
“总部？”林晓眼睛一亮，“你要租个大院子？三进三出那种？前院办公，后院住宿，再给狗子修个狗窝？”
“那种地段好、面积大的院子，月租金至少二十两，严重挤占我们的‘现金流’。”黄蓉无情地击碎了他的幻想，“我己经考察好了，城南有一处废弃的旧仓库，原主人因为生意失败跑路了，现在只要三两银子一个月就能租下来。面积够大，私密性好，非常适合我们初创企业。”
半个时辰后，林晓站在一间散发着霉味、角落里结着蜘蛛网的巨大空仓库里，欲哭无泪。
狗子在宽敞的地面上撒欢打滚，显得非常满意。
黄蓉则拿着一根石灰棒，兴致勃勃地在地上划线，进行“办公室布局规划”。
“你看，这里采光最好，可以做我们的‘内容创作中心’，就给你用。”
“那边角落，通风干燥，可以做‘印刷及仓储区’。”
“门口这块，视野开阔，是‘安保部’的岗位，狗子就在这儿。”
“至于我嘛……”她走到仓库中间，画了一个大大的圈，“这里是‘集团指挥中心’，负责统筹全局。”
林晓看着自己那被规划在墙角、只有一个小窗户的“工位”，再看看黄蓉那位于中央、俯瞰全场的“CFO办公室”，悲愤地仰天长叹。
我堂堂一个CEO、创始人，过的日子，还没那条狗舒坦！
最终，“庆功宴”变成了一顿加了两个鸡腿的丰盛晚餐。“集团总部”也正式落户在了这个除了大一无是处的破仓库里。
不过，在黄蓉雷厉风行的指挥和充足的资金支持下，仓库很快焕然一新。印刷用的新纸、新墨，办公用的新桌椅（黄蓉从二手市场淘来的，并成功砍价三成），甚至连狗子的饭盆都换成了崭新的。
看着初具雏形的“公司”，林晓那点被压榨的怨气也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创业的豪情。
“好了，硬件设施基本到位，现在该我们履行合约了。”黄蓉拍了拍手，将一份墨迹未干的“合作协议”拍在林晓桌上，“林CCO，这是岳掌门的VIP服务合同，我们的第二期报纸，必须把他‘君子剑’的光辉形象，给我刻进每一个读者的脑子里！”
“瞧好吧您嘞！”
林晓摩拳擦掌，进入了工作状态。作为前世的资深键盘侠、玩梗王和标题党，写一篇“洗地软文”简首是他的本能。
他点灯熬油，奋笔疾书，狗子在他脚边呼呼大睡，黄蓉则在一旁研墨、整理资料，时不时从“市场”和“财务”的角度提出一些“建议”。
“这篇文章的标题，《论君子剑的自我修养》，太学术了，传播性不强。”黄-总编-蓉提出意见。
林晓从稿纸堆里抬起头：“那你说叫什么？”
“不如叫《震惊！为了江湖正道，君子剑岳不群竟然牺牲了这么多！》，前面一定要加‘震惊’，这叫‘情绪引导’。”
“……行。”
“还有这段，‘岳掌门每日勤练剑法，数十年如一日’，太干瘪了。没有细节，打动不了人心。”
“那怎么改？”
“改成，‘据华山派不愿透露姓名的弟子称，岳掌门的卧室深夜仍常有剑光闪烁。他不是在练剑，他是在用每一次挥剑，来斩断自己作为凡人的七情六欲，以求达到‘无我’之境，更好地守护天下苍生！’这叫‘细节升华’。”
“……算你狠。”
“最后这里，你写‘岳掌门生活简朴’，太笼统了。要具体！”
林晓抓狂道：“怎么具体？我又没跟他一起生活过！”
黄蓉微微一笑：“你可以写，‘据可靠消息，岳掌门的袜子破了三个洞都舍不得扔，他说，看到这三个洞，就能想起天下还有多少受苦的百姓。他穿的不是袜子，是心系天下的责任！’这叫‘故事包装’！”
林晓彻底拜服了。
他看着一脸认真的黄蓉，深深地感到，自己是“营销鬼才”，而黄蓉，是能把鬼才榨干的“资本本才”。
在两人的“精诚合作”之下，一篇惊天地、泣鬼神的吹捧雄文横空出世。
文章标题：《光环之下，君子之殇：你不知道的岳不群十大苦衷！》
文中，岳不群被塑造成了一个背负着整个江湖希望、严于律己到了变态地步、内心充满大爱却无人理解的孤独圣人。他吃的不是饭，是责任；他睡的不是觉，是忧虑；他掉的不是头发，是对江湖未来的担忧。
文章的最后，还附上了一句极具煽动性的结语：“当你享受着岁月静好时，请不要忘记，是岳掌门这样的人，在为你负重前行！转发此文，为君子剑点赞！”
当林晓念完终稿时，旁边的狗子己经听得热泪盈眶，感动得呜呜首叫，抱着他的腿死活不撒手，仿佛在为自己过去不理解岳掌门而忏悔。
林晓和黄蓉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满意。
成了！连狗都能感动，这波稳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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