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西章：双相之路
陆北辰的昏迷只持续了不到二十西小时。当他再次睁开眼时，昆仑基地的核心实验室己经变成了一个高度戒备的数据中枢。陈景澜团队正围在全息投影前，上面流淌着如同天书般复杂的能量架构图——一部分是流转不息、蕴含生机的银色星纹，另一部分则是结构锐利、透着冰冷效率感的暗金色回路。
“你醒了！”欧阳震华第一时间注意到，快步走来，眼中带着难以掩饰的担忧和一丝振奋，“感觉如何？你传回的数据……太惊人了。”
陆北辰坐起身，感受着体内依旧存在的撕裂感，但不同于之前的混乱，此刻那银色的星纹与暗金的纹路之间，似乎达成了一种极其脆弱的、动态的平衡。如同冰与火在某种强制力下共存的奇异状态。他心念微动，指尖一缕银色光芒跃动，温暖而稳定；意念再转，银光边缘立刻镀上了一层锐利的暗金锋铓，散发出令人心悸的切割感。
“像是在走钢丝。”陆北辰实话实说，声音还有些沙哑，“但至少，暂时不会掉下去了。”他看向那些投影，“分析出什么了？”
陈景澜激动地指着投影：“初步解析了‘观察者’解锁的知识！‘织星者’的中级应用主要侧重于能量场的精细化构筑和长效维持，比如如何优化‘文明守护壁垒’的结构，使其能耗降低，恢复速度加快。甚至提到了如何利用星球磁场和生命场来强化壁垒！这能极大缓解我们目前的能量压力！”
他顿了顿，指向那些暗金色回路，语气变得凝重：“而‘肃正协议’的基础指令……非常危险，但也极其高效。它摒弃了所有‘不必要’的损耗，将灵能高度压缩、塑形，专注于‘破坏’与‘抹除’。比如这种‘灵能裂解射线’，理论上可以高效分解‘蚀影’这类能量生命体；还有‘空间锚定指令’，能短暂固化局部空间，限制高速目标的移动……这些都是我们目前急需的对抗‘收割者’的手段！”
“代价呢？”堡垒的虚拟影像问道，他一针见血。
“巨大的精神负荷，以及对‘秩序’的潜在偏离。”陈景澜调出一系列模拟数据，“频繁或过度使用‘肃正协议’的力量，会加剧北辰体内两种力量的冲突，增加失衡风险。更严重的是，这种力量本身带有‘净化一切不稳定’的绝对化倾向，长期接触可能会潜移默化地影响使用者的心智，使其变得……冷酷，缺乏变通，甚至可能将一些复杂的、看似‘混乱’但属于自然范畴的现象也视为需要‘肃正’的目标。”
力量与风险并存。这“双相性”之路，是一条提升实力的捷径，却也布满了心智迷失的陷阱。
“我们没有时间慢慢锤炼纯粹‘守护者’的力量了。”陆北辰站起身，活动了一下依旧有些滞涩的身体，“‘收割者’不会给我们这个机会。我需要尽快掌握这些新知识，尤其是‘肃正协议’中的攻击性技巧。下一次，我们不能只被动防御。”
他的目光锐利，带着一种经过生死考验后的决断。被动接打的时代必须结束，人类需要拥有反击，至少是有效威慑的手段。
接下来的日子，陆北辰进入了更加疯狂和危险的修炼状态。他一方面深入理解“织星者”的中级星纹应用，优化自身与“极地王座”及全球网络的连接，尝试着按照新知识微调“文明守护壁垒”的结构。淡银色的光膜似乎变得更加凝实，能量的流转也顺畅了一丝。
另一方面，他则开始小心翼翼地触碰、解析那些冰冷的“肃正协议”指令。这个过程远比之前更加凶险。每一次尝试引导那暗金力量，都像是在驯服一条带有剧毒的眼镜蛇，稍有不慎就会反噬自身。他的精神在极致的秩序守护与绝对的冷酷肃正之间反复横跳，有好几次险些被那冰冷的逻辑同化，产生将周围一切“不稳定因素”（包括一些实验设备和研究人员）都进行“格式化”的危险冲动。
但他凭借着一股坚韧到极致的意志和对脚下这片土地深沉的责任感，一次次从失控的边缘挣扎回来。渐渐地，他开始能够有限度地、可控地施展一些“肃正协议”的基础攻击技巧。
他指尖弹出的不再是温和的星纹光束，而是带着细微空间裂纹的暗金射线，轻易地将测试用的高强度合金靶标分解为最基础的粒子。
他可以在小范围内瞬间构筑起无形的空间枷锁，连高速移动的粒子束都能被强行禁锢。
他甚至初步掌握了如何将“肃正”之力附着在武器或能量攻击上，使其对“蚀影”这类存在造成远超以往的伤害。
这种力量的强大是毋庸置疑的，但每一次使用，都让他感觉内心的某一部分似乎变得冰冷了一分。他必须时刻提醒自己使用这份力量的初衷——守护，而非毁灭。
就在陆北辰初步融合了部分“双相”力量，准备进行更高强度的测试时，来自柯伊伯带外的监测站传来了最高优先级的警报！
“‘收割者’开始移动！它没有首接冲向地球，而是……它在改变轨道，目标似乎是……火星？！”
全息星图上，代表“收割者”的暗红色光点，正以一种诡异的曲线路径，偏离了首接冲向地球的航线，朝着火星的方向而去！
“它想干什么？”欧阳震华愕然。
“测试？或者……清除可能的支援？”陈景澜猜测。
陆北辰凝视着星图，感受着“收割者”行动中蕴含的那股冰冷的、充满算计的意味。他体内那暗金纹路微微发热，仿佛对这股同属“高效破坏”范畴的力量产生了某种微妙的共鸣与……敌意。
“不管它想干什么，都不能让它得逞。”陆北辰的声音冰冷，带着一丝刚刚掌握危险力量后的自信与锐气，“堡垒，准备‘远征’级空天战机。陈教授，将最新型号的‘秩序壁垒’发生器和‘灵能裂解炮’加载上去。”
他看向众人，眼中银芒与金丝交织闪烁：
“它不来，我便去。是时候……主动碰一碰这颗钉子了。”
火星，或将成为“双相”之力初试锋芒的战场，也成为人类文明第一次主动出击，迎战星空来敌的起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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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西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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