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深渊前奏
特事局基地，深层船坞。
这里并非寻常的港口，而是一个位于山腹深处、通过庞大隧道系统与外界海域相连的绝密设施。空气中弥漫着海水的咸腥与机油、臭氧混合的独特气味。巨大的穹顶之下，灯光聚焦在船坞中央那艘流线型的黑色巨兽身上。
“深渊探索者号”，特事局最高科技结晶之一，一艘集成了最新深海勘探与作战技术的特种潜航母舰。它并非传统的潜艇造型，更像是一艘兼具水面航行与深潜能力的双模式舰船，表面覆盖着哑光黑的吸波与抗压复合材料，舰体两侧如同蝠鲼般延伸出短而宽的稳定翼，使其在水下具备极高的机动性。舰首下方，一个巨大的、可开合的舱门内，隐藏着数艘小型深潜器。
陆北辰、沈清弦以及堡垒带领的特勤小队，正站在舷梯前，进行最后的装备检查。
他们的作战服己经更换为特制的“海渊”型深潜作战服。通体漆黑，材质柔韧却具备惊人的抗压能力，内置生命维持系统、微型推进器以及抗干扰通讯模块。作战服表面同样蚀刻了简化的能量导引纹路，以增强对异常能量的抗性。
陆北辰的战术短棍经过了耐高压和防水处理，并加装了高周波震动模块，以适应水下战斗。沈清弦的剑匣也换成了特殊合金打造，内部恒温恒压，确保法器和符箓在深海中也能正常使用。
“记住，‘深渊探索者’只能将你们送到目标海域边缘，并作为指挥与支援平台。”李明远的声音通过每个人的内置通讯器传来，语气严肃，“真正进入异常区域核心，需要依靠搭载了最强屏蔽系统的小型深潜器‘海斗’。万米深度，每平方厘米承受的压力超过一吨，任何设备的微小故障，或者遭遇未知的异常攻击，都将是灭顶之灾。”
“明白。”堡垒沉稳应答，他正在检查“海斗”深潜器的外部传感器。
陈景澜教授的声音也加入了通讯：“根据昆仑节点获取的数据和东海历史异常记录分析，目标区域的能量场具有强烈的‘排斥’和‘扭曲’特性。常规的声呐和光学探测会严重失真，甚至可能触发未知反应。进入后，主要依靠沈顾问的灵觉感知和陆顾问对能量标记的感应进行导航。同时，我们怀疑该节点可能存在某种……‘生物性’的防御机制，与深海环境紧密结合，务必小心。”
陆北辰感受着体内那细微悸动的标记，点了点头。沈清弦则轻轻抚摸着腰间一枚新佩戴的、温润如玉的龟甲，这是她为此次深海之行特意准备的卜算与护身法器。
登舰，启航。
“深渊探索者号”如同沉默的幽灵，滑出船坞，驶入连接外海的隧道，最终无声地没入漆黑冰冷的海水之中。
下潜的过程是压抑的。透过观察窗，外界的光线迅速从幽蓝变为深蓝，最后彻底被无边的黑暗吞噬，只有舰船自身的探照灯光柱，在墨汁般的海水中划出有限的光明，偶尔照亮一些形态怪异、缓缓游弋的深海生物，它们苍白、巨口、眼睛退化或异化，如同来自异星的噩梦。
压力随着深度增加而不断增强，即便在舰体内部，也能感受到那种无处不在的、仿佛要将一切碾碎的恐怖力量。寻常人在此等环境下，早己因幽闭和压力而精神崩溃。
陆北辰闭目凝神，运转“弦心”，细细体会着外界那磅礴的水压，尝试着理解这种纯粹物理力量与自身“弦”之间的关系。他发现，深海的环境虽然极端，却也是一种对力量掌控的绝佳锤炼场，他那原本有些躁动的“弦”，在这种无孔不入的压力下，反而被逼迫得更加凝练、驯服。
沈清弦则静静感知着周围水域的能量流动。与昆仑山的地脉能量不同，海洋的能量更加浩瀚、磅礴且……“原始”。她能感觉到，在无尽的黑暗深处，潜藏着无数古老而朦胧的意识，有些充满好奇，有些则带着冰冷的敌意。星纹节点的气息如同黑暗中的灯塔，虽然被层层扭曲和干扰所掩盖，但其独特的“弦律”依旧被她捕捉到。
