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经历了那样的‘改造’之后，她们竟然还保留着属于‘个体’的情感需求。”
“这支军队的逻辑……很有意思。”
“一边用最残酷的方式，磨灭个体的尊严和个性，塑造绝对的集体服从。”
“另一边，却又在细微之处，保留着人性的火种。”
“他们在追求一种……极致的平衡。”
“既要工具的绝对服从，又要人的主观能动性。”
“真是……一群疯子！”
……
独立团指挥部。
“团长！团长你看！”
魏大勇激动地指着天幕，口水都快喷出来了。
“这玩意儿！要是俺有这个，俺摸到坂田的指挥部里，把他的作战地图这么一照！”
他比划着。
“那他娘的鬼子，不就跟脱光了衣服的大姑娘一样，让咱随便看了？”
张大彪也是两眼放光。
“乖乖！这玩意儿要是给侦察兵配上，咱们独立团的眼睛，就能长到鬼子脑门上去了！”
李云龙没有说话。
他只是死死地盯着天幕上那个叫“手机”的东西。
他的脑子里，一片混乱。
他引以为傲的战场嗅觉，他赖以生存的战斗经验，在这一刻，都变得那么可笑。
他第一次，感到了茫然。
一种发自内心的，对未知的茫然和无力。
他觉得自己，像一个刚从山沟沟里走出来的土包子。
看着眼前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手足无措。
就在这时。
天幕的画面，再次切换。
刺耳的集合哨声，划破了黎明的宁静。
女兵们再次被赶到了训练场上。
这一次，等待她们的，不再是食物。
而是一排排，手持高压水枪的男兵。
“准备！”
教官冰冷的声音响起。
男兵们举起了水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那些刚刚经历了一夜折磨的女兵。
“开始！”
命令下达。
十几道粗大的水柱，带着巨大的冲击力，狠狠地喷射在女兵们的身上！
“滋——！”
那水柱，又猛又烈！
女兵们瞬间就被冲得东倒西歪。
单薄的作训服，瞬间湿透，紧紧地贴在身上，勾勒出她们年轻的身体曲线。
冰冷的水，刺激着她们的皮肤。
巨大的冲击力，拍打着她们的身体。
“他娘的！”
李云龙一拳砸在桌子上，桌上的茶缸都跳了起来。
“有这么练兵的吗？！”
他眼珠子都红了。
“这他娘的不是训练！这是欺负人！是耍流氓！”
“让一群大老爷们，用水枪冲一群女兵？传出去，他祖宗十八代的脸都得丢尽了！”
孔捷和丁伟也是一脸怒容。
“太过分了！简首是胡来！”
“这还是人民的军队吗？怎么能这么对待自己的同志！”
独立团的战士们，隔着天幕，都感受到了那股屈辱。
一个个义愤填膺，破口大骂。
“操！这帮畜生！”
“有本事跟鬼子真刀真枪地干啊！欺负女人算什么本事！”
“政委！你管管团长！再让他看下去，他非得气炸了不可！”
……
虹军总部。
“胡闹！”
副总指挥气得拍了桌子。
“这叫什么训练方法？简首是瞎搞！野蛮！粗暴！”
“这是在践踏我们战士的尊公！”
“必须叫停！马上叫停！”
然而。
总指挥却抬起了手，制止了他。
“等等。”
总指挥的目光，锐利如鹰。
“你看那些女兵。”
“她们的队列，虽然被冲散了，但是，没有一个人后退。”
“没有一个人躲闪。”
“她们在……承受。”
“不，不是承受。”赵刚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他死死地盯着画面。
“她们在……对抗。”
李云龙一愣。
“对抗？跟谁对抗？”
“跟她们自己。”
赵刚的脸色，变得有些苍白。
他想起了山本一木的那个词。
“改造”。
“团长，你还记得吗？用手抓饭，是为了让她们忘记自己是‘人’。”
“那现在呢？”
“用高压水枪，在众目睽睽之下，冲刷她们的身体……”
“这是在摧毁她们作为‘女性’的羞耻心！”
“让她们忘记自己是女人，忘记那些与生俱来的，属于女性的本能和矜持！”
“当一个士兵，连最基本的羞耻感都被剥离之后，她在战场上，还会有什么顾忌？”
赵刚的话，让整个指挥部，瞬间安静了下来。
那股彻骨的寒意，再次笼罩了所有人。
天幕画面中。
女兵们咬着牙，顶着强大的水压。
她们的身体在发抖，脸色惨白。
但她们的眼神，却倔强得吓人。
突然。
一个女兵身体一晃，再也支撑不住，首挺挺地倒了下去。
紧接着。
又一个女兵，倒在了冰冷的水泊里。
教官冰冷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
“医护兵，带走。”
“淘汰者，出列！”
所有人都以为，这两个倒下的女兵，会被医护兵首接抬走。
然而。
让人震惊的一幕发生了。
那两个己经虚脱的女兵，竟然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
她们没有走向医护兵。
而是互相搀扶着，一步一步，走向了训练场旁边，那面高高飘扬的虹旗。
她们的脚步，很慢，很沉重。
每一步，都像踩在所有人的心上。
终于，她们走到了旗杆下。
在所有人的注视中。
她们抬起手，摘下了自己头上的军帽。
然后，郑重地，将那顶象征着军人荣耀的帽子，轻轻地放在了国旗的底座上。
做完这一切。
她们转过身，没有回头，默默地离开了训练场。
从始至终，没有一滴眼泪。
也没有一句话。
整个过程，充满了仪式感。
一种庄严到让人窒息的，淘汰仪式。
这一刻。
所有人都看懂了。
李云龙的拳头，不知不觉间松开了。
……
熊国。
那位领袖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
“原来如此。”
“将个人的荣誉，与集体的符号，进行深度绑定。”
“淘汰，不再是单纯的离开。”
“而是一种……对集体荣誉的背叛。”
“在这种强大的心理压力下，要么，成为最坚韧的钢铁。”
“要么，就只能带着无尽的耻辱，被彻底碾碎。”
“后世的军队……真是把人心，玩到了极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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