“我们正在接近异常区域边缘。”舰长的声音在舱内响起，“所有非必要电子设备功率降至最低，启动‘静默’模式。”
舰船内部的灯光变得更加昏暗，引擎声几乎微不可闻。“深渊探索者号”如同一条真正的深海巨鱼，依靠惯性滑翔，悄无声息地逼近目标。
突然！
“嘀——！嘀——！”
刺耳的警报声毫无征兆地响起！
“侦测到高强度生物信号！数量……很多！从下方和侧翼接近！速度极快！”声呐员的声音带着一丝惊惶。
观察窗外，探照灯光柱的边缘，猛地出现了无数双闪烁着惨绿色或幽蓝色光芒的眼睛！紧接着，密密麻麻的、形态狰狞的深海鱼群如同鬼魅般涌现！它们体型大小不一，小的如拳头，大的体长超过三米，共同点是牙齿锋利如刀，眼睛充满了疯狂的饥饿感，而且它们的身体表面，大多覆盖着一层不正常的、仿佛能量凝结的诡异菌毯或发光苔藓！
“是‘鬼齿鮟鱇’和‘暴君巨口鱼’的变异种群！它们被异常能量污染了！”生物学家出身的军医立刻识别出来，语气震惊，“它们通常独居且在更深的海域！怎么会集群出现在这里？！”
“它们的目标是我们！”堡垒大吼，“启动防御协议！非致命驱赶！”
舰船外部，数台大功率低频声波发生器启动，发出人耳无法捕捉、但对海洋生物极具威慑力的噪音。同时，高压电流在水域中形成短暂的电网。
然而，这些常规手段对那些被污染的鱼群效果甚微！它们仿佛失去了痛觉和恐惧，悍不畏死地撞向声波和电网，身体在电流中焦黑、破碎，但后续者依旧源源不断地涌上，用牙齿和身体疯狂撞击、啃噬着舰体的特种装甲！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
“物理撞击对装甲威胁有限，但它们在消耗我们的能源，并且……它们的污染能量在侵蚀舰体能量护盾！”技术员报告着坏消息。
“不能让它们缠住！”舰长当机立断，“启动‘炽光’协议！”
刹那间，“深渊探索者号”表面所有探照灯和特定的高能发光单元功率全开！如同在深海中引爆了一颗小太阳！炽烈到极致的光芒瞬间充斥了周围数千米的海域！
那些长期生活在黑暗中的深海生物，包括被污染的鱼群，对这种强度的光芒极为敏感，瞬间陷入了致盲和混乱，攻击势头为之一滞。
“就是现在！全功率推进！脱离接触！”
“深渊探索者号”尾部主推进器喷出幽蓝色的离子流，强大的推力使得舰船猛地加速，如同利箭般冲出了变异鱼群的包围圈，将那些还在光芒中混乱挣扎的怪物甩在了身后。
危机暂时解除，但所有人的心情更加沉重。
刚刚进入边缘区域，就遭遇了如此规模和凶悍的攻击。这些被污染的深海生物，显然是被节点能量吸引或者操控，形成了第一道天然的屏障。
“我们被发现了。”沈清弦看着窗外重归黑暗的海水，轻声道，“节点的防御机制，比我们想象的更……‘活’。”
陆北辰摸了摸胸口，那里的标记悸动得更加明显。
“它知道我们来了。”他看向深不见底的下方，眼神锐利如刀，“正好，我也等不及要见见，这片深渊里，到底藏着什么。”
“海斗”深潜器的舱门，在指令下缓缓开启。
真正的深渊之旅，即将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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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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